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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白龙河边,看着远处热闹的白龙港区、系泊在河边的船只以及远处的船闸,韩渝恍恍惚惚,感觉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
这儿距长江还有两公里,李卫国以为沿江派出所不在江边让他很失望,停好自行车,微笑着解释:
“江边除了芦苇什么都没有,客运码头和汽车站那边寸土寸金找不到地方,我们只能在这儿办公。”
“哦。”
韩渝缓过神,连忙把自行车推进大门口挂着“启东县公安局水上警察队”牌子的小院子。
院子里是一栋南北走向的二层小楼,坐西朝东,前面是通往白龙港的省道,后面就是白龙河。
能清楚地看到南边的河滩上有几个小码头,有一片浇注涵洞管、水泥船和楼板的水泥预制场,北边河滩上有几个生产修理内河铁船的小船厂。
办公楼后面也有个小码头,码头边停着一条刷成白色的、有公安字样的拖轮。
“这是四厂乡水利站的房子,原来是个水泥预制场,现在承包给了个人,人家只需要场地不需要办公室,乡里想租又租不出去,就借给了我们。”李卫国停好车,从腰里摘下一大串钥匙。
“要不要给房租?”韩渝好奇地问。
“交什么房租,办公场所是局里协调的。”
李卫国打开紧挨着楼梯口的办公室门,介绍道:“我们所是刚成立的,你来之前只有徐所、我和老章三个民警,这是我的办公室,隔壁是老章的内勤室兼户籍室,南边的锁子间是徐所的办公室。”
韩渝抬头问:“楼上呢?”
李卫国打开后窗通风,走到洗脸架前,俯身从桶里往洗脸盆舀了一瓢水,一边洗脸一边笑道:“楼上是宿舍,不过徐所家在县城,我家在农场十二队,老章家在四厂供销社,离这儿都不算远,平时不住在这儿,只有值班时才住。”
“我们不是沿江派出所吗,怎么外头挂的牌子不是。”韩渝透过后窗,看了一眼停在河边拖轮,觉得很眼熟。
“这涉及到管辖权,这儿是四厂乡的白龙港村,白龙港村的治安归四厂派出所管。
白龙港码头的治安归南通港公安局管,码头执勤的民警都是南通港公安局派来的。
白龙港汽车站归南通汽车站管,汽车站里的民警是南通公安局公交分局派来的。”
李卫国摘下毛巾擦干脸,补充道:“我们只负责江上、白龙河航道和几个沿河小企业的治安。岸上不归我们管,如果对外挂沿江派出所的牌子,附近群众搞不清楚情况,遇到事会来我们这儿报案。”
屁大点的地方,居然有四个地方的公安。
韩渝觉得有些好笑,想想又问道:“我们要在水上巡逻?”
“你是说那条拖轮吧,看着像执法船,其实早坏了,是专门拖过来装装样子的。”
“装样子?”
李卫国放下毛巾,解释道:“徐所上任前跟局领导说我们负责水上治安,不能没执法船艇。可执法艇比警车都贵,局里哪买得起。就跟交通局协调,把这条报废的拖轮刷上漆,拖过来停在河边,多少能起到点威慑作用。”
“没别的船?”
“想找的话也能找到,局里以前有一条小汽艇,不过太老旧,已经坏了,只能停在化肥厂码头装装样子。”
韩渝不解地问:“没船怎么维护水上治安。”
这孩子净问这些尴尬的问题。
李卫国真担心他等会儿过不了徐三野那一关,坐下解释道:“小韩,你是航运学校毕业的,应该知道水上的客轮、货轮和小货船归港监管,渔船归渔政管,发生水上交通事故也归他们处理。发生治安案件,一般到不了我们这儿。要是发生刑事案件,有刑侦队。”
韩渝茫然地问:“那我们管什么。”
“如果发生水上治安案件,并且船民找到这儿,我们当然要处理。但现阶段主要是办理船民户口,办理船民证和临时船民证。船民渔民都漂在水上,居无定所,想找到他们不容易,所以这项工作很棘手。”
“没船怎么去找那些船民渔民?”
“他们总归要靠岸的,徐所和老章这会儿就在外面动员船民渔民办证。”
“还要动员?”
“当然要动员,别人不了解你应该清楚,在我们启东水域生活的不只是我们启东的船民,也有很多从外地来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已经在我们启东生活了几十年。”
李卫国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按规定我们只能给他们办理暂住证,要动员他们尽快回户籍所在地办理船民户口簿和船民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