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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这儿的路桥是修通了,但营里的后勤补给依然送不上来。领导说路和桥是临时修的,路不宽,桥很窄,现在要让运输抢险物资的车辆优先通过。
连长见启东预备役营刚才有人往大堤上的指挥部送过水,觉得可以让部下去拉拉老乡关系,看能不能给弟兄们讨点水喝,立马让一个班长去找五排的许晓明。
从看到启东预备役营旗帜的那一刻,许晓明就激动的想哭。
他早就想去找老乡,可那会儿正在干活,不能偷懒。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未经班长允许又不能私自离队,只能眼巴巴看着老乡干着急。
接到连长命令,他欣喜若狂,急忙爬起身往停车场跑。
结果刚跑出几步,就被一个戴着迷彩头盔、胸前挂着对讲机和口哨,手持一个小红旗的预备役军官给叫住了。
“瞎跑什么,没见车快过来了吗?从西边绕,不能从这儿走!”
“对不起,我没注意。”
“看着点,这里是工地!”
“好的,谢谢。”许晓明没急着从西边绕,迎上去激动地问:“首长,你们是从南通来的吗?”
“我们是从启东来的,怎么了?”预任军官挥挥小旗子,指挥装满土的装载机通过。
许晓明等装载机开走,急切地说:“首长,我们是老乡,我南通人。”
预任军官乐了,回头笑问道:“你南通哪儿的?”
许晓明笑道:“市区的,我家住崇港区,我是去年来这儿当兵的。”
我们是启东的,你是南通的,你们说话我们都听不懂,我们怎么可能是老乡……
预任军官有些失望,不禁问道:“你们部队有没有启东兵。”
“没有,我们这一批只有六个南通人。他们跟我不一个单位,他们没来抗洪,就我来了。”
“是吗,既然来这儿当兵,那就好好干。”
“……”
“怎么,还有事吗?”
许晓明猛然意识到启东人不会认自己这个南通老乡,心里别提多难受,可又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会被连长、排长和战友们笑话的,只能硬着头皮道:“首长,我们下午一接到命令就来了,都没来得及准备。”
预任军官一边示意铲满土的装载机过去,一边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首长,我们渴了,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我可以花钱买!”
“你们没有水?”
“没有。”
“那有没有吃晚饭?”
“也没有。”
“又渴又饿?”
“嗯。”
“堤上不是有指挥部吗,指挥部没给你们准备水和吃的?”
“没有。”许晓明苦着脸道:“我们营长说不能给地方上添麻烦,我们的后勤是我们营里保障的,其实水和干粮已经送了,只是通往这儿的路要让运抢险物资的车先过,我们的车过不来。”
这倒霉孩子,居然跑这儿当兵。
路桥公司的工头军官不由想起自己那个在广东当兵的儿子,立马举起对讲机:“郝总郝总,我王大军,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什么事?”
“我遇到个从南通来这儿当兵的孩子,他说他们部队的补给运不上来,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又饿又渴。问我们有没有水,还想花钱跟我们买。”
大部队出发前发了水和干粮,还往大车上装了不少水和方便面,甚至有几十箱水果。
这一路上的后勤保障工作,张二小做的好到不能再好,大车上装的那些水和干粮根本用不上。
郝秋生不只是当过兵,也带过兵。
听部下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假思索地说:“让那个孩子喊几个人去搬,教导员那边我跟他说。”
“好,我这就让那个孩子回去喊人。”
“等等。”
“郝总,你说。”
“荆州港监局不只是送了几船抢险物资,也送了不少矿泉水和干粮。我们有张总负责后勤,我们用不上。堤上堤下有好几个部队,让那个孩子去通知他们领导,我再让徐工通知下另外几个部队的负责人,让几个部队的负责人都去找教导员。”
“行!”
矿泉水和方便面不值几个钱,但对补给送不上来的六百多官兵而言却无比珍贵!
杨建波和邱学良刚统计完各类物资的数字,几个部队的负责人就一脸不好意思地找了过来。
张二小给大家伙准备了丰盛的夜宵,甚至准备了开水。并且启东预备役营的后勤保障车辆是有优先通过权的,刚打电话说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营里暂时不需要那么多矿泉水和方便面、火腿肠等干粮,杨建波问清楚几个部队的人数,当即让南通军区警卫排的战士带人家去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