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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琦铭深以为然,在大梁时,刘真仗着皇室的身份横行无忌,徐州无人奈何得了他。如今到了北齐地界,他们再没有那般顾忌。
“纨绔就是纨绔,你说这么多年会不会有些长进?”
瑞王刘真是云贵妃所出,少年即封王。他上头一位同胞兄长早已入朝,是大梁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再加上母族显赫,又是云贵妃幼子,瑞王素得宠爱,骄横无比。他虽生得一副尚可的皮囊,金玉堆砌之下显出皇室贵气,不过仔细看去,多年纵情声色,年纪轻轻就已虚空得厉害。
瑜安道:“先探探他虚实便是。”
刘真会作为主使前来,瑜安丝毫不意外。他并非储君人选,出身又足够贵重。使团一应事务有副使料理,刘真不过担个虚名罢了。出使北齐如此体面的差事,最适合刘真这等沽名钓誉之辈。或许,背后还有其兄恭王的授意,要他为己方造势。
“你有主意?”叶琦铭来了兴致。
瑜安颔首,却道:“二哥先不必插手。”
正巧他后日去兵营论值,可以不和刘真打照面。
叶琦铭应下,妹妹背后有靖平王护着,再不济还有齐帝,出手比他方便许多。
只要不挑起两国战乱,兄妹二人心照不宣,都不准备轻轻纵过这个混账。
叶琦铭又道:“此事……你可要告知靖平王?”
“暂时不急。”
徐州中事,是他们同刘真的旧怨,牵扯入北齐反而棘手。
叶琦铭赞同她的看法,停了停道:“那你自己还是留心些,难保他见了你有何手段。等回来我们再商议。”
“二哥放心。”
使臣队伍消失在视野中,叶琦铭道:“说起来,这个混账到北齐住在何处?”
瑜安思忖片刻:“宫中,宜云馆。”
……
瑞王下榻,小半日的光景,宜云馆中布置已更换一新。殿内一应陈设俱撤换过,十余名美貌侍女温柔小意,屋中所见皆为瑞王殿下惯用之物。
休息三两日,刘真方拜会过南陈的昌王,午膳后回到自己居所。
绯衣的侍女斟上茶盏,刘真以二指捏了捏她姣好的面庞,命人为自己捶腿。
名唤云落的女子顺从地跪下,她近来受宠,服侍地甚合殿下心意。
云落额间贴着一枚花钿,自高处俯视,更见娇艳。
刘真啜了口茶,云落是他新得的美人,模样虽标志,召幸多了渐有些腻味。
他闭目养神,腿边的女子跪坐着,手上的功夫比之初来时愈发精进。
泥金的香炉中熏香馥郁,刘真回想起方才所见的顺颖郡主。
“南陈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
他歇了心思,顺颖郡主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偏好的那类美人。
云落手上动作不停,习惯了听主子品评美人。虽说依礼数,王爷本是见不到待嫁的顺颖郡主。但他们瑞王殿下想要瞧些什么,自有底下人替他牵线,从来没有不成的。
刘真神情懒洋洋的,从来美人如花,各花入各眼。但若要说极品的美人,需得清清冷冷端着,神女般高不可攀。至于到了榻上,才该摆出千般花样来。
瑞王殿下最喜冷淡的美人在床笫间婉转娇吟,承欢时如奴妾般作出种种讨好姿态,如此,才有趣味。
可惜啊,刘真不无叹惋,这么些年都未能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佳人,除了……
云落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另一位添香料的女子笑道:“奴婢听闻,北齐的嘉懿郡主亦出彩。”
“什么嘉懿郡主。”刘真嗤笑一声,顾氏余孽罢了,入不得他的眼。
“殿下说的是。”云落接上话,睨了方才插话的云烟一眼。
五日后便是北齐裕王与南陈郡主大婚之期,副使送了条目入殿,对屋中情形目不斜视。
刘真看也不看,随手掷于一旁。
“无事便下去罢。”
副使同为北梁宗室子,委婉提醒道:“瑞王殿下,打探到的婚宴贵客名录中,靖平王府也在其中。”
他们初到时的接风宴,靖平王府无人列席。
刘真丝毫不放在心上,君臣有别,无论何时何地自然是他顾氏臣子避退。
副使眉间微不可察蹙起,靖平王在北齐威望极盛,早已今非昔比。
未免牵连,他不得不再说几句,唯恐双方起了冲突。
“刘治,本王还需你提醒?”
傲慢姿态,端的是天家贵胄。
刘真打发了人,果然皇祖父慧眼,早就看出顾氏不臣之心,防患于未然。
否则,真叫顾家与北齐搭上了线,后果不堪设想。
刘真冷笑,什么靖平王,任他在北齐如何嚣张,大梁叛臣的名号一辈子都别想洗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