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鬈发女子撒着泼:“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老公!”
这话一出,教室反而安静了,大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待八卦。
张小云压抑住怒火,擦了把脸上的水,问:“你老公是谁啊?”
鬈发女子的声音引得其他教室里的学生也探头看了过来。
“桥南的梁东骏啊!你是腿子太多了搞不清吧!我查了微信记录才发现,动不动给你转账,一转好几百!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什麽关系!”
张小云捋了捋头发,很是淡定:“梁东骏啊,我认识,买了我的货。”
鬈发女子有些尴尬,她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误会了对方:“买货?什麽货?”
“买的壮阳药。你该高兴,来买的都是爱老婆的。”
“哦,你一个老师,还卖壮阳药,真新鲜……”鬈发女子瞬间正常了许多,同时也尴尬起来,毕竟这是五中,不是桥南的批发市场。
“当然,也可能是外面的小姑娘太多了。”张小云不忘补刀。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与兴致,或许是因为已经闹得如此难堪,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感,撕掉五中历史老师的外衣,一个女人要成为泼妇还不容易吗?她又不是没泼过。
鬈发女子被激得暴跳如雷,张牙舞爪,边嘶吼边沖过来:“你放心,我老公跟我好得很,你管管你自己,你一个五中的老师,给不认识的男人卖药,你安的什麽心!”
她越骂越有劲,保安赶紧拽住她,把她赶了出去。
那鬈发女子想必也是等着保安来制止,借此找个台阶下,不然传了出去,常德这地方低头不见擡头见,她老公真没了脸面,回去找她算账,吃亏的也是她。
张小云拿着黑板刷敲了敲黑板,学生们都被张小云的淡定镇住了,认真地看着黑板。
“继续上课,看黑板。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司母戊鼎,大家翻到第一页彩图,这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青铜器……”
张小云坐在教务办吕主任办公桌前,听候发落。
吕主任是五中的老领导了,以前教英语的,在工农兵大学进修过,业务水平一般,读英语时一股子奇怪的口音,像是英国农村人,常被学生笑话。但他对五中忠心耿耿,教了十多年书,后来调离教师岗位,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从普通干事做到了主任,凭的依然是对五中的忠心耿耿,以及张口闭口的“尊师重教”。
吕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坚定、肯定、确定地批评道:“干微商,卖的还是壮阳药,这对五中的负面影响太大了!”
张小云看着窗外,眼神有些飘忽:“是干微商不行,还是卖壮阳药不行?”
“都不行!”张小云这堪称吊儿郎当的姿态瞬间激怒了忠心耿耿的吕主任,他不能接受堂堂五中的历史老师这副模样,怎麽教书育人,更何况,还是个女老师。他拍着桌子,语气严厉,“入校第一训是什麽,为人师表,为人师表!你做到了吗?当老师,不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他一直碎碎念着,张小云略微低着头,双眼无神。
忍耐许久,张小云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淩厉,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架势。主任见状有些意外,平常对任何老师训话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剧情,张小云这一站,属实有些超纲了,他马上闭嘴,看着居高临下的张小云,苍老的手微微发起抖来。
“你……你要干吗?”吕主任问。
张小云憋足了劲,表情狰狞,然后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声。那一声仿佛一把利剑,把吕主任的胸口刺穿,砍碎了玻璃,在层层榕树的枝叶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沖天际。
吕主任额头上冒出汗珠,吓得浑身哆嗦,只能呆坐在椅子上,一秒一秒地等待时间过去。
许久,吕主任试探着问:“张……张老师……你没……没事吧?”
张小云如释重负,捋了捋头发,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门外围着一群以康老师为首的八卦爱好者,就像那些无处不在的男偶像的“私生饭”,见张小云突然推开门,“私生饭”们哗啦一下散开,大家若无其事地各自忙活去了。
只有康老师尾随着张小云,欲言又止的模样。
“康老师,你有事吗?”张小云停下脚步,此刻她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没什麽事,我是想问……你卖的那个药,利润高吗?”康老师凑过来,小声问。
“怎麽,你想跟我一起干啊?”
“是啊,是啊,挣一点是一点啰,谁跟钱有仇啊。”
张小云笑了笑,还以为是什麽事呢,原来又发展了一个代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