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
章羽凝不慌不乱,无奈地放下手,她确实无心再纠缠,也不想跟自己人打。
你没必要揪着我不放吧。
你对池家人那么上心,在长盈身边就是个祸患,不除了你,只会后患无穷。余可寻的匕首又往前挪了挪,章羽凝束手无策,只得说:我喜欢她。
余可寻表情微变,收了些力气:喜欢谁,池念?
章羽凝点头。
余可寻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她俩哪里不对,原来是爱情。
这样,所有的事情就能说通了,余可寻没有完全松懈,继续问道:你喜欢她所以出卖长盈?
我没有出卖过三小姐,信不信随你。念念被那个垃圾哥哥虐待,在池家受尽苦头,我就是想替她出口恶气,而且跟三小姐合作也是她自己意思,我回到蝴蝶庄园后只是暗中保护她,我受恩于三小姐,不会背叛她的。章羽凝一口气解释了很多,其实她的故事三言两语根本没法说清楚,她只点到余可寻能知道的地方。
你本就是蝴蝶庄园的人,是吧?
章羽凝错愕不已,这件事被抹得这么干净,她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表面上你是被萧氏挖,其实只是被召回,只是你回来后,长盈就没那么信任你了,否则不会带着你我来见池小姐。
三小姐谁都不信,不过我们几个真要害她,也确实最容易下手。
余可寻终于松开手,感觉骨折处疼痛不已。她咬肌紧了紧,将飞刀插入后腰皮带刀槽。
你身上一直带着两把刀?
偶尔带。余可寻回答,蝴蝶庄园可是有安检装置的,之前她就用餐刀自制了两把,今天随手拿上,没想到起了作用。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这反侦察能力和身手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知道你就是余可寻,我就想知道余可寻是谁,真的就只是余青桦女儿?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余可寻淡淡回答。
章羽凝无奈地摇头,她理了理头发扎成马尾,整个人干练清爽了许多,被余可寻这么一闹,反而理顺了。
让我来猜猜吧,余小姐。
你说。
两年前你在蝴蝶庄园是为了查萧家火灾的秘密,主要还是为了找到三小姐纵火的证据,你目的很纯粹,为了给母亲报仇。事情败露被抓后,你逼不得已跳崖,其实那只是你逃生的一计而已。今年你再出现的时,警局又恰好找到了骸骨,最奇怪的是骸骨跟你匹配度似乎很高,但你明明还活着。
余可寻嘴角轻扬:说下去。
那副骸骨要么是用你基因人造的,要么就是你的亲属,你的父亲连三小姐都查不到,你母亲已经死在火灾里,这个局做这么大,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章羽凝娓娓分析:你这次回来,你背后的人也许还是想害三小姐,但你已经不是了。
自以为是。余可寻不想继续深聊,免得隔墙有耳。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这次是回来保护她的。章羽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余可寻停下脚步,握着把手的动作紧了紧,没有回答。
章羽凝望着她背影,顿了顿,才说:你爱她。
余可寻按着门,拧眉转头,转移话题:我姑且信你,你做你的端水大师,我做我的事,互不相干。
丢下这句话,余可寻怀着沉郁的心情出去了,她从来不敢对自己承认这句话,也从来不敢去深想这件事。
你爱她,你爱她。章羽凝的话反复萦绕脑中,余可寻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
她习惯了自己扛着所有,心里藏着太多事,无法跟人倾诉,突然被章羽凝点到心坎深处,触碰到脆弱的心弦,有点疼。
若安,若安。
她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迟滞,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才发现是许朝华。
什么事?
三小姐叫你,跟我去仓库吧。
余可寻点头,她站起身,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被许朝华扶住,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
你伤还没好,可不要乱动,今天又是你救了三小姐?
余可寻没有回答。
我真是该死,感觉自己这样下去要失业了,每次都要你出手。
放心,我肯定在你之前失业,我都不知道被养在蝴蝶庄园干嘛。
陪三小姐呀,或者你是不是深藏不露,可以跟我一样,每天跟三小姐同进同出,贴身保护。
我不要。真的这样,她就没有自由做任何事情了。
短短的路上,许朝华跟她各种聊,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俞若安,跟余可寻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以前的余可寻高冷孤傲,对谁都爱搭不理,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现在的俞若安,会开玩笑也健谈,做事认真努力,就算刚开始有点什么偏见,许朝华也慢慢抚平了。
尤其经过这两次的突发事件,他已经把余可寻当成自己人,小伙伴。
他想的很简单,一个人如果连自己命都不要也要保护另一个人,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练靶场仓库
这是堆放飞饼、新型猎/枪、抛靶机等赛场工具的地方,封闭的三间房,一间比一间深,最里面那间的储物架旁,绑着那个刺杀者。
地上一滩血还未干,他的伤口暂时被布条勒住,防止失血过多而亡。
他嘴巴硬,口风紧,宁愿疼死也不透露。
萧长盈坐在他跟前,手中把玩着插入他腹部的飞刀。这是经过改造的餐刀,刀柄被削掉大半,并卷着绳子便于拿握,刀尖被磨得尖锐了很多,飞出去足以伤人致死。
三小姐,若安来了。
地上那人喘着粗气,面露痛苦,看到俞若安来,挣扎了几下,还是坐不直,只能瘫着。
三小姐,你让我来这做什么,怪吓人的。余可寻眼神从那人身上一扫而过,慌而不乱。
萧长盈站起身,笑脸盈盈地迎上她:你会害怕?我可在你眼中没有看到一丝惊惧之色呢?
我总不能咋咋呼呼地说害怕吧。
也对。萧长盈抬起飞刀,在余可寻眼前晃了晃:这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如果他再不送医治疗,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刀头还沾着那人的血,萧长盈故意没有擦。
杀人未遂死了也活该。余可寻漠然地看向刀头:还能活下来也算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