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那日做完以后江秋画就不见踪影,留给他的只有一片冰凉的床,以及一张“好好看家”的纸条。
办公室的门是被从外面锁死的,江秋画在里屋的冰箱和厨房里给他留了充足的食物,还给他留了手机和电脑,如果不想自己做饭他也可以订外卖,无人机可以从窗口送进来。
手机上的联系人只有陶墨一个,他尝试着拨江秋画以前的电话号码却悲催的发现是空号。他只好问陶墨友人的下落,得到的回复是去了国外做交易,他想要到他的联系方式,陶墨只道无可奉告。
“他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对谁都那样……高中时可能是他装的太像了你没看出来,反正最近不要试图联系他,等他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了……唔,而且说不定会比之前对你更上心。”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似乎是在酒吧迪厅一类的地方,女子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像是醉了。
“所以说,那五年的真正原因也是这个吧。”
两个月前再次见面时,江秋画告诉过他原因,不过是隐瞒身份,不让人怀疑,为了计划什么的……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陌尘拂不信。倘若真的想联系,用什么方法不行?哪怕是最原始的书信?他曾多次问过陶墨,但不是被敷衍了事就是被一推再推,满心期待也在最后也变成了无望……
饶是他再傻,也该明白了。他曾经能逼迫着自己相信只是因为江秋画回到了身边,但如今他再一次离开……
对面一阵沉默,意义不言而喻。
“不喜欢我了扭头就跑,喜欢我了再把我捡回来对吧……你们两个一直在合伙骗我,为什么啊……这次的出国会不会也是假的?会不会转头又让我等一个五年!五年能干的事太多了……”陌尘拂崩溃道,声音逐渐染上一丝哭腔,他瘫在床上看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只觉得胸口的闷堵几乎要让他喘不上气。
“哈哈哈,好惨好惨,说不定他前几年就在外面找了新欢了但是你不知道?也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对你反复无常,如果哪天找到个让他反复有常的……不就立马把你扔了么?哦对,你现在也和被抛弃没什么区别了~”
“闭嘴!”陌尘拂吼道,猛的起身将手机向前方的蓝色身影扔去。手机杂碎挂钟发出一声巨响,反观站在他面前的蓝发少年一点伤害都没受,只是仍用那双戏谑的眸盯着他看,其中是满满的讥讽——这是他的秘密。
少年出现在他杀了全家的那一晚。
「我的肉身将会在这里腐烂,伴着那些痛苦与迷茫,而极乐世界将引领我的精神永恒,因为爱的种子在我心底早已生根发芽。」
「顾子言已死,而陌尘拂将永在。」
伴着最后一字落笔,与他分毫不差的少年凭空出现,钴蓝色的光为那具躯体勾了个边,差点让陌尘拂以为是天国引路的使者,将带他去迎接最严苛的审判。
少年睁开了眼,露出一对窃蓝色的眸,那是凌晨天空的颜色,是与大海不同的,高高在上的色彩。他静静看着他,出口第一言便是讽刺,“我已死,你满意了?”
顾子言是他的真名,而陌尘拂是他的笔名。
陌尘拂一开始只当是精神衰弱累出的幻觉,便自暴自弃的放下笔靠着墙睡过去。谁知一觉醒来少年仍然存在,就抱着臂坐在他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
“你是谁?”
“我说了,我是顾子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此那少年就跟在了他身边,而且只有他能看见。
顾子言与他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外貌,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的颜色和周边那圈不符合次元设定的蓝光,以及性格——少年实在闹腾,又最爱嘲讽挖苦人,每逢陌尘拂独自emo时必定现身,并用最具有攻击力的语言狠狠刺破他最后的体面。
可偏生那些刺痛他的话都是他的疑虑与猜想,他无法反驳。
顾子言一度成为他的噩梦,他最恨的东西——也是他的情感,他的想法。他曾试过去精神病院吃药治疗,也曾一次次挥刀砍向少年,可都未能摆脱这与他无差的少年。每每失望时他都会一脚把他踹入绝望的深渊,每每遇事时他都会引导他做出最糟糕的决定。
但……每每遇到危险时他会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年来执行那么多任务,刀尖舔血怎能保证不翻车?他没有特殊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躯体,遇到困境无法脱逃是常有的事,每当重伤昏倒或生死存亡时刻,少年会霸占他的身体为他解决一切,当他再次醒来时,往往已经安全的到了公寓或医院。
“你到底是什么?”陌尘拂曾认真的问他。
“我是顾子言。”他仍这样答道。
本来找到江秋画后,少年几乎不再出现。他好不容易过了一段清净日子,甚至觉得顾子言已经消失,谁知江秋画把他扔下一走,那噩梦卷土重来,而且憋了几十天明显攻击力更强了。
消息提示音引得青年思绪回笼,陌尘拂愣愣的起身将被摔碎了屏的手机捡起,不禁感叹江秋画给他准备的手机质量真强悍,这么摔都没死机。
「陶墨:明晚6点,clear酒吧204包厢。」
「陶墨:会给你开锁,公司正门有车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墨:项圈别戴着出来!」
21.
“你觉得他这五年都在干嘛?高考,上大学,顺利毕业,准备考研,顺便做个线上心理咨询师,偶尔来组织里办点事?”橙黄的液体盈满酒杯,饱满上浮的冰块在灯下闪着微光,陶墨将酒水推到对面的青年身前,自己则拿起一旁的罐装饮料灌了一口。
看着对面人一脸‘难道不是么’的表情,陶墨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从风衣内兜里掏出来一沓A4纸,随意的甩在桌上,“他大学只上了一年,剩下的时间都在精神病院。”
纸张滑过光滑的桌子,稳稳展在他面前——那是一沓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