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器皿里的金沙不断流逝,南澈的神色愈发阴沉扭曲。
不可控的嫉恨与仇苦充斥他的胸腔,灌至南澈的口齿舌尖。
他想生生的将怀安撕碎了。
最后一捧流沙消逝,醉春殿前不曾见到那一抹白。
南澈的手心收紧,沙漏碎在地上,流沙散了一地。
他不该答应怀安这般轻易的让他离开,即便知晓有元福盯着怀安,怀安绝无逃走的可能,南澈仍压不住从血管喉间一股股翻涌出的扭曲憎恨之意。
怀安是骗子。
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他不会按时回来,也不会为南澈留下。
答应南澈的事情,骗子一件都未曾做到!
沙漏是玻璃制品,碎片飞溅陷入南澈的皮肉,血淋淋的红色流出,南澈浑然不觉。
他提起长剑,玄色的衣袍垂落,他年岁不过只有二一,竟已是生出了隐隐白发。
天际在一瞬变得晦暗,临近夏季,燥热骤降,片片雪花不容拒绝洒落。
晚春没有等来炽热的夏,而是迎来了另一场寒冬。
鹅毛大雪中,怀安的步调失魂落魄,陆雪的言语似乎在刹那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在宫道长街里浑浑噩噩,远远的,看见了提着剑的南澈。
无数的白交织在怀安与南澈之间,怀安仿若被拖拽回百兽山上,趴在地上的南澈仰头看着,漆黑的眸里是无尽偏执。
陆雪说得对,他不值得。
南澈的剑抵住怀安的咽喉,怀安不躲不避,他看见了南澈手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