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就跟一阵风似的朝着程宴平飞奔了过来。
第3章
公鸡来势异常凌厉凶猛,程宴平吓的面无人色,转身就要跑,可刚迈开了腿,大公鸡已经到了近前,它的翅膀狂扇着风,扬起地上的灰尘,坚硬的喙直接啄在了他的后腿上。
他腿上吃痛,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地上。
那大公鸡见敌人如此不堪一击,越战越勇,腾挪之间鸡喙不停的招呼在程宴平的身上。
走开,走开......
程宴平自小多病,身子比寻常人要弱上一些,再加上昨儿受了伤,这会子只有招架自保的份,毫无还手之力,只一手护着面门,另外一只手的衣袖胡乱的挥舞着。
一时间尘土飞扬,尖叫连连。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大哥程定延也曾带着去瞧过斗鸡,彼时在外头围观,只晓得围场里的那两只斗鸡凶悍无比,如今亲身经历了,才知个中厉害。
不过数个回合,程宴平已经没了力气,手臂上多处受伤。
相比之下大公鸡却斗志激昂,瞅着一个空隙,直接朝着程宴平的眉心啄了过去,程宴平躲闪不及,只尖声叫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公鸡越来越近,他也放弃了抵抗,只在心里嘲笑一声,大约他是大渝建朝百年以来,第一个死在鸡嘴之下的人吧。
他闭目等了许久,可想象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落下。他试探着将眼睛掀出一道缝,隐约只瞧见身旁多了一个体型高大健硕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衣,衣裳上有些泥点和草屑。
而那只试图要了他性命的大公鸡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鸡脖子被男人的大手死死的攥住,起初这大公鸡许是不愤,还想着挣扎,只是翅膀才扇了两下,就被男人另一只手给钳住了。
男人扬手将鸡扔进了院子里,又把院门关上,这才走到程宴平的跟前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耳熟。
程宴平惊魂未定,愣了许久才拉着男人的手站了起来,男人的手掌温暖有力,掌心里有着厚厚的茧。他慌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要在新邻居跟前尽量不那么狼狈。
谢谢......
男人的手凉凉的,很软。
赵吼皱起了眉头,你伤到哪儿了?我带你去前头的医馆包扎一下吧。毕竟是他家的鸡伤的人,他这个主人家也不能不负责任。
程宴平摇了摇头,抬起头的瞬间,如遭雷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夜他虽脑子里一团浆糊,人也迷迷糊糊的,可后来稍稍缓解后,他也曾见过男人的长相,况且他身上的衣裳还有那结实的手臂,以及手臂上细长的抓痕。
他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昨晚的种种又浮现在了眼前。当时他难受极了,浑身像是被无数蚁虫啃咬着,他急不可耐的抓着他的手臂哭着求男人快些,再快些......
思及此,他迅速的垂下了眼眸不去看面前的男人,只在心中暗暗祈祷面前之人忘了昨晚之事。他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立在原地,耷拉着脑袋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赵吼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神情严肃,丝毫看不出来任何不妥的地方。
真的不用?
男人刚才一抬头他便认出来了,只是与昨晚倚在他怀里娇声哀求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不一样,此时男人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似乎有些尴尬。
程宴平从未有过这么窘迫的时候,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转身逃走,可脚上似是长了钉,将他钉在了原地,他不安的看着脚尖,一颗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找我。
赵吼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便朝着小院走去,就在程宴平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镇长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见了赵吼也在,很是意外。
你们在做什么?
程宴平慌乱的解释道:没...没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仿佛镇长是来捉|奸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长慧眼如炬,看了看垂首不语的程宴平,又看了看一脸冷峻的赵吼。
真的?
两人皆都默了默。
镇长也不纠结,笑着道:刚好小赵也在,我给你们介绍下。他先拉过了程宴平,热情的介绍道:这是从京城来的寻亲的程宴平,亲人没寻到,倒是被我们人杰地灵的龙门镇吸引住了,打算在这里住下,就住在你隔壁呢。
说完朝着小院看了一眼,继而又指着赵吼道:他叫赵吼,是个猎户。别看他跟个闷葫芦似的,整日里又板着个脸,人倒不坏,有什么事你找他帮忙就行。
程宴平率先反应过来,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拱手道:赵兄,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赵吼不喜欢这么文绉绉的话,沉声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补觉了。说完就自顾回了家里。
小程啊,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人,等熟了你就知道了。镇长抱歉似的冲着程宴平笑了笑,大有一副自家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的长辈模样。
程宴平见镇长去而复返,以为有什么大事。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镇长猛地一拍脑门,惊呼一声道:瞧我这记性,你刚来这里,对镇上不熟,我瞧着你也没带什么行礼,可居家过日子要的东西多了去了,大到床褥家具,小到锅碗瓢盆那都是要置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宴平这才恍然大悟。从京城到龙门镇的这一路他不吵也不闹,努力的适应着不一样的生活,自以为做的还不错,可现在贺鸣他们走了,真正只剩他一人了。
他才发觉原来独自生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将买下的小院,里头杂草丛生,荒凉无比,若是今日不打扫出来,他晚上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已日到正午,暖阳高照。
既选择了这里,那便好好的活下去吧,从头开始。
镇长,您下午若是无事的话可不可以带着我去置办些家伙什,作为报酬,我中午请你喝酒,如何?
镇长素来热心,原想推辞的,可架不住喝酒二字,他向来贪恋杯中之物,况对程宴平这个会识文断字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便拍着胸脯应下了。
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咱们龙门镇虽不大,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回头我列个单子,等置办齐了,一起送到你家里。
程宴平感恩不尽。昔年他是定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公子,若是想要什么,只需张张口东西便来了,对银钱更是没有概念,这一路上他留心观察着,差不多才算有了些数。
迎客楼。
是龙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姓王,长的圆圆的,带着瓜皮帽,很是喜庆的样子。说他长得圆倒不单指脸圆,关键是身材也圆滚滚的,加之个子不高,行动间颇有一番喜感。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快,里面请。
镇长笑着打趣道:想你店里的烧刀子,这不就来了。说着又给程宴平引见,程宴平不善与人打交道,只腼腆的笑了笑。
王掌柜倒也不在意,他的客栈开了都快小二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于程宴平的样貌很是夸了一番,夸完外貌又夸气质,说的程宴平都红了脸。
镇长拉着程宴平入了座,又点了几样下酒菜。
一碟油爆花生米,一碟猪头肉,一碟清炒时蔬,外加一壶烧刀子。
边地的饭菜量大味重,对于吃惯了京中精细食物的程宴平来说还有些不习惯,且因着身体的缘故,家中从不让他喝酒,只逢年过节喝些果酒罢了,这一开口烧刀子下去,只辣的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连眼泪都下来了。
店中的食客不多,且都是镇上的熟人,见状皆都笑了起来。
程宴平臊的慌,脸上发烫。
镇长悠闲的喝了一口,笑道:不急,等习惯就好了,这烧刀子性烈,得慢慢的品。
他见程宴平不胜酒力,也不劝酒,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完已是午后,镇长带着几分醉意出了迎客楼,在路口分别的时候,他拍了拍程宴平的肩膀。程家伢子啊,我瞧着你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你既是从京城而来......他打了个酒嗝,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人啊,谁都有命途不济的时候,挺一挺,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的走了。
龙门镇不大,程宴平也不必认路,拐个弯的功夫就到家门口了,路过赵吼家的时候,仍是心有余悸,见他家门紧闭这才放了心,一溜小跑着回了自己家。
他背靠在院门上站了很久。
眼前的小院依旧荒凉,毫无人气,可现在再看却又觉出几分温馨来。世上之人千千万,有吃不起饭的,有住不起房的,有天灾人祸,与他们比起来,他算很幸运了。
即使是逆犯,却有片瓦遮头,不必流浪,不必风餐露宿,更不必受人白眼。
他在心中给自己鼓劲,然后去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把镰刀,镰刀锈迹斑斑,他握在木柄掂了掂。
在镇长将生活必需品送来之前,他得先将小院给简单的收拾出来。
镰刀这东西,程宴平从前压根就没见过,更别提使了,他手握着镰刀,意气风发,只这一镰刀下去就见了红。
啊......
他叫了一声,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少倾又不服输的继续割草,只这镰刀似是跟他不对付,才不过割了一点草,他的手上和腿上就受了不少伤。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
啊......
此时隔壁正在补眠的赵吼,哼唧着翻了个身,心想隔壁新来的邻居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这么爱叫呢?
第4章
赵吼是在隔壁嗯嗯啊啊的叫声里睡着的。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申时初刻,他迷瞪着眼睛去了院子里的水井旁,弯腰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先是用手捧着喝了两口,跟着又洗了把脸。
井水清冽甘甜,人顿时也跟着清醒了些。
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院墙那看了一眼,新来的邻居倒是不叫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径直去了厨房。
厨房的地上堆着没卖完的春笋。
他挑了几个最嫩的扔在一旁,打算留着晚上吃。至于剩下的自然是做成笋干,等冬日下大雪的时候,便可以做笋干烧肉,一想起那鲜美的味道,赵吼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先将锅里添了水,然后熟练的生了火,又塞了些干柴进灶眼里,等水开的空档,他抄起一旁的小马扎在廊下坐下,开始剥笋。
他做事麻利,水开的时候,笋刚好剥完也切好了。他将白嫩嫩的笋肉放进锅里,又掐起地上的笋皮扔进了院子角落的鸡笼里。
鸡笼用网围着,除了先前那个爱啄人的大公鸡外,还有四只母鸡。
赵吼将手中的笋皮扔了进去,几只鸡一窝蜂的就冲了过来,低头啄食着,赵吼见鸡窝里有两个鸡蛋,探手去拿的时候,那只大公鸡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啄一个试试?
赵吼威吓了一句,又在心里腹诽一句,他娘的这鸡蛋又不是你生的,你护什么护啊?
许是这公鸡欺软怕硬,原本将要张开的翅膀又收了回去,踱着步子就去母鸡堆里抢食去了。它这一去原本还算祥和的进食氛围瞬间就炸锅了,几只鸡又是拍着翅膀乱飞,又是乱叫,很是聒噪。
赵吼一阵头疼,眼睛还被扬起的灰尘迷了,赵吼揉着眼睛想,留着这个畜生就是个祸害。
他将鸡蛋收进了橱柜里的瓷坛子里,又连忙将煮熟的竹笋捞出来放进了凉水里,待凉透了后,又去杂物间里拿出了圆簸箕,用湿布擦干净之后,将笋子均匀的放在摊在上头。
做完这一切,剩下的便是等晒干了,他将圆簸箕放在易于晒到太阳的高处,正准备要回厨房准备晚饭,却隐约听到了隔壁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也就是他耳力惊人,若是换了旁人还不一定能听得到。
他往院墙边靠了靠,凝神仔细听,确定新邻居的确是在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吼有些讶然。
堂堂男子汉,怎么总爱哭鼻子呢?他原也不想管,可那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直往他耳朵里钻,弄的他好一阵心烦意乱,末了还是决定去隔壁瞧个究竟。
隔壁的门敞开着,院子里的杂草东一丛西一丛的,跟癞子的头似的,这秃一块,那秃一片的。而程宴平正坐在草丛堆里,双手抱着膝盖,头紧紧的埋在臂弯里,瘦削的背一抽一抽的。
赵吼曲指在门上敲了两下。
你...你没事吧?
程宴平没想到身后会有人,慌忙的拿衣袖擦了擦脸,起身后见门口站的是赵吼,愈发的觉得没脸了。他前二十年过的都是金尊玉贵的日子,何曾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狈过。
现下好了,他所有的不堪都落在他的眼里了。
他定定的看着赵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赵吼有些莫名其妙,他就站在门外什么都没干,里头的人怎么就越哭越凶了呢?他向来是独来独往,与人说话都少,更别提是安慰人了。
可男人站在深深浅浅的草丛间,月白衣裳上尽是泥污和血渍,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上也是一道道的污渍,跟个小花猫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吼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程宴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半晌才挤出一个你字。
这头程宴平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睛,反正他看不到赵吼的表情,爱嘲笑就嘲笑去吧。他举着手中的镰刀,说话声哽咽的厉害。
我...我就想收拾院子来着,可...可这镰刀他也欺负我.......
赵吼看了一眼他手中锈迹斑斑的镰刀,心中暗暗称奇,不过就是这点小事罢了,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吗?这要是让不知道情况的人瞧见了,还不定以为他怎么着他了呢?
你手里这把镰刀已经生锈了,得用磨刀石磨一磨才能又利又快......他说着就朝着程宴平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镰刀给夺了过来。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是下定决心要从头开始,要好好生活的,可是刚才割草的时候,每一镰刀下去,草倒没见得割了多少根,自己却总是受伤。
他越割越生气,不知是跟镰刀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
最后弄的满身是伤不说,草却没割掉多少,彼时有风吹过,草尖轻摇,每一根草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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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吼见他依旧在掉泪,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镇长带着东西进来了。
镇长一进来就看到浑身是伤,哭的梨花带雨的程宴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到了赵吼的身后,直接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这小兔崽子,你怎么把人欺负成这样了?亏得我还逢人就夸你不错,你真是......
他说的义愤填膺,道歉,快给人道歉。
赵吼平白无故挨了一记,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程宴平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他哽咽着道:镇长,您别怪他,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太笨了,连割草都不会。
镇长直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将程宴平护在身后。
小程啊,你别怕。他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欺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宴平莫名就想到昨晚他靠在男人怀里说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以及男人帮他解毒所做的事,这样算是欺负吗?
镇长,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镇长将信将疑的转了身,见程宴平身上有血渍,忙替他检查了起来。这一检查还真是不得了,程宴平皮肤原就娇嫩,昨晚自山坡上滚下的擦伤,镰刀的割伤,还有被鸡的啄伤。
虽都不是大伤,瞧着却是够吓人的。
镇长冲着赵吼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人去医馆包扎伤口?
赵吼原想拒绝的,毕竟镇长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下,可瞧见程宴平手臂上的啄出的一个个血点,还是在他跟前蹲了下去。
镇长,不用了,这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真的......
程宴平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忙摆手拒绝。
赵吼失去了耐心,沉声吼道:快点。
程宴平看了看镇长,老老实实的趴在了男人的背上,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腿,然后脚步稳健的朝着外头走去。
龙门镇上也只有一家医馆。
大夫姓何,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替程宴平处理了伤口之后,又开了些止痛祛瘀的药。
这一番闹腾,等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镇长瞧着满院的狼藉,便道:小程啊,你现在受了伤,还是等养好伤再慢慢收拾吧。说完觑了赵吼一眼,见他不搭理,便又补了一句,赵吼,你说是吧?
赵吼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抱臂倚在门口就不接话。
镇长收回了目光,圈手在后腰上捶了几下,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哎呀,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小程啊,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先歇在我家吧......
赵吼瞧着他佝偻着腰往外走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左不过五十来岁的年纪,怎的就成老骨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长一只脚都要跨出门外了,见赵吼还是没动静,索性直起了腰,迈开了腿,直接跑了。
赵吼,今儿我就把小程交给你了,要是明儿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再说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合该是要相互照应的。
话音才落,人也没了踪迹。
赵吼:???有如此矫健的老骨头?
镇长一走,只余下程宴平和赵吼两人面面相觑。两人一个立在门内,一个立在门外,直到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后,赵吼先开了口,跟我来吧。
程宴平原也不想打扰他,更害怕与他独处,毕竟昨夜的事......
可看了看脏乱的屋子,还是锁了门跟了过去。
赵吼一回家就钻进了厨房,等了半晌没见人进来,便从厨房伸出半个头望了一下,只见程宴平缩在门口,与鸡笼里的大公鸡对峙着。
进来吧,入了夜它不出笼子。
程宴平哦了一声,小跑着冲进了厨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厨房面积不大,双灶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一旁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边上是橱柜,靠近门这边的位置有个窗户。
程宴平这一进来,愈发就显得有些局促拥挤了。
赵吼正在做晚饭,知道他来了,连头也没抬一下,会烧火吗?
会。
程宴平下意识的给了肯定回答。
赵吼抬了头,一个连镰刀都不会使,草也不会割,竟然会烧火?要知道烧火也是一门学问,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小火,那是半点也错不得的,错了要么就是饭糊了,要么就是菜焦了。
程宴平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垂下了脑袋。
我...我可以学......
赵吼先是淘了米下锅,放了适当的水后,盖上锅盖,又亲自生了火,然后嘱咐了一句,中火烧着就行了,等看到冒白汽就可以停火了。
程宴平乖乖的哦了一声,拿着火钳,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锅洞里的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头赵吼又将事先留下的嫩笋分作了两部分,一部分焯水后过了凉水然后撕成了笋丝,摆在了一个素色的瓷碗里。
另外一部分切成了薄薄的笋片,放在碟子里。
程宴平见锅上已经冒了白汽,赶忙撤了火,赵吼也没交代他其他事情,他便起身走到了赵吼的边上,方才因为赵吼是背对着他的,只能听到笃笃笃的切菜声,却看不见。
如今见着了,才知赵吼的刀工很好,只眨眼的功夫,蒜末,葱末,姜末便都切好装进了小碗里,赵吼没有搭理他,自顾的往小碗里倒了少许的酱油和醋,又从橱柜的小瓮里拿了些芝麻撒上。
将里面的锅也烧起来吧。
程宴平又手忙脚乱的去生火了,好在还算顺利,火还是生着了,看着锅洞里燃起的火焰,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满足和自豪。
赵吼,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赵吼等锅热之后,将菜籽油倒进了进去,少倾厨房里便飘起了浓郁的油香味,待到油温上来之后,他又拿着铁勺舀了一些,浇在了先前准备好的调料里。
滋啦滋啦的声响过后,赵吼用筷子将调料拌匀,然后浇在了笋丝上面。
这一道凉拌笋丝算是做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锅中油热,赵吼来不及回答,将事先切好的腊肉并葱姜片一起下锅,一时间厨房里油烟四起,赵吼挥舞着锅铲翻炒着,待腊肉的咸香味出来后,又将笋片放了进去。
很快,晚饭便做好了。
凉拌笋丝,腊肉春笋,两个人两道菜。
赵吼因着要炒菜,热的满头大汗,让程宴平将饭菜端到堂屋,便去水井旁洗漱了。
等回来的时候,看着守在灯下的程宴平那馋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没让你等,要是饿了就先吃吧。说完就坐下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察觉身旁之人没动筷子,他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饭菜不合胃口?
程宴平摇了摇头,为难的看着碗里的白米饭。
我吃不了这么多......
赵吼愣了一下,米饭是他盛的,他想着过门是客,没道理只给客人盛一点点的道理,于是按着他平时的饭量也盛的满满的。他将碗往程宴平那一推。
要不你拣一点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宴平红着脸,拣了一半的饭到赵吼的碗里。
赵吼顺势接过碗,嘟囔了一句。
怎么跟猫儿似的,吃这么少?难怪这么瘦......
程宴平没说话,低头吃着饭。
赵吼的手艺很好,凉拌笋丝味美甘甜,腊肉春笋则鲜滑爽口,腊肉的咸香和竹笋的清香融为一体,这一顿饭程宴平吃的格外的满足。
这是这一年多以来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赵吼吃饭很快,程宴平才将吃了几口,他都已经吃完了,许是吃的急,额上汗津津的。
你刚才说要拜我为师?
第5章
你刚才说要拜我为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吼满心都是疑惑,跟着他能学什么?学打猎?他睨了一眼程宴平那瘦弱的小身板。
程宴平在他审视的目光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回望了过去。烛火摇曳不定,男人的脸一半在光线里,另一半隐在暗处,勾出了他刚毅的下颚线条。
跟你学怎么生活啊!
要不是看他说的极为认真,赵吼都要以为他在拿他开玩笑。男人的脸小而精致,一双透亮清澈的眼睛格外的吸引人,他的眼睛里有着诚挚的神色,让人不忍拒绝。
这是程宴平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赵吼。男人的眉黑而粗,鼻子高挺,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跟在京城里那些贵公子们有着不一样的气质。
你也瞧见了,我什么都不会,连生火这样的小事都是才将学会的。镇长说你是龙门镇最好的猎人,而且你还会做饭,你会的东西真多,我想跟着你学,可以吗?
男人似乎有些紧张,粉嫩的舌尖不安的舔了舔红润饱满的唇,唇瓣上沾了些油,在昏黄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赵吼垂下眸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放在指间转了两下。
我瞧着你是会读书的,何不......
话还没说完,便被程宴平打断了,我不喜欢官场那一套......他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心中却因为欺骗而有些不安,他拿着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一下又一下,方才那可口的饭菜顿时就没了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吼瞧出了他的异常,以及他垂下眸子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和失望。
不过这些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的,你能坚持下来吗?
程宴平抬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眼中亮光复又燃起,他重重的点了头。
嗯。
赵吼也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无话,屋中陷入了寂静。外头传来了虫鸣声,间或有几道犬吠之声。
良久,赵吼才摸了摸鼻尖,干咳了两声。
你吃完了吗?吃完我就收桌子洗碗了。
程宴平赶紧低头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师傅,你先去歇息吧,这些小事就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你真的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程宴平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生活小白,赵吼自是不信的。
可架不住程宴平信心满满的点了头,他便起身去院子里乘凉了。
赵吼才将出了堂屋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程宴平的声音。
师傅,在哪里洗碗啊?
师傅用什么洗碗啊?
师傅,这碗怎么这么滑......
话还没说完,一道尖利的啊并着清脆的声响一起钻进了赵吼的耳朵里,赵吼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该信这个小书生了。
他大步走了过去,刚一进厨房就见程宴平双脸憋的通红,沾了的水无措的举在半空中。
师傅,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程宴平不敢看赵吼的目光,他这人平时就一副严肃的模样,如今他摔了碗,就更不敢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吼拿了放在墙角的笤帚将碎瓷片扫干净,又撸起袖子接过了程宴平洗碗的活。
程宴平倒是好学,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赵吼熟练的洗了碗,又拿水净了一遍,然后拿干净的抹布擦干后,叠放整齐放进了橱柜里。
程宴平有些惊讶于男人行云流水的动作,只片刻的功夫就做好了一切,他眼睛放光的看着赵吼。
师傅,你真厉害。
赵吼被他夸的脸上一烫,这不过是大家都会的生活本能罢了,也值得夸?好在是晚间灯暗加之他的肤色较深,即便红了脸也瞧不出来。他尴尬的咳了两声,今儿你也累了一天,洗洗睡吧。
啊?
程宴平惊呼了一声,赵吼的家跟他的家布局是一样的,都是两间瓦房,刚才吃饭的是堂屋,那么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难道?今晚两人要同床共枕?
就在程宴平心下紧张不已的时候,赵吼已经走到了井边,他自顾的脱了衣裳,开始擦洗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中昏黄的光照了出来,只照亮了一小片的地方。
程宴平只依稀能瞧见男人健硕宽厚的背,以及两条长腿,男人倒也不畏寒,只拿着水舀往身上浇,他只看了一眼,似是被什么东西灼了眼睛似的,忽的收回了目光,躲进了厨房里。
少倾,水声停了。
你不洗?
程宴平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被赵吼这一问,吓的一个激灵,忙回道:洗!
赵吼不明所以,狐疑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径直回了房间。
待到确定赵吼不再出来后,程宴平才出了厨房,水井旁的架子上放着赵吼用过的巾帕,程宴平四下看了看,并无其他的,也不敢去问赵吼,只将就着用了。
井水很凉,程宴平自是不敢像赵吼那般,只倒了些水在木盆里,然后拿巾帕擦拭了下身体。
待擦洗完之后,他又磨蹭了许久才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