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雪(1 / 2)

('精舍殿外的血水刚冲刷干净,殿内就焚起了香,袅袅青烟仙雾腾腾的。

可再金贵好闻的香,柴火似的烧了这么多也得犯冲,进来收拾的小太监们都觉得呛得慌,唯独李应聿浑然无觉。

他甚至觉得香炉还不够多,香味还不够浓,以至于……鼻尖总是能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这纯粹是心理作用了,外面那些堆成小山的太监尸体早已被拖下去烧了个干净,血都被冲了好几遍了,现在的青石阶干净的都能反光,哪还会有什么味道,至于道床上的肉身,脖子上的断

口也已经被他缝了起来。

哪怕血已流尽,心也不跳了,这具“肉身”还是柔软的,甚至留有温度,李应聿当然会抱有一丝侥幸。

“……”

“山君,快来。”

每次玩脱了才想到他,山君是真不想搭理这人,脸上一贯的笃定与从容都有些挂不太住。

他知道“人”这种生物大多狂妄贪婪、不知节制,他也知道李应聿这种一辈子活的顺顺当当,被娇惯坏了的家伙五毒俱全、疯狂非常,但他没想到……

人竟然能疯到这种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愿舍了血肉本体也要追求捏造出来的完美假体吗?

李廷璧触摸着“肉身”脖间那几道狰狞崎岖的缝合线,一条条黑线歪歪扭扭的嵌在白粉色的肉里,丑陋的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蛆虫,这粗糙的针脚,一看就是没什么绣花功夫的皇帝亲手缝起来的。

一个心里只装得下欲望、权利,连肉身都可以亵渎抛弃的家伙,怎么指望他心怀天下,怜爱众生?

“天”若知道有这样的“子”代自己统御万象众生,也会想要换个“天子”吧。

事态的发展俨然已经超出了山君原本的设想,很难说其中没有天意在帮倒忙。

他本想着,魏帝想要个孩子,那自己就给他一个,待李应聿产下虎胎,气血也该耗尽了。

皇位自然轮到太子继承,届时山河社稷、黎明百姓,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一代昏君的逝去而重焕生机。

可现在……

道床上瘫软的“肉身”气血尽褪,死白死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经络血管全浮上来了。

原本柔润的唇变得枯白,不肯瞑目的眼,角膜都开始浑浊了,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被自己的“仙身”咬断了脖子,吸干了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常人都该认清现实了,但李应聿不正常,他皇帝当久了,就喜欢强人所难,面对不好解决的困难,他从来都不要你觉得,他就认他自己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还有救,那别说是没心跳了,就算成了一堆白骨,他也要山君把肉给自己填回来。

不由分说的,李应聿攥住了山君的手,按上了尸身隆起的小腹,还在那强词夺理。

“你摸摸,它是温的,还会动。”

看在孩子的份上……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虎毒还不食子呢!

事到如今还一脸硬气有恃无恐……山君是真被魏帝给无耻到了。

这“挟子讨赏”的把戏,也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但人死不能复生,人绝对是死透了,之所以尸体还没开始烂,全因为崽崽还需养分。

山君顺着腹部被撑开的淫纹摸去,原本这朵赤红色的艳花变成了紫黑色,舒展的花瓣枝条似活物一样在动。

但其实寄生在皮肉上的淫纹也已经枯死了,真正在动的,是高低起伏的肚皮,是肚皮里裹着的虎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爹”“娘”的抚摸和气息,刚才动的迟缓的肚子又急促了一些,拱着两人手掌的力度也重了许多。

李应聿越看越觉得有戏,眼睛都闪亮了,语气也跟着欣悦了起来。

“它动的这么欢……肯定还有救吧!”

但另一边的山君却很难动容……真是可怜了自己的崽,若不加干预,就魏帝这副孱弱的身子,没了气血和气运,光靠身上这没几斤重的肉,怕是喂不饱虎胎。

虎毒确实不食子,山君也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了救,于是一直在安抚胎动的手掌释出了强劲的光芒。

精纯到刺目的灵光慷慨倾泻,照得昏黄的内殿宛如白昼,李应聿还真以为他在施展什么起死回生的仙术,看过去的眼神也格外热切。

他可不是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虎崽是死是活干他屁事,他只关心自己的肉身还能不能重新喘气。

于是乎,就这么眼巴巴的屏息看了半天,直到那如日光般璀璨炙热的灵光全数散尽,李应聿满心期待的扑回到了自己的肉身身上,却发现……

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

气血没有回来,胸口也依然没有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肉身还是死气沉沉的瘫着!

迎着魏帝失望至极、隐隐疯怔的双眼,山君表现的也很直白,他还是头回对李应聿表露出如此厌弃的神色。

“它是还活着,但你已经死了。”

白虎山君直言不讳的一句话,威力绝对超乎想象。

狂怒和惊惧同时出现在了魏帝俊美脱俗的脸上,雷霆震怒间,他将案几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拂到了地上。

叮呤咣啷一阵响,那些有价无市的人间奇珍,千年百年才能蕴养出来的天材地宝全都碎成了渣。

人都已经没救了……还留着这些“仙芝玉参”做什么!

秉持着自己用不上,后人也别想沾光的原则,魏帝歇斯底里的发着疯,把身边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精光,再砸下去,就只能砸山君了。

李应聿虽然脾气差,但在白虎面前一向恭顺克制,这会儿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害怕什么?头回对山君急赤了白脸。

他是真的想不通。

“朕不过就是用血试了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就能断了脖子,流干了血?

魏帝发红的眼睛里全是要吃人的凶光,十指铁钳一样狠狠攥住了李廷璧的衣襟,力气大到险些把虎君都要从榻上提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为什么不告诉朕不能给仙身喂血??!”

“……”

仙身?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修得了仙身。

可无论人、兽还是精怪,古往今来得道的地仙,若不霞举飞升,如何修得“仙身”。

李应聿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走捷径,却忘了天生万物自有守恒定律,既身怀天命气运,已是人间帝王,怎可能长生不死,永享荣华?

用屁股想想,这世间的好事也不可能被他一人全给占了去。

那所谓的“仙身”也不过是母体催化出来的子体肉傀,一旦尝了母体的血,肉傀就会失控,直至将母体彻底吸干。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啊!告诉朕为什么!!!”

难怪世人总把暴君比作老虎,李廷璧本觉得这个比喻很是不讲道理且蛮横无礼,但这会儿看着魏帝暴起的凶悍模样,总算是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这句俗语的有趣之处。

光用看,还真不好说,此刻谁更像虎。

“陛下这是,在责怪本君?”

何止是责怪,要不是没那个通天本事,李应聿连拿虎骨造棺材的心都有……

再者!李彦为什么出宫第一件事就直奔天师府?

他们俩背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搭上的线?!

魏帝这会儿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不仅稀里糊涂的丢了命,还遭到了愚弄、背叛和孤立!

这疑心病一犯,看谁都不像个好东西,质问声也更加突兀激动了起来。

“那你告诉朕,李彦为什么要去找你?”

“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君活了一千多年,从来都是被山民们顶礼膜拜的存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揪着衣领大声问责,可他脸上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看着情绪很难稳定的魏帝,就像在看个胡闹讨糖吃的孩

子。

他甚至还伸手安抚得摸了摸李应聿的发顶。掌中那隐现的清光,顺着丝丝缕缕的发丝就钻入了灵台。

“好了,你太激动了。”

“太子不过是关心你,来问问父皇身上的异状因何而来罢了。”

头顶来自于虎掌的冰沁凉意镇下了脑子里快要炸开的燥热,白虎山君那双于昏光中熠熠生辉的眼睛蔑了过来……真被他这样盯着看,那种刻入骨子里,人对于猛兽的恐惧感又让找回些理智的魏帝,不争气的怂了。

纵然火冒三丈,纵然一肚子委屈,可他又能拿这只活了上千载岁月的虎妖怎么办呢?

还不是要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去求他。

李应聿喉头不上不下的颤了好久,终于是松开了手,一副失魂落魄没了力气的样子,还得靠扶着自己惨白的尸身才勉强没有栽倒下去。

“朕还能……活多久?”

那虎妖只是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愚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关系到朕的生前身后事……”

“祖宗的国祚社稷……乃至天下万民,别瞒我……”

也许是天下万民这四个字触动到了虎妖,山君开了口。

“你会以一天一年的速度衰老下去。”

那只莹莹如玉的手依然在魏帝的黑发中穿梭,顺滑得撩起一截黑绸般的青丝。

多漂亮的头发,可……“它很快就会失去光泽,变得又枯又白,梳子一沾就会顺下一把。”

“……”

还有这张……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脸,也……“会松弛皴裂,变得皱皱巴巴。”

“这里、这里、这里,都会留下刀刻般的凹壑。”

随着山君古井般清冷的嗓音,他的手指也转而抚上了李应聿的脸颊,依次点在他的额头、眼尾、鼻下唇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魏帝无限放大、颤抖至极的惊恐眼神中,他无情的批下了帝王最后的终局。

“至多两个月,子体就会衰老的不成样子。”

光是想想……都叫人绝望。

……肉身已经大着肚子、断了首,死状凄惨极不体面,他都没脸用这副淫荡肉身入葬皇陵,

难道……连最完美的仙身……也要以最难堪丑陋的姿态死去吗……

他想长生,大半就是为了不老!李应聿怎么能够接受……一个白发苍苍、佝偻萎缩、牙都掉光的自己。

“朕可以死……但不能这样死……”

“山君……朕就想体面些……你难道就不能给朕一个体面?”

这人还真是很难评,与其担心自己死的不体面,不如想想死的时候痛不痛苦。

山君摇了摇头,他倒是想给他一个体面,可是上苍天道,大概不会愿意:“若你经历过天罚雷劫,或许老死……算是一种体面的好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糟心事要么不来,要来就是一茬接着一茬,魏帝这次不攥山君的衣领了,该攥山君的衣袖了:“……什么天罚?!什么雷劫??!”

“能聚紫气的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天不会认。”

“非天命之子,居天子之位……必引天雷歼之!”

“山君!朕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是父子乱伦,天打雷劈,有歹心的人又不是他……这老天真是不长眼,怎么不去劈一劈该劈的人……

李应聿吓得脸色惨白,也没比榻上自己的尸体好看到哪去,他都想扯出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种昏头的鬼话来汲取山君的同情了。

谁知李廷璧是真的很“善解人意”,这就给出了第一个折中的办法。

"和本君回翠微山,让太子承接紫运,便不会降下雷劫。"

这话李应聿当然能听懂,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没法放下一切,让他老死在山林?在那鸟不拉屎没人伺候的山沟沟里蹲着,和一大一小两只畜生作伴……那他宁愿蹲在皇位上等着被雷劈死。

……于是山君给出了第二个折中的办法。

“以炉鼎之术,吸取太子气运填补己身,便不会降下雷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靠!朕没听错吧!

魏帝惨白的脸一下子又从青变了红,给儿子干已经让他老脸蒙羞了,现在让他给儿子做炉鼎???这怎么能行!

何况他自己把自己霍霍到了这种尴尬境地,不就是因为不想和亲生儿子乱伦吗……现在怎么逻辑都成闭环了呢?!

“我李应聿就是老死!被天雷劈死!劈成一块碳!也不可能给他李彦做炉鼎!”

说到最后的炉鼎两个字,李应聿都快咬碎了一把银牙。

但山君真不惯他这臭毛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等死吧。

山君觉得“夫妻一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等哪天,雷真的劈下来了,吃了痛了他才能知道乖。

谁知李应聿还挺会融会贯通的,经山君这两个办法一激,他自个儿想出个挨千刀的阴损法子来。

不就是失了肉身,聚不了紫气吗,那点气运算得了什么?他皇城龙脉下的气运更盛,那可是山河地脉、万千生灵的气运。

何须吸李彦那点仨瓜俩枣的精气,不如直接取龙脉的,反正光他一人吸个一年半载……应该也吸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没有想过动地脉的后果?山岭会崩裂、长河会咆哮、土地会震颤。”

“你的百姓会死于旱涝、高温和雪灾!”

冷情的道人此刻像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明明语气平静却蕴藏着滔天的怒火。

“人皇陛下,难道这些都无所谓吗?”

李应聿撇撇嘴,心里难免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抓住最后的时间才行。

“朕保证,保证就一年,朕把后事都料理好,绝不给百姓们添麻烦……你可以监督朕……”

许久,久到李应聿都觉得山君不会答应了,可他却忽然笑了,山君平日里不常笑的,这会儿那笑容让人瞅着都有点脊背发凉。

“好啊,这是本君,最后一次帮你。”

“……”

是以永康年间的又一个腊月,冷的邪性,比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甚至是大魏建国以来所有记载的雪月都要难熬。

明明已经到了年关,晏京城里却没有一丁点要过节的喜庆,家家户户闭门落锁。天地间皆是纷纷扬扬如鹅毛般的大雪!

明明是盛京风流之地,大街上却见不着几个活人,每天清晨,京兆府的官差们就会拉着车沿街走巷的跑一圈,总能捡到十七八个饿死冻死的乞丐。

位于朱雀大街第一列的安仁坊,作为晏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富人区,最是应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地方。

达官显贵们最爱团建的霄云楼,这会儿三楼最便宜的雅间里,几个衣着朴素、一看就和人间富贵地格格不入的官家老爷们正围炉吃着火锅。

主位上嗦着羊肉粉的硬朗男人,虽然没有穿金戴玉,但一身器宇轩昂的阳刚正气,放到人群里也是最打眼的一个。

谁都知道他的大名,这可是当今国舅爷,刚从边防回京述职的镇北侯钟缙。

可这位战功卓绝的皇亲国戚却低调极了,两眼不关心热气腾腾的火锅,却瞅着玻璃窗外白茫茫的雪天。

他是越吃越没滋味,连最爱的羊肉粉……都觉得不如关外大营里自己下的香。

“登子,城外形势严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叫做登子的年轻人是钟缙的副将,忙不迭咽下了嘴里的肉片,立刻回了话。

“大帅你是没看到,这两天又聚了许多灾民过来,现在少说也得有个大几万人在雪地里躺着。”

坐在他左手边的白衣青年人也叹了口气:“这老天爷不长眼,前些年盼着它降雪都求不来,这会儿……倒是玩命的下。”

钟缙确实没法出城亲自去看,毕竟魏帝疑心深重,再被谢宣那帮子丧心病狂逢人就咬的疯狗们缠上,他要是胆敢无诏出城,早上去,下午就得进诏狱。

所以他才愁啊,这好好的大魏、好好的国家怎么就能被造成这样。

今年不管是官兵还是百姓,大家伙儿的日子都难过极了,这边闹灾、那边起兵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大半地方都秋收绝产。

老百姓们交不起税,落在官差手上也是一个死字,不如收拾细软躲出去十天半个月的再说。

可这些被迫成为流民的百姓们何曾会想到,到了腊月还能撞上百年不遇的雪灾。

这会儿又冻的冻死!饿的饿死!剩下半条命聚到晏京城郊的都算是得天庇护的幸运儿了。

他们想的也没错,毕竟天子脚下,魏帝就算再混蛋,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子民们在家门口挨饿受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廷也不算太荒唐,倒也不是没做准备,但灾民数目远超预期,粮食棉服根本不够用。

钟缙何曾不知道这些,身为封疆大吏,他虽然三年五载都不见得回京一次,但对于自己那越活越糊涂的妹夫却很是了解。

李应聿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若国库尚有余粮,他们这些边防军不至于半点粮草都要不到手里。

皇城外都尚且如此,更别说皇城内了,回京后他也听说了很多,其中就有圣上为了造新宫,拖欠文官俸禄不发,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大家伙儿都不奢求“腊赐”了,能把欠下的薪资补齐就算陛

下大恩大德、铭感五内了。

指望底朝天都倒不出金豆子的国库去救灾?钟缙自己都觉得不太现实。

可就算太子、贵妃、信王……所有李姓宗室全都开了私库赈济,十几万张嘴,怕是也不足够吃。

何况占大头的太子……压根指望不了半点。

钟缙这个当舅舅的,得有小三年没见大外甥了,一回京就想着要去东宫看看。

可太子不知犯了什么事,又惹毛了他爹,关键是他爹也不给百官众臣们一个清楚的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圈禁太子就圈禁太子,别说是太子的亲舅舅,就算是太子的亲小姨和亲弟弟,没他亲爹的旨,谁都别想进去瞅一眼。

最新小说: 吞噬星空之徐欣重生(双修)修文版 甜蜜挚爱(修真,男男单性) 主攻合集 被龙傲天圈养的小白骨 被黑化龙傲天疼爱的小白 窃心者 死後一不小心穿进涩情游戏里(双性) 【主攻】我不做三 在恐怖游戏里吞精求生 鹿弥的暑假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