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就你?朝九晚五?我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我怎么了,我现在也是五好青年行不行。程锦英坐陶瑞泽旁边,拿起桌上酒就喝,笑道,国外好玩吗,搞不懂为什么度蜜月非要出国,外面有什么好的,我就喜欢呆在国内。
陶瑞泽说:也就那样,这不是偶尔去看看外面的月亮。他和左瑜办完婚礼处理完一些琐事就跑去欧洲吃喝玩乐了一阵子,回来后就从纪畅的嘴里听到了程锦明这一茬事情,知道他和那个傻憨傻憨的Beta自从在酒店那次就彻底掰了。
陶瑞泽本来没觉得什么,但听纪畅的意思是程锦明情绪不太好,他便感觉莫名其妙,心想为一个Beta不至于,可阿瑜劝他管住嘴别说风凉话,找个时间把人约出来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人倒是约来了,打一进门起就拉着个脸默默坐在角落,浑身都是低气压,简直能把人憋死。
陶瑞泽嘴里骂脏,拿着酒杯的手朝程锦明的方向一指,对程锦英说,你哥这是又发什么疯呢?
他,没啥,刚刚来的路上遇上点儿事。程锦英呲牙咧嘴打哈哈,意思就是说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锦明手里捏着酒杯晃着杯里的酒不说话。
他的脑子里全是来时看到的画面,Beta被人围着欺负,都那样子的羞辱了,连衣服都像脸面一样被撕破,却还能咬牙忍着,到底什么能使他发火,只有自己么?程锦明想到陈木拼着死劲儿往他脸上打的那两拳,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些好笑,揉着眉心哼笑了两声。
陶瑞泽定的第二波酒到了,送酒的服务生推着酒水车进来包厢,正半蹲在桌前放酒。
怎么了,老程,眼睛直勾勾的,这是看上了?
陶瑞泽对好哥们的感情还是觉得转移大法那套最管用,见程锦明自打看着这服务生进来眼神就变了,等他推着酒水车出去,陶瑞泽朝着门口努努嘴,立马说道,这夜总会我熟啊,你要是喜欢我找这儿的经理把人给你拉拢拉拢?
哎,别!瑞泽哥你可别霍霍我哥了。程锦明还没开口,程锦英挡在他面前反倒先嚷嚷起来,他这边还有人谈着呢,我得帮我白哥看着点,好容易走了个程锦英打了下自己嘴巴,不说了,朝陶瑞泽眨眨眼睛。
陶瑞泽呸他道:你这小狗腿子哪这么多哥,这个哥那个哥的,姓付那小娘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尾巴都快摇上天了。
怎么说白哥的呢!
我就爱叫他小娘们,我说的不对嘛,哈哈哈,娘们唧唧的,一点不阳刚。
快闭嘴吧你。
程锦英拿酒去灌陶瑞泽,两个旁边闹去了,程锦明自顾坐在那里,眼神还默默盯着已经合严的门。
刚刚的人也是个Beta,皮肤也是麦色的,身形和陈木九分相似,但比陈木还是差了些,陈木的肩膀比他要更宽些,腰比他细,胸部也比他饱满别人比不了,因为无论怎样看都是怎样满意的一个人。
先回去了。程锦明不顾那边闹腾,酒杯往桌面一放,心里烦得要命。
最近这段时间程锦明都是在程家住的,公司事情多,程家离公司近,自己的家太大太空,他忽然住不大习惯,索性搬回家里住。
头几天父子相处得还算和谐,后面两人暴露本性吵过几次架,桩桩件件无外乎其他,都与付家有关,程立段催程锦明催得紧,程锦明全作耳旁风。
那几天天不好,一连下过几场阴雨,程锦明忙昏了头,手头上的活告一段落,总算有时间懒怠一阵子,他窝在家,程立段也不去公司,整天一没事就明里暗里让他去陪付白。
父子俩毫无意外又大吵一架,这次程立段真上了火气,指着程锦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程锦明坏脾气也随了他,这两天吵得头疼,这回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去找什么付白,老程,你眼里有过我吗,我程锦明是不是不过就是你用来作交易的棋子,你有认真考虑过我想要什么吗??
程锦明,我看你真的是翅膀硬了!程立段把眼前能摔的东西扬手挥到地上,一些玻璃制品稀里哗啦落个稀碎,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让你和小白联姻,对你有什么害处,能让你掉块肉还是怎么样,就算真掉块肉,将来你也会感激我替你做的这个决定!
将来?谈什么将来,你要让我变得像你一样吗?程锦明挖苦地一笑,把话说得句句带刺,当初你和陈钰结婚也是图的陈家吧,现在的付白之于我,和当初的陈钰之于你没什么两样吧?
陈钰陈钰,这是你该叫的吗!
陈钰也不是你该叫的。程锦明吼道,你爱过陈钰吗,你是因为爱他还是爱陈家才结的这门婚,现在看陈家家道中落了,不值得为你所用了,所以才和陈钰离婚的不是吗?!!
混账!程立段一巴掌打在程锦明脸上,气得暴着青筋的手掌都在发颤。
外面雷声大作,道道闪电劈裂下来。
程锦明冷笑道:老程,有时候我真想知道除了利益以外,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看重的。
你去哪儿,给我站住,程锦明!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从门口到停在庭院门口的车子这段短短的路就已经足够把人淋透,雨水打湿程锦明的头发,前面发梢凌乱地顺着雨垂贴着额头,他浑身淌着水,站在车前,拳头狠狠砸在车门上方。
车子肆无忌惮地在路上狂奔,程锦明像发了疯一样踩油门,被激怒的阴郁情绪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电声里把他的理智几近扯碎,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程锦明猛踩一脚刹车,汽车轮胎在路面拖出长长的黑色痕迹。
程锦明喘着粗气,好像明白过来自己的异常并非仅仅因为愤怒。
恐怕,是易感期来了
操。他暴躁地在车子储物盒里翻找,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里面翻到了一个药盒。
程锦明的易感期一年总共才来个一两回,来的具体时间不定,但基本和发情期相隔不久,而这一次他的发情期早他妈过去好久了。
之前就听纪畅提起过易感期这膈应人的玩意儿除了自然发生以外,也不排除Alpha自身情绪波动造成的刺激催生,发情期起码人还有点意识,易感期如果没有有效控制,不仅兽化严重,性情也会完全大变。
所以除了有固定Omega配偶的已婚Alpha,剩下的人都要靠专用抑制剂来度过易感期。
浑身淋了雨,皮肤却烫得吓人,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烧,程锦明低声咒骂,手指头仿佛不听使唤,开了好几次才把药盒打开,结果里面只剩一个空掉的药板,上次易感期来的时候药已经吃完,他忘记嘱咐彭显在车里备上了。
妈的,家里,家里还有
程锦明甩了甩脑袋,等眼前的重影消失,他赶紧踩着油门调转方向盘,车子猛飞驰出去几百米,速度却陡然落下,渐渐变得平稳。
雨滴大得像珍珠,又急又密地拍到在车玻璃上。
程锦明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暴雨如注晦暗无比的天。
这个雨下得就好像天漏了一样。
雨太大了,没办法去城里摆摊,陈木躺在床上闭着眼听雨声。
混混好久没来,许是终于消停,陈木抽空把窗户上的几块玻璃重新安好,他关着窗,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咚咚声越来越响。
并不是雨水拍打玻璃,而是有人在拍打他的门。
白天村里几乎都不会锁院门,顶多阖着,有人进来也并不知道,只有屋子的门是拴着的,下雨天怕雨水扫进来。
陈木起了身,没猜到谁会大雨天找过来,打开门闩推开门的那一刻便愣住了,诧异道:
你怎么会在这?
程锦明全身湿透,脸上湿漉漉的,下眼睑被雨水熏得微红,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默默地盯着陈木,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变了个人一样:
陈,陈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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