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白嫩脚尖触及他的靴子。
萧珩贴着木柜,退无可退,索性闭上眼豁出去:沈长宁,我是男人!
耳畔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
就没见过你这般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男人。长宁双手捧住他脸颊,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唇。
用尽全力,却只亲到了他的下颌。
她不死心,又努力地胡乱亲几下,反倒被他冒头的胡茬蹭得红唇微肿。
倒是让她亲呀。
见他睁开眼后,呆愣愣地没有反应,长宁暗暗捉急,羞红脸低声道:呆子,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懂吗?
萧珩浑身僵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叔侄,即便没有血缘,也如亲人一般相处这么多年,任谁都无法接受他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
说出口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疏远、被厌恶的准备。
可是她
萧珩还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虚靠在他胸口处的小脑袋,目光沉沉。
笨死算了,除了你,我还能为谁拼命?长宁娇嗔着,抚过他垂在身侧冰凉的手,纤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交握。
我知道,你是为护我平安才选择隐瞒我的身世,除此之外长宁坏心眼地调笑:我还知道,你早有了心上人。
萧珩眸子一闪,像是偷吃糖被人抓包一般局促不安。
长宁嘴角慢慢翘起,在陇西时,清竹姐姐收到了谢小将军的家书,她告诉我,你有心上人。我当时希望,你这辈子可以得偿所愿,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
等你回来以后,我便缠着你问,可你什么也没说,再后来,我自己猜到了裴姑娘。
萧珩想开口解释,一截温软的指印在唇上。
长宁贴在他心口,柔声道:你离京后,我在书房里看见你给我留的东西和书信。你费尽心思把我的后半生全打算好了那你怎么不再打算一下,我们两的事呢?
她又从萧珩手里抽回画像,欣赏着上面的自己,莞尔一笑:这小像和簪子,虽说是你错送到我手上的,我也当是定情之物了,你可不能拿走。
萧珩被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穿,心虚地垂下脑袋。
长宁将簪子和小像收好,挑眉道:一开始,我以为簪子要送给裴姑娘的,但我发现裴姑娘并不用簪,又早过了及笄之年,你若喜欢她,不会送这个。
我疑惑着你还能认识哪些小娘子?结果长宁故意拖着语调:我就发现,锦盒之下竟藏了我的小像。
萧珩细细端详她的表情。
她满脸我早知道你暗恋我的神情,娇俏又得意。
你走以后,我很想你,直到平叔告诉我你出事了,我便坐不住跑来找你,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虽然有些话你从未亲口说过,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感受。
长宁听过许多柔情蜜意的假话,但她相信,谁都可能骗她,唯独萧珩不会。
前世,他说他有心上人,但直到死在她手里,他都未曾娶妻。
倘若他对她仅是君臣之心,又如何会心甘情愿为她赴死。
这一世,她很庆幸少年时期她们能够以亲人的身份相依相伴,他做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毫不怀疑。
即使他什么也没说过,她也确信,他的心上人就是她。
只有她。
长宁鼓足勇气,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柔和又无比坚定:萧珩,我不想和你做亲人了,我喜欢你。
为了证明她的情意,她再一次踮起脚尖,腰上却是一紧。
萧珩大掌托起她的后腰,将那软软的身躯往自己胸膛上提了提。
足尖骤然悬空,垂在鬓侧的青丝拂过萧珩脸庞,长宁下意识地抱住他肩头,勉强踩着他的脚背稳住重心,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
长宁垂下眼睛,有一刹那的慌乱。
搂着少女柔若无骨的娇躯,萧珩喘了口气,收紧手臂,哑声试探道:不是要亲吗?
二人几乎没有缝隙地相贴着。
萧珩再次开口询问她:这个高度,可以吗?
他在等着她的主动。
长宁惊疑地眨眨眼,睫尾还挂着摇摇欲坠的半颗泪珠。
目光顺着他的脖子看下去,望着二人相贴的部位,长宁双颊猛地腾起云霞。
胡来!我的都压到你伤口了!
她刚要下去,脑袋被人扣住下压,蜻蜓点水的一吻。
她怔了一瞬,忙推开他落回地面上。
萧珩揣度她的情绪,一脸认真,语气小心翼翼:不喜欢?那下次就不
我没有!
长宁面红耳赤地打断,抬手扯开他的衣襟,我没有不喜欢,是你血都沁出来了,得重新换药。
等不到她再主动,萧珩不顾那抵在肩膀的小手,低头咬住她的唇。
长宁很快就后悔自己先前说萧珩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
她数次尝试说话,甫一开口,却只剩破碎的低吟。
她本就不慎撞了腿,此刻他的热烈又令人晕眩,长宁便觉腿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幸而被人及时环住腰肢。
萧珩低低笑了一声,换药不急。
再次欺身掠夺,将人逼入床榻间。
手掌护着她受伤的背跌进柔软的被褥里,正亲得忘我,帐子外骤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宛如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两人倏地惊醒,双双侧头看去。
营帐入口处,药汁洒了一地,旁边还有两个歪歪斜斜的药碗。
裴玖舞保持着撩开帘子的姿势,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请太久,考个试就滚回来
第74章 吃瓜
你、你们
裴玖舞努力组织语言,却是磕磕巴巴地什么也说不出。
直到她感觉四周空气有些凝固,才僵硬转动视线,触及萧珩那黑沉沉的目光时,猛然反应过来。
眼下这情形,她好像格外容易被灭口。
不、不好意思。
裴玖舞干笑两声:那啥,药洒了,我现在就去让人重新煎!估计还要、还要一个时辰,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放下帘子,脚底抹油赶紧溜,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她跑去将刚歇下的大夫拽醒后,又脚步欢快地奔回自己营帐,整个人激动到无以言表,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殿下和郡主果然是那样的关系!
她绝对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惊天大八卦的人!
裴玖舞此时真恨不得能立刻长出翅膀,飞到谢清纬面前狠狠炫耀一番。
然而她知道不能,说出去了她一定会死翘翘
可是!她还是好激动啊啊啊!
裴玖舞正兴奋得上窜下跳,帘子就被人掀起。
乘着夜色归来的谢清纬嘴角一抽,你有病啊?
几乎是眨眼功夫,裴玖舞就整理好乱飞的五官,若无其事地抻了下胳膊,我就在帐中活动活动筋骨,有什么问题吗?
为了证明她真的在锻炼,还在营帐里起势。
谢清纬瞅了眼身后黑黢黢的天:装得也太假了吧。
哪个正常人会在大晚上活动筋骨锻炼?
裴玖舞假装听不懂,一气呵成地打了整套拳,才想到哪里不太对。
你不是归家去了吗?
这不去了又回来了嘛。
谢清纬毫不避讳,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是吊儿郎当地笑着,却难掩眼下的两片青影和一身风尘。
裴玖舞神色软和下来,令尊的病
谢清纬大口灌着茶,挥挥手,死不了,就是想骗我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