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看到祁驰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头发还在滴水,怎么不擦一下?
他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书桌前的人一抬眼,刚看到自己就立刻弹了起来,冲去外面拿了一条干毛巾。然后自己就按在椅子上擦头发了。
他晃了晃脑袋,刚要说耳朵弄到水了不舒服,耳朵上的水就被擦掉了。
这服务简直就是按着他的心声来的。
坐在椅子上的程幼让看到他桌上的文件袋和一堆纸,问道:你在写什么?
遗产分配。
正擦着头发,程幼让突然抬头看他,毛巾狠狠地从额头上擦过,可他顾不上这些小细节:写这个干什么?
祁驰低头看他: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会给你。
程幼让突然抬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我不要你的钱,你写这个干什么?
国内的法律不能让我给你一份保障,这是我能给你的一份承诺。
每年结了婚又离婚的人那么多,你要是人不在我身边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听到他着急的语气,祁驰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只是做一份遗产分配,你紧张什么?
脸上的痛感让程幼让也清醒了几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你给我的保障?
祁驰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份保障,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它。
两个人的视角是颠倒的,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对方可能算不上太好看,但他们都不会觉得对方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
祁驰抓着椅背,慢慢俯身,在这种颠倒中吻上了他的唇。
自从奶奶住院后,两个人已经快一星期没有见过面了,除了今天在医院小花园那次,也很久没亲热过了。
他们都无比投入到这个吻中,即使是这样有些别扭的姿势,也让他们急切地想去探寻这样状态下的对方是什么样的。
一吻结束后,祁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托着他的腿把他放到了书桌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又捧住了他的脸。
细密又缠绵的吻落在脸上,温热的呼吸惹得人面红耳赤。
程幼让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你是想让奶奶放心?
可能是太投入地亲吻他,祁驰没有回答。
奶奶知道了,她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
游走在脸上的唇突然停住,祁驰近乎是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知道了?
程幼让抓住他的手,贴到唇边吻了吻他的手心: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傻,奶奶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祁驰还停留在被奶奶知道了的震惊中:那她怎么说......她同意我们吗?
你猜?程幼让做了个鬼脸,没真等他猜,立马答了,她这么喜欢你可想让你当她亲孙子了。没想到她自个亲孙子这么争气,真把人带回来了。
祁驰眼里露出惊喜,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真的?
程幼让朝他招了招手。
他听话地靠近,唇上突然贴上了柔软的唇瓣。
偷袭得逞的程幼让笑起来:什么时候有空来见个家长啊?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可一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前,病房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亦如老人眼里温和的光芒,让人觉得舒服。
刚开始我还担心我的娃娃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后来呀,看到小祁,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我的娃娃是谈恋爱啦!
奶奶的声音沧桑却温柔:我晓得你是不敢和我讲。刚才也是因为这个和小祁吵架了吧?我也想找个时间和你讲讲这个事的,没想到还是你先告诉我了。你问问小祁还有他妈妈什么时候有空,一块来家里吃个饭吧?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程幼让上前一步,蹲在了病床前,伸手握住了奶奶的手:谢谢您,奶奶。谢谢您能接受我们,谢谢......
奶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明明二十几年轻前还是贴着脑门的那么一点点,现在已经这么长,又这么多了。
这有什么哩。你们开心,你们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还替你们开心嘞!
程幼让没有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待了这么久,又改变了这么多情节,最后在这些情节面前,还是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好在,他已经做到了。他是写文的人,而他也成为了改文的人,他的世界,正在变得更好。
程幼让靠在祁驰的肩上,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直到现在才终于琢磨出意味来:每次只要你住在我那,第二天早上奶奶都会去一个很远的菜市场买菜,很晚才回来。你说她不会是特意给你留足时间吧?
祁驰不知道这些事,听到他说却露出了一个无赖般的笑:那奶奶都知道了,我可得好好负责。
程幼让对着他的脸就呼了一下,突然又正色起来:我今天说你,是我不对。我知道自从你不变态了以后,都很在乎我的意愿,我说的都是气话,你生我气了吧?
按理这种时候他台阶都递出来了,祁驰有点情商都该赶紧下了,可他却一皱眉,语气里有点委屈:有一点。
那我跟你道歉?
你哄哄我。
闻言程幼让啧了一声,像是有些无奈:下次去家里吃饭的时候把彩礼带上吧。今晚下这么大雨看来是回不去了。
第92章 我之前也不信他
盛夏马上就要过去,公司里的实习生也要离开继续学业了。
相处了几个月,现在人要走了,一伙人提议大家伙聚个餐,就当是送别了。
直到送别宴的那天到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要走的不止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新实习生。于是奔走相告,悲伤的气氛一下席卷了整个办公室。
程幼让就是知道和会面对这种难以解释的局面,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要离职的事说出来。
不过听到他说准备继续深造大家也都表示支持,只是还有几个女同事感叹最养眼的帅哥没了。
吃完了饭又有人提议去唱歌,程幼让作为他们欢送的对象之一,不好推脱,就跟着一块去了。
他没有一展歌喉的想法,挑了个边上的位置就坐下了。
打算考哪个学校?
张景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了他一罐汽水。
程幼让接过汽水,觉得有些太冰了就搁到了桌上,先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他说的学校的名字,张景抬了下眉:还以为你会想留在本校。
程幼让半开玩笑道:怕考不上啊。
老师可是说你拒绝了保研,张景知道他是客气,只是遗憾以后也做不了校友了,我们学校的计算机专业确实不是王牌,你怎么突然想去学这个了?
程幼让自然不会去解释自己以前读大学时就是这个专业,只是淡淡道:就是想完成一些一直想完成的事。
刚听到你说我时候我不太理解,张景像是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但既然是你做的决定,我就先恭喜你了。
闻言程幼让笑了一下:我这还八字没一撇呢,还是先祝你学业有成!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考试方面的事,然后没有更多要聊的,张景就起身去了别处。
程幼让时不时低头握着手机回消息,有人和他讲话他也和人聊两句,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角落。
乔书慕来的时候气氛正浓,他一推门进来,还有胆子大的喊他上去唱一首。
他一路摇手拒绝,贴着墙绕到了程幼让身边坐下。
他刚坐下,程幼让就递过来一罐汽水,他接过来打开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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