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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以心待诗
酒山，清晨。
雾依旧厚重，松林依旧沉默。凌夜站在石屋前的平地上，右手握笔，左手持纸，一连三个时辰，一字未落。
他已经写了三天。
不，应该说，他尝试写了三天，但真正能「动」的诗，只有一首，还是无意间在梦醒之际写下的。
那天之後，老鬼什麽都没说，只给他丢下一叠空白诗笺与一个命令：
「每天十句，不写完，不准吃饭。」
凌夜一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修行。这山中没有法诀、没有剑气、也没有术法光华，只有笔与纸，与沉默的自己。
第一天，他写了四十八句，一无所动。
第二天，他写了三十句，有两句让松枝颤了一下，但没人回应。
第三天，他写了十八句，老鬼看也不看，只淡淡道：「还在骗你自己。」
直到第四天，他终於忍不住问了句：「什麽样的诗，才算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鬼没马上回答。他只是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喝着清酒，盯着前方云雾深处的一株老松，良久才说：
「你心里怎麽想的，笔就怎麽写。」
「但你心里若空的，写出来的就都是废纸。」
凌夜沉默。这答案不像回答，更像警告。
他回头看着那一叠写满字却无一动静的诗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从头到尾，其实都不知道「想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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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他没再提笔。
他带着纸与笔，独自走入山林，坐在山腰的一块大岩石上。
那里能望见云层翻滚，林叶起伏。风从山T缝隙中呼啸而来，吹得衣角翻飞。过往的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或许只会在心中感慨「真壮观」，然後一句也写不出来。
但这次，他沉默了很久，忽然提笔写下一句：
>「风吹云卷如诗骨，人坐孤山不语时。」
纸笺微微一颤，边缘像被风吹动，竟自燃而起。灰烬升空，落在身侧的一株枯松上，那枯松原本毫无生机，竟有一枝青芽悄然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夜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
这不是施展能力的惊YAn，也不是完成任务的得意，而是一种「我说的话，这世界听懂了」的感觉。
他握紧笔，觉得指尖发热。
h昏时，他带着灰烬与记忆回到屋前。
老鬼没有抬头，只是淡声道：
「今天你写了多少？」
「……一首。」
「动了？」
凌夜点头。
老鬼把酒壶放在桌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