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受不了。
他忍无可忍,一把挑开陆周瑜的裤腰,指尖钻进去,到底做不做!
陆周瑜覆上他的手,手指交错扣在一起,笑着问:到底是想跟我睡,还是想被我睡啊?
想睡你,夏炎说,不可以吗?
手指被缓慢地揉,直到没那么抖了,陆周瑜才徐徐地说:可以啊,他松开手,抽出胳膊呈大字型展开,半眯着眼对夏炎说:来吧。
未免太轻飘飘了。
夏炎看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始终飘忽不定,做不做爱,谁上谁下,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哪怕他压着他,稍不留神,也还是会跑。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并不陌生,只在这一刻沉重到让他觉得由内而外的塌陷。
夏老师,陆周瑜微微抬起上半身,用下巴示意他,套。
那盒避孕套被遗忘在桌角。
不想起身,也不想让陆周瑜痛,夏炎低头咬他的嘴唇,将自己交付,他说:还是你睡我吧。
他以为陆周瑜会问为什么,又或笑他出尔反尔,但都没有,他只是定定地看向夏炎,许久才叹口气道:那也得用啊。
陆周瑜拍拍夏炎的后腰,去拿过来。
夏炎双手撑在床单上,磨磨蹭蹭起身,那你别动。
不动,去吧。
运动裤支起的弧度异常明显,夏炎此刻才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弓着背趴在床上转身,方爬出几寸,腰被人从身后捞住,他一惊,还未来得及出声,下身先传来一阵又痛又麻的快感。
你干什么语调陡然拔高,又归于无声,夏炎紧咬下唇,转头看去。
陆周瑜分开他的双腿,膝盖从身后顶进腿间,手绕到前面探下去,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前后夹击。
夏炎双腿发软,几乎跪不住,手指紧攥床单,一条条锋利的褶皱自指缝向外蔓延,他试图往前爬,好挣脱这股又疼又爽的失控感,你别,别,不是说做吗,我去拿套
陆周瑜单手按他的腰窝,向下揉压,轻而易举将人定在原地,声音轻轻的,好像也在极力忍耐,说:回去再做,这里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夏炎想,但很快又无法思考,便将疑问抛出九霄云外。或许是没有过经验,无法完全体验,他总觉得做爱只是情绪宣泄的一种媒介,和拥抱接吻并无差别,因此也不执着于此。
被揉得节节败退,彻底溃败前,夏炎转头,趁陆周瑜和他接吻放松戒备时,翻身而上,膝盖挨在一起,腿绊住腿,面对面躺在床上。
不做就不做,夏炎让步道,但手坏心思地向下探,那一起弄。
这次没有被阻拦,两人都穿着宽大的灰色运动裤,你握住我,我握住你,偶尔相撞,也抱在一起摩擦,说不上为什么,隔着一层布料,更让人精神亢奋。
这太奇怪,明明相同的器官,换一双手,又是另一番滋味。
也太奇妙,身体相贴时,一室潮热的空气像都化成了水,将万物包容,而他们溺在水中,不分你我。
身体的某处同时打开,涌出比水更加浓稠的液体,源源不断。夏炎俯趴在陆周瑜肩膀处喘,眼睛懒洋洋眯着,他得承认,情绪宣泄的载体与载体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陆周瑜的手在他身后有节奏地抚动,从后脑勺,路过脖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一遍一遍,夏炎隐约又有反应,但也不愿再来一次,这床实在太小,施展不开,他的小腿几次撞在床沿上。
哑声抗议道:你摸Kitty也是这样。
陆周瑜笑笑,手搭在他腰间不动了,你不回家狗怎么办?
楼上小胖会帮忙喂。
嗯。
你觉不觉得
什么?
这场景很适合抽烟,夏炎说,事后烟,不是吗?
不嫌苦了?陆周瑜说,捏捏他的腰侧,又说:我没带。
我就是说说。
说着说着,又亲到一起,心跳慢慢平复,但身下黏腻冰凉的感觉难以忽视,一低头,裤子上大团被洇湿的深色,夏炎的脸再度热起来,我去洗澡。
他站在花洒下,头顶有扇极小的窗,透过那块玻璃,能看到窗外依旧阴沉,不断有雨滴拍在窗上,雨渍逶迤而下,一转眼就不见了。
看了会儿,夏炎觉得冷,把阀门调至最高温,仍是冷。他有些性爱常识,知道做过后容易发烧,但这明明也会吗?
直到全身冰凉,才反应过来是水冷,没有热水了,陆周瑜跟他说过的。哆嗦着换好衣服,他一边擦头发,推门出去,正听到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谁啊。
我。
夏炎怔住,目光迅速往房间内一扫,没有人。而后拉开门,陆周瑜浑身潮湿地站在门外,裤腿湿了大半,从膝盖处往下都粘在腿上他的睡裤也被洇湿了,因此又换回西装裤。
你怎么又出去了?夏炎给他让开路。
买烟。陆周瑜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带打火机了吧?
带了夏炎接过烟盒,不认识的牌子,塑封膜上还有水滴,他用指腹抹掉,我就是说说,你怎么还专门去买啊。
我也想抽。陆周瑜对他笑了笑,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水凉了。夏炎说。
没事。门关上了。
夏炎握着烟盒,在卫生间门口呆站片刻,直到听见水声响起,才撕开那层塑封膜,咬出一支,去包里找打火机。
走至桌前,打火机掉在地上,还有矿泉水瓶,两只糖,一盒晕车药,全都完好无损。他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东西破了,碎了,被压扁了。
烟点燃,夏炎缓慢地吞吐一口,不着边际地想,那大概是我的心脏被摁下去了一个坑。
第43章 误解
烟燃到一半,卫生间的水声戛然而止。
夏炎正背靠桌沿,夹烟的手撑在桌面,烟灰簌簌地落成一小撮,听到声响,才把烟举到嘴边,咬了咬,又抽纸把灰抹净。
几分钟后,陆周瑜裹着浴袍走出来,民宿准备的浴袍是常规款,穿在他身上显得局促,胳膊和腿都有一小半露在外面。
走近后,他碰碰夏炎拿烟的手,指尖像冰,周遭的空气都是凉的,抽这么多,进步了。
夏炎把烟让给他,说:这支好像没那么苦。
是么。陆周瑜就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没做点评。
站立的位置正对出风口,没多久,身体缓缓回温。
这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
似乎满怀期待等待十点见面已经过去很久。
楼下的桂花再度绽放。
吃了一颗又酸又甜的糖。
买药,晕船,台风,滞留岛上。夏炎已经累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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