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他输了!
会议室一端坐着的是穿着商务套装的方坚,正抱着前些日子我趁空做好的标书向我问好。
傻逼许新荣!
他是连着竞标公司也打点过了,甚至带着我一起去的,可我和方坚可不只是租了个办公室,我们还恰到好处的请了几个装点面门的临时工,至于什么时候让临时工上班,难道我这个做秘书的会不知道老板的安排吗?
我将傻愣愣戳在门口的他一把推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总,让一让,别挡着门。
许新荣凶相毕露,一步一步朝我逼近,但这是公共场合,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压低声音朝我说话:黄德恒,你又想搞什么蠢事。
看着他吃瘪的蠢样,我连呼吸都畅快不少,扭头朝着方坚走去: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许新荣和前司的合作条款谈得并不顺利,对于甲方而言,管理公司的存在无异于空手套白狼,没赚够成本,甲方需要补贴,赚够了成本,乙方还要收取奖金,只要归他们管就稳稳当当旱涝保收,投入成本接近为零。
管理公司的获利模式正是如此,甲方不熟悉市场的情况下也需要依赖专业公司的管理,通过优秀的管理团队,能够更好地维护甲方的资产,最终达到双赢的效果。
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经营失败,受到损害的却只有甲方,乙方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撤场,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损害,前司和许新荣磨了很久最后也没达成一致的条款便与此相关:乙方经营不善导致酒店产生连年亏损等负面效应后应承担部分责任。
没有任何一家管理公司会答应这样的条款,许新荣自然也不会答应,行规如此,谈了很久这一条约定最终不了了之。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达成的条件,谁都不可能百分百保证经营收益,但我还是将这一条加进了我的标书中,甚至按照损失程度还仔细做了个分级赔偿规定,就像我真的愿意和甲方共同承担风险似的。
十分遗憾,这破酒店谁爱管谁管,老子可不打算掺和!
我只想看许新荣吃瘪!
和他老爹打赌关我什么事,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关我什么事,他家豪门恩恩怨怨关我什么事?
我黄德恒就是要搅烂你许新荣的如意算盘!
你手头那点事情我一清二楚,这只是第一次,马上还有第二次!
专家们正在仔细翻阅投标文件,许新荣的脸色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宣布我中标的时候,许新荣更是咬牙切齿到恨不得把桌子掀了,可是他不可以,他只能接受自己盘算许久的胜利果实被我轻松夺走的事实,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会场,灰溜溜滚回他的家。
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大仇得报的快感过于强烈,我恨不得抱住方坚来个托马斯三百六十度全旋,方坚也很开心,但他看起来却有些局促:阿恒,接下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和方坚站在走廊尽头,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我的背后,让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太爽了,一想到许新荣那张要死的衰脸我能多吃两碗饭:继续啊,皮包公司有得是,多做一票是一票,恶心不死他。
方坚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领带打得也不太规整,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就被他扯了开来,这会儿在手里卷成一个小卷,塞进口袋里:那履约的事情怎么办?
谁要履约了?招标文件不写着嘛,不履行合同不退回履约保证金,拿去啊,三百万的合同也就能扣我三十万保证金,无所谓嘛,这种把戏我最少还能玩儿六回。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放进口中深吸一口,享受着短暂的眩晕感:许新荣这傻逼现在急得很,他熬不住六回。
他得回来求我。
第102章 回到原点 昨日重现
我和前司来参加招标的同事寒暄了一会儿,他们看到我参加招标十分意外,见我中标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出了会场就拽着我东拉西扯地问,我不敢多聊,毕竟没打算履约,多少有点尴尬。
话说回来,之前我违规的事情也不知道公司内部到底有没有低调处理,总之看起来大家对我也没什么排斥的心理。
许新荣早就不见踪影了,宣布结果以后他就气冲冲的出了会议室,也不知道是回去了还是埋伏在角落,准备趁我不注意给我一闷棍。
从招标大楼出去的时候,我和方坚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生怕恼羞成怒的许新荣当众发疯,但直到我们上车的时候也没什么奇怪的动静。
这么看他应该是接受现实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上了车以后,方坚一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看他犹犹豫豫好几回,最终也没有开口。
我觉得这里怕是一样不太简单。
说来说去,总归现在赢的人是我,板上钉钉的中标人就是我,他许新荣又能拿我如何?
一场硬仗过后,获得胜利的狂喜将我淹没,过量的兴奋过后就剩下无止境的空虚,我仰倒在副驾驶座上,一连抽了小半包烟,灵魂与肉体都陷入一种迟滞的飘忽感之中,方坚的车开得很烂,刹车总是踩得很急,让人作呕。
我一点点回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咂摸着其中的滋味。
事情进行得顺利是个好事,当时一头扎进去往前猛冲,眼睛里除了朝着目的地向前奔以外再没了其他东西,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回头看看,只觉得像是在做白日梦。
太顺利了,我留下的漏洞一点不少,怎么还会这么顺利?
我对付的那个家伙可是那只脑子转得飞快的老狐狸,为什么他会这样轻轻松松被我摆平呢?
难道这就是爱情使人盲目?
阿恒,你是不是有点晕车呀,我开慢点哦?
方坚又是一脚急刹,我睁开眼一看,红灯而已。
我在想许新荣是不是以退为进,我把烟头偷偷丢出窗外,看着车窗外的天空发蒙:太顺了,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我扭头看向方坚:你说是不是太顺了,我们一个皮包公司,人家好好的正经集团凭什么愿意让我们挂靠?我们给了多少钱?八万?
额,我们给了五万八,方坚调高风量,拨弄了一下空调叶片,把风口对准自己:合作协议上签的八万。
你看,这说不过去,那么大的公司能差这几万块钱吗?和他们谈的时候答应得也很快我越想越不对劲,猛地坐了起来:等等,我什么时候喊你去注册酒店管理公司的,你自己准备的材料?
他像是被我吓了一跳,一阵手忙脚乱后别过头不再看我,盯着前方继续开车:你没正经说,只是随口跟我提过一句呀,我记性比较好嘛,这又是个大事啊,我肯定要赶早加紧去办的嘛。
想糊弄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说法也满是破绽,显然经不起推敲:那会儿我自己都没想明白该怎么办,哪可能和你说得那么具体?
我不会害你呀。
我脑子一热,坐直身子就想给方坚一耳光,看他还在开车才硬生生忍了下来,胸口火烧火燎的犯恶心:和我说过这句话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你和他们也一样吗?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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