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舒擡眸,十分诧异,“那三哥为何要帮我?”
“只因你嫂子想我帮你。”容璋道:“如今朝堂局势动蕩,我怕哪一日我牵涉其中,来不及安顿你嫂子,希望到那时,你能记住你嫂子今日的情分,到时候想法子让你夫君保下她。”
听见这话,窗外的林晚骤然失泪,却又好怕哭出声来,擡手捂着口鼻不敢t松手。
容舒有些奇怪地道:“三哥为何单单只提嫂子,那母亲和小侄儿呢?”
容璋道:“真到了那时,他们自然有人照应,可你嫂子就未必了。”
他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不敢保证就能成,自然会安排家人的后路,他母亲和阿奴,不管是沈家还是黑甲军自然都会竭力虔心,可林晚就不一定了,更何况七皇子对林晚起了那等心思。
也是。母亲和小侄儿一个是容家的当家主母,一个是容家大房的嫡长孙,容家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他们,而嫂子就不一定了,本来就不是容家看好的儿媳妇,不过是母凭子贵罢了。
容舒了然地点点头,“三哥,我应下了。”
林晚被这份沉重的爱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还以为他帮容舒是因为她同情容舒,却没想到他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而她呢,却在他面对朝堂纷争时,朝着他使小性儿,还将他半夜赶出门。
实在是太不应该。
第63章
“关胜, 世子爷在吗?”
关胜扫了一眼丁香手里的汤盅,明白夫人是来求和的,忙将人迎了进去, “世子爷这些日子宵衣旰食的,小人还真担心世子爷的身子骨受不住, 夫人来得正好,可要好生劝一劝世子爷才是。”
关胜看得明白,能够劝动世子爷的, 也就只有夫人了。
说来也是奇怪, 世子爷智多近妖的一个人,竟然折在了毫无城府的夫人手里,有时候关胜甚至在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谁叫世子爷总是会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关胜领着林晚去到书房, 并拉着丁香一起退了出来。丁香一走,林晚就有些手足无措,容璋回信的动作未停,甚至都没看林晚一眼,越发叫林晚如坐针毡。好半晌,待容璋撂了笔,冷肃的目光移过来, 不得不直面他, 林晚这才端着汤盅过去,“爷,你趁热吃一些。”
容璋似有些惊讶, “你怎麽来了?可是有事?”
没事儿就不能来吗?
林晚有些伤心,却也明白是自己有错在先, 便松开咬着的唇瓣,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妾身是专程来道歉的,妾身知错了,世子爷就原谅妾身这一回罢。”
容璋有些费解,“道什麽歉?”
见林晚不说话,一脸的委屈,适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好长时间不曾回后院。
他吃了几口燕窝,擦嘴净手后便拉着林晚出门,“听关胜说,湖里的荷花开了,天儿不冷也不热,你陪我走走。”
墨林斋院门口那颗大樟树过去,再穿过假山,可见一处九连孔石桥。容璋与林晚此刻正站在桥上的正中央,桥下的湖面上一大片的翠盖红丹,倒真有几分“映日红花别样红”的气势。
但花无百日红,再过几月,便将是“一池寂寞瘦枝残”的凋败,一如眼下的朝局。
林晚来之前打听过了,前几日的大朝会上,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七皇子被指强抢良家妇女,太子被指在东宫藏有皇袍,两者皆是证据确凿,皇上被气得吐了血,一口气不上来昏了过去,听说如今还缠绵病榻不能上朝。
而太子和七皇子则被关了禁足,废太子的声音喧嚣而起,其余成年的皇子皆蠢蠢欲动,整个朝堂一派乌烟瘴气,也难怪容璋会为她谋后路了。
林晚这些日子天天忙着筹办容舒婚事,没如何出门,否则早该知晓这样的大事。
不过好在,太子的事儿没有牵扯到容璋。
林晚知道容璋不喜欢同自己谈及朝堂之事,便与他说起了另外一桩事来,“兰英姐这两日就要从泉州过来,我原本是打算雇她做掌柜,帮我料理手头上那些铺子,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让她来府里帮我管事儿,不知世子爷意下如何?”
林晚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这府里许多事,不是表面的那样简单,比如说四小姐接触下来可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主意可正着呢。
反倒是二房的四少夫人叶云香,看着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真当她有事儿问到她跟前,她却不会藏私,当然也不会有好脸色就是了。
总觉得这府里的人,都不止一副面孔,偏生她没有那七窍玲珑心,摸不準她们的脉。
但她也知道,容璋为了娶她很是不容易,她也不能总给他拖后腿,她自己是没法子了,但兰英不论是看人或是御下可比她能耐多了,且兰英如今没嫁人的打算,来国公府也算是有个去处,只是这不是一件小事,得问一问容璋的意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