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负点责!
操,我遇见鬼了?他掏出手机,我这就跟周屿焕打电话。
我比他更快拨通周屿焕的号码,嘟声响起的时候他迅速给挂断了,但周屿焕回拨了,他接起:没事,气氛好着呢。
了不起。他真跟看鬼一样看着我,有靠山了不起。
他不情不愿地给我讲了一题,然后盯着我,你里面这衣服是不是周屿焕的?
嗯。
那你穿的时候注意点,别弄得都是头发。
头发掉我有什么办法。
他不喜欢。
知道了,下一题。
还有围巾,别沾上香味什么的,他过敏。
你挑刺来了,教不教?
你别他妈耍脾气。
你到底教不教?
我俩都快爆了,桌面被人敲了两下,周屿焕在我们对面坐下来,把书和草稿纸拿过去检查。
我把笔记本也推过去,去趟厕所的功夫,他已经把剩下的题解完了。
这么久。
遇着人了。
谁?
你前女友。
他抬头看我一眼,我说:真的。
杜迦佑一脸不爽地从洗手间回来,真的,没遇到过这么巧的事,还是你告诉她我们在这儿?
他把笔放下,朝洗手间看了一眼,沈叙正好出来,也朝我们看。没几秒,他掏出手机,关闭了定位功能,问我懂了没,我说懂了。
杜迦佑伸了懒腰,走,跨年去。
.
去的是一家私人订制会所,里面跨年气息很浓,宗闲那波人早到了,已经把室内沙滩布置得有模有样。
暖气足,我把外套脱掉,他的卫衣有些大,我把手缩袖子里,朝里面哈了两口气,闻到袖子处有股烟味,你是不是穿这件衣服抽过烟。
我把袖子放在他鼻尖,他闻了一下,打了个喷嚏,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没啊。
他把袖子往下拉,从我指尖揪出一根头发。
然后是肩膀上。
再然后是衣角。
最后捻成了一小撮,放在我面前。
我无语。
这头发掉得跟得癌似的。
他并没杜迦佑说得那么挑剔,而是打了个结,路过旁边的垃圾桶时随手一扔,穿着吧。
他说得随意,过口不过心,秉承着礼物的一部分,迁就我,忍让我,但我感觉我快死了。
我看过他对沈叙细心呵护的样子,看过他在她身上流的汗,然而他们分手,我近距离观察他的一身碎渣。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虐的。
很糟。
他符合我变态心理的每一个要求。
我到沙滩上坐着,宗闲在拉彩灯,她让我没死就挪下屁股,我挪了。她又喊:你没死就来帮忙好吧!
我死了。
她吐了一连串的脏话。
进来了很多人,一下子热闹起来,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周屿焕,他今天穿得很休闲,蓝帽黑衣灰裤子,坐在那,腿伸得长,身上有股难得一见的慵懒劲儿。
他身旁的朋友开了酒,给他递一瓶,不远处又走来几个姑娘,其中一个在他左侧的空位处坐下,问他喝的是什么酒。
他把瓶身一转,IPA。
好喝吗?
还行。
给我尝尝。
那女生伸了手,在他对瓶吹的情况下,这举动太明显了。
我低头挖沙子里的小木棍,宗闲在我身旁坐下,他没给。
什么?
她切了一声,那酒他没给,他挪位置了。
我抬头,周屿焕已经走到杜迦佑身旁,跟他一起捣鼓投影,我继续挖,没给什么?
这不是你暗戳戳骂我的时候了,现在跟我装纯呢?她手里拉着彩灯,盘腿坐在沙滩上,有件事,但是我俩关系没铁到这种地步,我还不打算告诉你。
我白她一眼,神经。
荧幕亮了起来,周屿焕在调清晰度,沙滩被这片光照着,我更能看清宗闲的脸,她说:我哥是不是特拿人。
我没应声。
他拿谁都能拿下,可偏偏在沈叙这棵树上吊了几年。沈叙这个人不讨喜,规矩太多,心眼太小,她看不上我,看不起杜迦佑,成天还扒着我哥作来作去。但她就想不明白,我们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能跟我哥走到最后的,肯定得是我们这群人承认的,她明明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群体的规则怎么玩。
这是暗示?
她又切,这是让你打退堂鼓,光是我这道坎儿你就过不去,别说老杜了,他这人脾气大得不行,有时连我都看不惯,你省省。
你省省。我抠出一个碎贝壳,又埋了回去,八字还没一撇你就给我立下马威了。
她好像特别享受跟我对峙的样子,把那个碎贝壳又挖了出来,你比沈叙有那么一点意思。
随后她拉了一个人布置彩灯,又跑去周屿焕那里要礼物,周屿焕跟她说了什么,朝角落一指,她拿了两份过来,扔给我一份,给你的。
我拆开,是一支蓝色钢笔。
第22章 沈叙
奶奶腿又伤了,这次她没待在杭州,回嘉兴去了,那是她的老家。我妈让我跟过去照顾两天,我说我有事,她说你当年还在医院照顾了一晚上。
我老老实实地收拾衣服跟奶奶过去,她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电梯,上下楼特别困难,到了楼上之后,我就没让她下来,吃喝都出去买回来。
有一天我去买早饭的时候,遇见了高中同学,他上了大学就跟爸妈搬到这里了。他见到我热络地打了招呼,本来就是点头之交,但他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问:你跟周屿焕掰了啊?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问他听谁说的。
我看见的,半个月前,周屿焕跟一个姑娘到嘉兴来了,那天正好我妈生日,我跟我爸一大早出来买菜,看见他俩在一家包子铺吃早饭,两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像是一晚上没睡似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你,想过去打个招呼,走近了一看......
他可能也察觉出来我脸色不好,收敛了诉说欲,我不是要揭你伤疤啊,我只是觉得太惊讶了,你俩都好几年了......算了......你先忙,我去买点早饭。
他走后,我在冷风里站了很久。
原来那两杯黑咖是这个作用,当年我中断了夜游杭州的计划,但她没有,她甚至占用了他一个晚上,跟他驶离了杭州。
我迫不及待想回去,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软磨硬泡,才让我妈相信我学校真有事,我爸没有别的亲戚,她就打电话支了小姨过来帮忙。我回去之后,为了更逼真一点,收拾了点东西,回了趟学校。
又给周屿焕打了电话,第一个没接,第二个嘟声快结束时我才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