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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第4节

陆湛给了薛行一个“什么药就不用我说了”的眼神,薛行心领神会,默默离去。

他把蜷川送回房间,期间半个字都没多问,看到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才说了一句话:“要关吗?”

蜷川累到极点,他怀疑自己可能发烧了,眼眶一阵阵发热,眼睛也睁不开,没听清陆湛说什么,含糊着答:“没事…不用了。”

电脑停留在邮箱界面,新邮件是尚轶轩发来的,他在里面简单问候了蜷川,询问是否有兴趣参演一部正在筹备中的电影。

尚轶轩说的“正在筹备”,意思就是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他只发来了一个记事本文档,里面潦草地介绍了一下剧本创作的思路。

他说,他的故事发生在北齐宣帝时期,他要写疯魔痴狂的高洋,写惊鸿一瞥的薛嫔,写兵危战凶的乱世,写众望所归的天命,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演完高洋一生的得意失意,心起心死,艳情苍白,不故作高雅,也绝不落于俗套。

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蜷川读完还是一头雾水,拿给经纪人去看,经纪人说尚轶轩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连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几个演员最后都和他分道扬镳,而且在剧本未完善的情况下,尚轶轩就提出让蜷川退出组合活动一年,专心磨炼演技,新晋组合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经纪人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陆湛一点都不知道剧本的事情,他安置好蜷川就出去了,正好遇见买药回来的薛行。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饭桌,生生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危险气息,薛行看到陆湛,一言不发地将装药的塑料袋扔到桌上,塑料袋往前滑了一小段距离,正好停在陆湛伸手能够到的位置。

薛行问:“你还要继续忍吗?”

“那不忍又能怎么办?”,陆湛轻描淡写地反问。

薛行没说话,径直绕过桌子,一把揪起陆湛的衣领。

耳边缠绕着薛行温热粗重的喘息,陆湛微微踮起脚尖,故意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他身上:“我一会儿要去给蜷川上药,你轻点打,打坏了就没人照顾他了。”

后者偏过头,一把将他推开:“谁要动你!”,

薛行气势汹汹一指陆湛:“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吗?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到底要怎么办!”

第13章 变数

“怎么这么急着走?”,李郁离家之前,沈兰茵侧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他收拾行李。

李郁专心收拾衣服,没顾上回答,沈兰茵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看到趴在身边的绒绒,伸出长指甲恨恨地在猫背上掐了一下。

李郁: “你要是不喜欢这只猫,就趁早送回去。”

沈兰茵:“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老头子查出癌症,我总得回去看看吧?”,李郁不耐烦地把衣服团成团,随手往旅行包一扔。

沈兰茵见他这样,咯咯笑了起来:“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李郁没心情跟她废话:“猫,你还还是不还?”

绒绒最近大把大把掉毛,沈兰茵每天吸地都要发脾气,发脾气的时候就用烟头烫猫泄愤,然后绒绒因此掉更多毛,一整套恶性循环下来,猫变得越来越难看,ji,ng神状态也萎靡不振,已经有细心的粉丝看出了端倪,沈兰茵觉得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丢给孙月明,这才答应:“好,我还。”

“那我打电话给孙月明,让她今天来把猫带走。”

李郁正准备出门,沈兰茵突然从后抱住他:“你先亲我一下。”

“别闹。”,经过酒店那一晚以后,李郁就本能地排斥和蜷川以外的人接触,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门就这么开着,沈兰茵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在地板上怔怔坐了许久,好像在等待李郁回心转意,补上那个欠她的吻。

沈兰茵等了很久,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走廊里y冷的穿堂风。

李建宏是江苏九华人,年轻时做生意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哪里有商机就在哪里落脚,想不到也会有思乡情怯的一天,李郁劝他在南通市区买套房养老,周围什么娱乐都有,花天酒地起来十分方便,但是李建宏执意不肯,非要搬回镇上的祖屋,骄奢 y逸了一辈子,在晚年却过起了自耕自种的简朴生活。

李郁出发前看了一眼高德地图,发现从吴城到南通,前后也就三个小时车程,他记得上次回去时还要坐摆渡船,一路换了四种交通工具才抵达目的地,然后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太久没回过家了。

九华不是什么闭塞贫困的小镇,人均幸福指数说不定比吴城还高,但李郁早已习惯了大成熟稀薄的人情味,一回镇上就浑身不自在,踏进饭馆时,一个小姑娘指着他说,“你看,这就是老李的大儿子”,李郁还条件反s,he一般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墨镜。

李建宏身价不菲,请人吃饭却永远是在农家乐这种地方,还跟乾隆似的喜欢大红大绿,李郁推门而入时,差点没被包厢里橘黄色的顶灯闪瞎狗眼。

老头子看到李郁来了,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不顾旁人劝阻,硬是要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c,ao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嘘寒问暖:“路上堵吧?快,快坐,饿不饿啊?服务员!来,来,快点上菜!”

“看你爸高兴的…也是,那么久没见,我们都挺想你。”,说话的是刘思敏,李建宏的第三任妻子,和李郁同龄,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李慧。

这位祖宗正是怼天怼地的年纪,又被爹妈宠出一身毛病,在她的衬托下,连薛行都显得通情达理了起来,李郁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算打过招呼了。

李建宏看着三个貌合神离的儿女,除了叹气也无计可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先说几句。我刚查出了咽喉癌,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疾病的缘故,李建宏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和年轻时声如洪钟的他判若两人,刘思敏听到咽喉癌三个字,控制不住情绪,低声啜泣起来。

李建宏好声好气地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没享受过,活到这个岁数也够了。”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李建宏的表情还是变得灰暗下去,他把手臂撑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啊,我做了几十年生意,攒下的家底不少,要是不分清楚,难免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什么感情?形同陌路的感情吗?薛行看着李建宏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觉得更好笑了,夹起一筷子鱼r_ou_塞进嘴里,借此掩盖上扬的嘴角。

“思敏照顾我不容易,我打算把老房子留给她,再买一套南通的房子,写她的名字,毕竟慧慧以后要到外面上学的。”

李建宏想要摸李慧的头发,李慧却骂骂咧咧地躲开了,嘴里反复念叨着“老东西”,“不要脸”这两个词。

“厂子留给李郁。”

李建宏刚说完这句话,席间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他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你老大不小了,再做什么明星也不像样,干脆别做了吧,回老家来,我让思敏给你介绍个女孩子,尽快成家立业,也算对得起你妈了。”

李郁一口菜都没动,自顾自地喝闷酒:“我用不着。”

李郁的母亲是个骨子里很传统的女人,被李建宏赶出去以后,自己给自己安了个弃妇的名头,成天挂在嘴边念叨,没多久就得了重病,哀哀戚戚地走了,李郁那年十六岁,为了混口饭吃去当群演,偶然被人相中,才走上了当演员这条路。

要不是李建宏把事做绝,李郁也不会是今天的李郁,现在时日无多了再来假慈悲,李郁知道他爸就这尿性,根本懒得搭理:“我在吴城挺好的,也不急着结婚。”

“不急着结婚?!”,李建宏闻言,两根眉毛立了起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岁!都三十多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呢?“

“三十五。”,李郁说。

李建宏恼羞成怒,脸当即涨得通红,捋起袖子作势要打李郁:“你…逆子!”

“建宏!”,刘思敏赶紧拉住李建宏,一下下给他顺气:“算了,算了。”

刘思敏都站起来了,薛行也不好意思干坐着,轻描淡写地劝了一句:“爸,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别伤了和气。”

“一家人?”

李建宏听了这话,立马把火力转到薛行身上:“谁跟你一家人,要不是思敏提醒我,我才想不起来还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他又ji,ng分了一般拉着李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着急了。你再考虑考虑,回来做生意,娶个老婆照顾你生活,稳定点儿有什么不好,是吧?”

李郁眼皮也不抬一下:“我喜欢男人。”

这时候,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碗羊r_ou_砂锅进来,听到这几个字脸色都变了,手哆嗦了一下,羊r_ou_汤洒出去一些。

李慧半睁不闭的眼睛也睁开了,她趁着爸妈不注意,飞快地从砂锅里挑出几块最好的r_ou_,塞到嘴里大嚼特嚼,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悠。

“你问薛行,他知道。”,李郁身处风暴中心,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个,“我玩过的男人,他也认识。”

那一瞬间,空气像是被冻住了,用力敲还会噗噗作响。

薛行突然冷笑:“你他妈跟我装什么呢。”

他起身离席,掀翻了还在沸腾的砂锅,一把抄起锅子,往李郁身上招呼过去。

沈兰茵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攥着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

“喏,你的猫。”,她踹了一脚发呆的绒绒。

孙月明含着眼泪抱起猫,沈兰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机械而冷淡:“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孙月明缩着脖子,眼神躲闪:“谢…谢谢。”

“这还差不多。”

从这个角度,沈兰茵能看到孙月明纤细的锁骨,她瘦得实在太可怕了,像一具行走的骨架,容颜衰败也是迟早的事情,对她再也没有威胁了。

“我们六个人迟早要散,晚散不如早散,这是我的意思,你回去告诉她们。”,沈兰茵冷声说。

她越过孙月明,径直把门打开:“滚吧。”

孙月明不敢反抗,抱着猫灰溜溜地走了,楼道的自动灯感应到有人来,自动亮起,投下一束微弱的黄光。

她蹲在光圈外的y影里不断干呕抽搐,绒绒在孙月明身边,歪着头,懵懂地看着她。

孙月明抬起头和绒绒对视,眼泪就这么无声地落了下来。

沈兰茵对紧闭的房门行注目礼,她站得笔直,身后是一抹绯色残阳,和投在玻璃上不断变换的光影,沈兰茵的脸因此也被映照得一片血红。

她把手掌摊平,眼神朝下,小心翼翼地观察验孕木奉上的符号。

像一个独自看家的孩子,突然发现猫眼那头有人那样,她的瞳孔因为恐惧急剧收缩,最终缩成一个丑陋的小点,在眼眶里不断战栗。

第14章 波澜

“我的天,饭圈怎么炸了?!”

周婷才两天没看微博,消息栏里就囤积了几百个艾特,她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艾特,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反复复刷新了好几遍。

“你家崽崽把大前辈给打了。”,骆漫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刺激啊。”

那天薛行一怒之下对李郁动手,仗着几厘米的身高差略占上风,当时确实出了一口恶气,却被有心人拍下来传到网上。

照片发布的时间是周六傍晚,正值微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消息一出立刻被人挂上热搜,而且排名居高不下,火上浇油地在后面缀着一个“爆”字。

陆湛指着薛行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行还在嘴硬:“是我做的,我一个人承担。”

“你一个人承担?!”,陆湛怒极反笑,“偶像团体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再怎么自己承担,在别人眼里都是我们五个人一起犯的错!”

他狠狠一拍桌子,坐在桌子后的薛行浑身狠狠一颤。

蜷川一跃而起:“我去公司问问。”

陆湛没有阻拦,蜷川走到玄关开门,他用力转动了几下把手,门锁纹丝不动,方才缓缓往后退去。

蜷川:“难不成…”

“小嘉要高考公司才放人的,至于我们几个,”,陆湛在薛行身上剜了一眼,“只能陪他蹲在这里了。”

薛行:“这跟非法拘禁有什么区别。”

“非法拘禁?”,陆湛真想把他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有多少浆糊,“行啊,那你现在出去!出去看看你死得多快!”

他把评论区打开,拿到薛行眼前:“自己闯的祸,好好看看吧。”

“你妈炸了”,“怎么不上天?”这种评论根本得不到几个赞,点赞最多的热评都是复制黏贴的“集资请小鲜r_ou_原地去世”,甚至有人晒出了拿刀的照片,配字是“今晚到星河门口蹲点,杀一个是一个”,下面一片叫好。

事件在持续发酵,更多路人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声讨,肆意发泄着压抑的愤怒,口出秽语,喊打喊杀,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薛行是谁。

最荒唐的是,已经有人建立了“集资请小鲜r_ou_原地去世”的话题,话题主持人晒出转账截图,称自己以及募集到了几万元,很快就能动手了。

高志峰的支付宝不断跳出接受转账的提醒,他更加卖力地敲击键盘,桀桀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雇两个水军造造势,很快就会有人上钩了。”

书房的柜子里全是各种型号的相机,黑洞洞的镜头对着她,像一只只暗中窥探的眼睛,吴向萍感觉很不舒服,想去拉开窗帘,立刻被高志峰喝止了。

“别,我这片可不像李郁住的富人区,乱着呢,人多眼杂。”,高志峰的目光一刻不离电脑。

吴向萍不忿地问道:“我只让你拍蜷川莲的照片,你怎么跟李郁去江苏了?!”

“既然搭上了这条线,就要让利益最大化,我跟他还跟对了呢,歪打正着拍到了猛料。”,高志峰抓了抓头发,蹭了一手头皮屑,他又用手去c,ao作键盘,键盘上瞬间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白点。

吴向萍看得倒胃口:“这事儿咱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为什么?现在势头正好呢。”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晒出凶器,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杀人计划,不由感到齿冷:“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我要负什么责任?我也就随便建了个话题,随便说了几句话,杀人的又不是我。”,高志峰不屑。

吴向萍急了:“可你是他们的刀!”

高志峰听罢,慢慢转过半个身子,他叼着牙签,口齿含糊不清,声音也格外y沉·:“吴向萍啊,咱们同学一场,我不想把话说绝,出了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别跟我耀武扬威的。”

“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立什么贞节牌坊?”,他恶劣地挑起眉毛。

方嘉在出租车里如坐针毡,司机还以为他考试紧张,出言安慰道:“别急,我就按着这条路走,肯定能准时到。”

方嘉今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薛行打人的消息,连最后抱一抱佛脚的想法也没了,经纪人把他罩得严严实实送上出租车,期间一句话都没对他说。

陆湛等人在一起,至少互相还能通个消息,方嘉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他急得连跳车的心都有了。

司机权当他太紧张了胡言乱语:“嗨,不是我说,小伙子,真没事儿,我儿子去年高考还是自己骑车去的呢,倍儿给我争气,考了个一本!你这孩子看着就聪明,肯定也是读书的料。”

方嘉叹了一小口气,抱臂蜷缩在后座一角:“那什么,我是艺术生。”

“啊?艺术生?你怎么是…”,司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话,大概是脑子没跟上手,和一辆宝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车身斜着过去,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二话不说削下了人家的倒车镜。

司机一拍方向盘:“哎哟我的妈!坏了!”

“瞎了还出来开车?!”,宝马车里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脸代谢不掉的玻尿酸,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出租车司机把方嘉护在身后,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妹子,我刚才走神了,您看,我这车上还载着一个要高考的学生,能不能通融通融,把他先送过去,我就在这儿等着,赔偿的事儿一会儿再谈,行吗?”

“你放屁!”,宝马女出言不逊。

司机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去:“可是,可是…”

“你看这堵的,我把他送过去数学都该考完了!”,宝马女下车捡起后视镜,在如沸的喇叭声里扯着嗓子说。

她看到路边有个骑摩托车执勤的交警:“你,过来!”

那个交警个子不高,身形也有些臃肿,他慢慢走过来,拖着音问:“怎么了?”

宝马女刚才看方嘉就有点眼熟,现在把他提溜过来仔细看了看,奇道:“哟,还真是那个小明星。”

她把小明星往身前一推:“把他送到考场去,快点儿,”

交警站着一动不动,宝马女当场就不高兴了,做过韩式半永久的两条黄眉毛一竖,又吵吵嚷嚷地骂开:“愣着干什么呢?我们老百姓交税是给你们站在路上发呆的?”

“啊?哦,哦,好…”,那个交警如梦方醒,“快走吧。“

“还人民公仆呢,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宝马女目送方嘉离去,把断掉的倒车镜往车里一扔,“行了,咱们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摩托车体积小机动性高,一路通畅无阻,方嘉耳边灌满呼呼的风声,他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背,弱弱说了一声:“谢谢啊。”

交警没有理睬,方嘉还以为他没听见,正准备大点声再说一遍,摩托车驶过一条窄巷,扑面而来的劲风把他的话全都堵回嘴里。

等到方嘉能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交警制服上的标志竟然被吹得露出一道缝隙,伸手轻轻一剥,劣质贴纸脱落了大半。

“你是谁!”

话音刚落,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原地,扮成交警的小混混把身上的假制服一扯,从车座里抽出一把尖刀。

“娘炮还挣那么多,他妈的活该去死。”,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刀便刺。

方嘉学了十年民族舞,看着弱不禁风,四肢还是灵活的,刀子快要扎下来的时候,他偏头躲了过去,后退的时候脑子短路,竟然说:“我们和公司是三七分成…”

混混:“老子管你娘的能分多少!”

他又刺了一刀,这回方嘉就没那么好运了,刀刃砍在书包上,一路擦到左臂的袖子,一下就见了红。

混混扔了刀,在方嘉脚下吐了口痰,哈哈大笑:“活该!”

他跨上摩托车逃之夭夭,留下一行呛人的尾气。

方嘉捂着流血的伤口,包里的复习资料洒得满地都是,他被遗弃在拥堵的马路中央,四周都是缓慢移动的车流,像将死之人身体里的血。

第15章 解困

方嘉的伤口不深,但是出师不利,他最后掐着点到教室的时候,整个人的ji,ng气神都没了,一些想见偶像的女学生失望而归,星河好不容易花钱撤了热搜,网上又有各种关于明星颜值的风言风语飘出来。

方嘉在考场旁边的招待所里住了两天,最后考完出来的时候给陆湛发了条短信,只有四个字。

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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