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寻抿了抿嘴唇,一开口话还没说完,楚听冬又低头亲住了他。
不再是刚才那样连浅尝辄止都不算的吻,钟寻被亲得一晃,脚下踉跄,楚听冬就收紧了揽在他腰上的手,指尖插入他凌乱柔软的黑发,稍微用力扯着,让他仰起头。
钟寻眼睫颤了下,他能感觉到楚听冬揉捏他的耳垂和后颈,嘬他的唇肉,然后不容抗拒地撬开他唇缝、齿关,呼吸跟低喘都被吞没剥夺。
他大脑又一片空白,嘴唇湿红发烫,浑身却软得没有推拒的力气。
浴室格外安静,唇舌间濡湿的水声也很清晰,钟寻觉得自己被打得脑震荡了,不然为什么晕头转向,还有点窒息。
要不是楚听冬的手臂稳稳地搂紧了他的腰,他双腿软颤,下一秒就得跪在地上。
他双颊红透,眼尾也跟着濡湿,换不过来气,觉得自己要憋死了,胸口起伏都变得薄弱,舌尖撞在一起,他挣扎的幅度忍不住大了一点。
果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好像顶多能接受到楚听冬碰他嘴唇,再多就有一点排斥。
但还算不上恶心,也许是因为楚听冬那么洁癖,又从头冷淡到了脚,让他觉得这个人比其他人都干净。
他被亲得迷糊,心里也琢磨不清,想推开,脑子里偏偏时刻记着要气死钟仲林。
于是非但没推开,还闭上眼睛,紧绷的肩背慢慢放松,尽量温驯地软在楚听冬怀里。
过了几分钟,楚听冬终于放开他,冷淡地摸了摸他脸上的伤。
特别丑吧?钟寻感觉很丢人,小声问他。
楚听冬拿指腹蹭了蹭他唇上的水渍,像安抚应激的小动物,揉捏他僵硬的肩膀跟后腰。
钟寻不太敢直视他,总觉得被看穿了,楚听冬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不委屈、不暴怒,不瞎折腾,安安静静待着的时候,整个人漂亮又柔软,不像小狗,像矜贵冷清的猫,一张嘴就变成炮捻子,不点都能自燃,到处乱炸。
楚听冬低下头,唇角的弧度很浅,但确实是笑了,他捂住钟寻的下半张脸,让他噤声,然后亲他的眼睛。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漂亮的。楚听冬揉他脸蛋,低声说。
说完就感觉手心被柔软的、湿漉漉的蹭了一下,钟寻不高兴地在他掌心底下噘嘴。
钟寻浑身都是斑驳的淤伤,没办法洗澡,只能稍微擦擦。
楚听冬见他死活不让帮忙,就先出去换了套床单被罩,等钟寻洗完,他才去接着洗澡。
钟寻不肯回自己房间睡觉,往楚听冬被子里一钻,听见浴室的水声,脸又跟着热。
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单纯脸烫还是在发烧了,反正就是烧得慌。
还憋得不行。
他特别想找个人说说,但是又没得找,在被子底下犯癔症似的蹬了蹬腿,一骨碌翻身起来,拿起手机给宋一锦发消息。
点开聊天框,又觉得这他妈实在无从说起。
【已挂失:操。】
宋一锦没睡,还在通宵跟王庞他们打游戏,很快就回复了。
【宋一锦:你还没睡啊,你不是不熬夜?哎呦我去,胖子那傻逼害我,要不是他睡过头,我也不至于现在还等着刷野怪。】
钟寻都没看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发。
【已挂失:我跟人亲嘴了。】
宋一锦还以为自己熬夜出现幻觉了,又低头重新看了一遍那行字,连怪都顾不上打,惊叹连连。
【宋一锦:卧槽?!你厉害了兄弟,霸王硬上弓啊,你没被学霸揍吧?】
钟寻嘴唇还烫着,被吮得有点肿,看完差点梗住。
这他妈什么破发小。
【已挂失:傻逼,滚你全家,他亲的我。】
【宋一锦:什么?!】
宋一锦差点刷一下站起来,他都不打字了,直接狂发语音,痛心疾首地说:卧槽,你他妈别犯傻啊,亲了就算了,你可不能干别的啊!哪怕你成年了也不行!听见没有!!
钟寻主动撩弄一下楚听冬,他还能跟着凑个热闹,也不当回事,但反过来不行。
你妈的,宋一锦都已经不知道脑补到哪儿去了,气得要死,难得叫他名字,发语音说,钟寻!!
钟寻还沉浸在被亲了这件事里,呆愣愣地抱着枕头,说完不憋了,他就不管了,手机都掉到床上,根本没再回消息。
楚听冬洗完澡出来时,才发现他还没睡,睁着一双大眼睛,歪在他枕头上,头发凌乱,抱着他的被子,腿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你过来再亲我一下。钟寻躺着叫他,觉得刚才太僵硬了,发挥一点也不好。
而且他现在接受不了,多亲一亲也许就习惯了。
楚听冬擦了下头发,坐在床边,眼眸漆黑沉静,他屈起指节蹭了下钟寻的脸蛋,没说什么,握住他肩膀,撑着床俯下身。
不行不行不行!钟寻又突然大喊,然后刺棱一下慌张地坐起来,红着脸说,不行,不能躺着亲。
太别扭了,他甚至有点害怕。
楚听冬今晚相当惯着他了,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突然冒冒失失地坐起来,楚听冬就将他搂在怀里,坐着亲他。
钟寻自己觉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楚听冬抵住他唇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僵硬,撩起眼皮偷偷打量着楚听冬,瞥到楚听冬通红的耳廓,他也跟着浑身滚热,心跳吵得他面红耳赤。
不该直的时候笔直,该直一点的时候他又不争气,烦得他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楚听冬察觉到他的抗拒,就没再继续,掌心托着他后脑勺,停下来亲了亲他的眼睛,说:睡觉吧。
要不然再试一次吧?钟寻不太甘心,舔了舔嘴唇。
楚听冬低笑了一声,他不怎么着急,但钟寻一直像急色的小狗,从一开始就缠着他。
下次再说,楚听冬推开他,很晚了,明天你不是还想去学校?
钟寻嘴上说不想去坐场,但班主任是徐春鸿,这是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他又不想不去。
那也行钟寻蔫蔫地躺平,等楚听冬也躺下,他又侧过身,扒住楚听冬的肩膀,担忧地说,你可别明天一睁眼就不认账。
楚听冬:到底谁像是不想认账的样子?
钟寻躺着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滚到楚听冬旁边,又骨碌转过身滚远,老旧的居民楼隔音不太好,雨声很响,别人快要过秋天了,他开始入春。
好像多了一个男朋友,也没什么不一样,他琢磨别人都是怎么搞对象,然后忍不住伸手拿起手机。
睡不着?楚听冬问他,攥住他的手。
你手机呢?钟寻一翻身跟他面对面躺着,差点鼻尖撞到一起,你给我的什么备注啊?
楚听冬想了下,他之前连名字都懒得改,就是钟寻自己的账号昵称。
钟寻接过去看了一眼,非常不满意。
眼看又要闹了,楚听冬已经有了应对经验,镇定自若地拿过手机,抱住他,让他后背抵着自己胸口,然后下巴搭在他头顶上,当他的面改了一个。
【钟小狗】
钟寻还是不太满意,但勉强先这样,他一翻身拿起自己手机,开始发愁,他更想不出来,想改成哥哥,又一点也不特别。
人家搞对象,不是哥哥还能叫哥哥呢。
他转过去,盯着楚听冬薄薄的嘴唇看了一会儿,想亲,凑过去,还剩不到一公分距离,又放弃了。
就伸手摸了摸,然后被楚听冬握住手,望着他的眼睛,亲了下他的指尖。
这简直有点可怜了,钟寻觉得他比自己更像犬科,还是很倒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