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支棱起来,明知故问,为什么?你想陪我一起过年啊?
嗯。楚听冬却没有掩饰,也没有答非所问,很坦然地对他承认,拉住他的手,偏过头在他手指尖亲了一下,低声说,想陪你。
但是这样一来,楚听冬就得早走几天,免得在大年三十离开,楚家的人对他有太多微词。
他不在乎他父亲的看法,问题是他父亲认得钟寻,还知道他们在一起。
换成钟仲林,就算他们出柜,他也没能力影响到他跟钟寻的关系,除非钟寻自己不再喜欢他,但是他家里可能比较麻烦。
趁这次机会,楚听冬想去见一趟爷爷,也是想在他面前先透个底。
万一将来有什么他不能应付的事,不至于完全被他父亲钳制。
钟寻没琢磨这么多,他也想不到,他就是不情愿跟楚听冬分开。
高三的寒假本来就短,加起来不到半个月,楚听冬还得离开至少七八天。
必须写完。楚听冬指节屈起,叩了下他桌上的那摞卷子。
知道了,钟寻臊眉耷眼,你好烦。
他还嘲笑宋一凌明明是当哥的,结果比爹还操心,然后发现楚听冬可比他操心多了,他亲爹都没这么盯过他的考试成绩。
乖一点,楚听冬揉他脑袋,先打一棒再给个甜枣,回来给你带礼物。
钟寻现在没了骨气,楚听冬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他也很想要礼物,就老实地点头。
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乱跑,楚听冬还是不太放心,见钟寻屁股一挪一挪地要走,揽住腰将他抱了回来,也不要跟宋一锦他们去网咖,其他地方也不行,想去等我回来再去。
钟仲林年前这段时间都很忙,不在家,钟寻待在家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朱秦的一审判决还没下来,他担心跟着朱秦的那帮人,找不到他,会来找钟寻的麻烦。
他只是稍微提醒钟寻,并没有把事情都告诉他的想法,毕竟是他没有询问过钟寻的意见,就自作主张,钟寻应该根本不喜欢这种方式。
就算他并不是以钟寻的名义起诉,钟寻也远离他们更好。
凭什么?钟寻歪过头瞅他,还跟他谈条件,你让我听你的,你给我什么好处?
楚听冬无语,问他:你想要什么?
寒假都收拾行李回家,宿舍这一层应该只有他跟楚听冬离开得最晚。
钟寻躺在楚听冬腿上,眼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耳朵尖悄默声地红了起来。
呃楚听冬一看就知道他没想好事儿,抬起眼眸,无语至极地说:别闹了。
钟寻不肯善罢甘休,他红着脸,膝盖撑起来,凑到楚听冬跟前,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哥,我想你再帮我弄一次。
他眼巴巴的,楚听冬只好伺候他。
钟寻一开始还扶着他的肩膀能撑住,然后腿根颤颤,控制不住地一软,就倒了下去,最后又变成有气无力地陷在身后的被子里。
他指尖蜷起,摩挲楚听冬的短发,见他喉结滚动,是个吞咽的动作,就忍不住想躲。
但是被楚听冬捏住下巴颏,挺温柔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他浑身哆嗦,脸颊瞬间爆红。
现在满意了?楚听冬好气又好笑地问他。
钟寻吭哧着憋不出半个字来。
楚听冬三天后就要离开宁城,已经买了车票,车站离钟寻家不远,没什么必要送,但是钟寻起了个大早,睡眼惺忪地非要跟他去。
等我一下!钟寻直囔,见他要走,心急火燎地去穿衣服。
楚听冬没办法,等上了公交,钟寻还歪在他肩膀上打瞌睡,到车站外才勉强清醒过来。
楚听冬要去省会搭上午十一点的那趟航班,这次就只能先坐大巴去隔壁市,然后再改换高铁,才能赶得上时间。
宁城冬天凌晨不到六点,夜幕一片漆黑,很冷,车站外雪积得又深又厚,钟寻坐在楚听冬的行李箱上,手揣在他兜里,拿脚蹭地上的雪。
好多星星。钟寻勾住楚听冬的指尖,小声跟他说。
楚听冬的确没怎么认真看过这个小城市,他印象里第一天到宁城,地上都是雨后污浊的积水,一中校门外巷子乱糟糟的。
当时他内心一片漠然。
但现在却不太一样,宁城是钟寻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渐渐地开始喜欢这里破旧的冰场,小超市,冷到骨头颤的冬夜,浩渺的繁星。
都很漂亮。
大巴开始发车了,楚听冬走在人群最后面上车,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还没开,钟寻厚厚的毛线围巾挡着半张脸,弯起那双桃花眼对他笑,使劲朝他挥手。
还凑过去,借着车窗外的薄霜,画了一颗爱心,冻得指头发红。
楚听冬本来觉得太傻了,但是眼看车子发动,他垂眸,也在旁边画了一个很小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新年快乐
要是有那么一天,也属于你。
等楚听冬离开, 钟寻就一个人回家,回去的路上莫名其妙比来的时候冷很多,他到家给楚听冬发了条消息, 就赶紧钻进被窝继续睡。
闷头使劲睡了一觉, 醒来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
他又给楚听冬发消息, 等了半天没回复,他在被子里蹬了下腿, 才想起来, 操, 楚听冬这个点应该还在飞机上。
钟寻挺没劲地起来泡了碗面, 然后做卷子。
其实就算楚听冬让他出去, 他过年的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只有他一个人在宁城。
宋一锦要回老家,在宁城旁边的小县城,初六才回来,爷爷奶奶跟妹妹都被堂叔他们接走, 过年会去待几天。
就连潘裕也会趁着过年, 去省会城市见一见花滑队的老朋友。
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拿着好几把钥匙, 大年三十晚上想去什么地方睡都可以,但是不管去什么地方, 都还是他自己待着。
其实钟仲林倒不至于过年都不许他在家。
但是在家更难受, 钟仲林跟吴玉兰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地看晚会,钟寻都不敢离开卧室, 被他们看到, 客厅就会突然陷入沉默。
只剩下晚会, 还有窗外烟花簌簌炸开的声响,他胸口憋闷难受。
让他觉得自己不仅多余,还像个怪物,一出现就会吓到别人,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他宁愿躲在保安室挨冻,或者去网咖修照片,反正怎么样都能过一晚上。
往年他还会骑摩托去市中心帮吴玉兰买一些年货,今年也不需要了,上次他给钟仲林修了黑白照片之后,吴玉兰就没再跟他说过话。
他待在楚听冬的卧室,除了跟楚听冬发消息,要不然就去群里看看宋一锦他们在聊什么,然后接着低头写卷子。
无聊归无聊,心头却没什么烦躁的感觉。
就算家里没人理他,他也无所谓,钟仲林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到家发现年货还没准备好,在客厅里指桑骂槐,他也不介意。
他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男朋友还会陪他过年,他才不计较这些。
你家过年买了什么啊?钟寻晚上跟楚听冬视频,他趴在楚听冬的床上,下巴抵着小白狗,眼睛睁得很圆,打量楚听冬的房间。
不知道。楚听冬摇头。
钟寻一番引诱,引出他想说的,垂下眼睫,臊答答地问楚听冬,那你跟我过年想要什么?我去买,都放在保安室,反正没人。
你喜欢什么就买,楚听冬对他笑了笑,临江大桥那边好像会放烟花,晚上估计没车,我租辆摩托带你去看。
哥,我去买烟花,钟寻琢磨了一下,抱起小白狗亲了一口,跟他说,我们自己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