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冬喉结滚动,等离开冰场,夜幕降临,走到昏暗的树影底下,他忽然俯身亲了亲钟寻的耳朵尖。
钟寻一呆,害臊地问他,你干嘛突然亲我?
楚听冬伸手抱住他,鼻尖在他颈窝轻轻地蹭了下。
钟寻都傻眼了,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楚听冬,还以为这人突然受了什么刺激。
他不知道,楚听冬觉得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在他们分手的那个晚上,钟寻眼神像要哭了,问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
当时楚听冬在想,他好像什么都不放心。
但就像楚听冬也不知道,钟寻就算再跌倒一万次,都能复爬起来,因为离开时,他曾经说过希望他能过得好。
到了比赛当天,钟寻才明白楚听冬的意思。
楚听冬不知道怎么给他弄来了一个实习记者证,然后他就拿着那个记者证跟着楚听冬他们进了赛场,而且还可以近距离拍摄。
现在就要入场么?钟寻眼巴巴地张望。
他们还在休息室等着赛方的通知,楚听冬跟钟寻站在角落的窗边,教练背对着他们在打电话,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
再等几分钟。楚听冬说。
钟寻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考斯腾,他路上就忍不住摸,布料滑滑的,手感很好。
楚听冬握住他手腕,眼眸漆黑,盯着他,突然低声说:我紧张。
呃钟寻怎么看也没看出他到底哪儿紧张,他反而觉得自己很紧张,毕竟是他头一次在现场看楚听冬比赛,尽管只是一场表演赛。
那怎么办啊,钟寻眼神懵懵的,这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不放心地推楚听冬,你不要跟我说啊,你们队里不是有心理辅导还是心理医生?
楚听冬:他站在原地不肯动。
但钟寻一度自诩直男,这个脑子也根本不能转弯,楚听冬放弃装蒜,伸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抱到了怀里。
稍微抱一会儿就行。楚听冬呼吸扫过他颈侧,嗓音很低地说。
钟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装,但他们抱得这么近,他感觉到楚听冬心跳有点快,又觉得是真的。
等楚听冬嘴唇轻轻地在他颈侧蹭了一下,钟寻才傻不愣登地反应过来。
他总是被他骗。
你紧张个屁啊,钟寻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被抱着,然后趁没人留意,他仰起头在楚听冬嘴唇上飞快地一啄,悄无声息地红了脸,小声说他,出息。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等你
我在北京等你。
这场表演赛在中午十二点开始, 正式入场,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等到后续的采访也都结束, 整个明尼阿波利斯已经落满了晚霞余晖。
钟寻在前排录完了全程, 拿两三年前楚听冬送给他的那个镜头,还有当时的那台单反。
他高考之后就没怎么再用过这台单反, 高三剩下的几个月他翻来覆去把里面的视频和照片看了无数遍,播放键都磨得有点掉漆。
但后来去了大学, 反而不敢看了, 不然他就忍不住去旁边学校的校门外晃。
也许是他运气不好, 也许因为楚听冬不是每天都在学校, 竟然一次都没碰到过。
赛后还有观众送花, 加上工作人员, 整个体育场乌泱泱的都是人,钟寻左顾右盼,然后给楚听冬发了条消息,说去车上等他。
这次的比赛已经彻底结束, 明天薛赫他们就要离开明尼阿波利斯。
楚听冬退掉了自己的机票, 想陪钟寻在这边玩几天, 在跟他一起走。
晚上开了辆八人座的商务车回去。
钟寻跟楚听冬坐在最后一排,一开始钟寻在给楚听冬看他的单反, 然后稍微仰起头, 凑到楚听冬耳边,跟他叽叽咕咕。
薛赫在他俩前面坐着,睡了一觉, 等到下车, 就又听到他俩在吵架。
楚听冬蹙起眉, 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嗓音冷淡,钟寻气得脸颊有点发红,怕被人听到,很小声地跟他囔,似乎囔不过,恼火地扭头就走,却被楚听冬攥住手腕,怎么挣扎都没能挣开。
他俩又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薛赫本来还忍不住有点儿操心。
等到了公寓,他去弄了点意面当宵夜,端出来时发现已经和好了,楚听冬在沙发上坐着,钟寻趴在沙发靠背,低头让楚听冬喂他吃薯片。
薛赫:他操心个屁啊。
之前他去宁城找楚听冬的时候见过钟寻一次,但凡换成身边认识的其他人,性取向跟他一样的,薛赫都觉得对方可能会追钟寻。
只有楚听冬,他一直以为楚听冬就算跟钟寻当朋友都不会合得来。
所以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但楚听冬跟钟寻在一起之后,他没再去过宁城,也没见过钟寻,当初是怎么离开宁城的,楚听冬肯定也不会跟他说,他全凭猜测。
没想到他俩待在一块儿,竟然是这种从早吵到晚的德性。
路上为什么跟楚听冬吵架,钟寻自己都不记得了,他晚上跟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吃了块披萨,不怎么对他口味,现在还有点饿。
薛赫问他要不要吃宵夜,他踹了楚听冬一脚,愤愤地扭头就跑。
楚听冬伸手想搂他腰,钟寻却已然挣脱。
把你的备注改了。楚听冬放下书,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到一楼餐厅,垂眸拿指尖戳了戳他的发旋。
钟寻才跟他吵完架,根本不想理他,梗着脖子说:凭什么要改?
其实他自己看着那「受害者」几个字也觉得有点儿刺眼,再说现在都已经不是受害者了,楚听冬是他的哥哥,是他的男朋友,都不是假的。
但他嘴上还硬得很。
你一定要这样么?楚听冬手臂撑在桌沿,拿着手机,嗓音很冷清地问他。
呃钟寻抿了下嘴唇,凌乱翘起的头发丝都透着股倔劲儿,他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上次楚听冬问完他,然后好像下载了个狗语转换器。
薛赫困得睁不开眼,吃完饭就去睡了,也不管他俩怎么打架。
钟寻闷头吃宵夜,偷偷地瞥了楚听冬一眼。
楚听冬神情淡淡,就在他旁边,把给他备注的schatzi改成了一个小狗头。
钟寻顿时瞪圆了眼睛。
等上楼去了卧室,他洗完澡躺到床上才忍不住打了个滚,又骨碌起来往楚听冬身上扑,晃他肩膀,你给我改回去。
楚听冬根本不理他,低头写之前没做完的题,钟寻要抢他的手机,他就攥住钟寻的一双手腕,拿护腕绷带给他绑了起来。
然后把他往怀里一搂,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竟然还能写得下去。
钟寻委屈到不行,蹬了蹬腿,拿脑门使劲撞他肩膀,又被楚听冬揉了揉脑袋,安抚小动物似的亲了一下。
我给你改还不行吗?!钟寻压着嗓子囔他,他整个人被楚听冬堪称无赖却满脸冷淡地困在怀里,脸红到发烫,又憋屈得想打人。
楚听冬好整以暇,把他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他,就这么垂眸看着。
改什么啊?钟寻不高兴地攥着手机,仰起头时柔软的黑发就蹭过楚听冬的喉结,他委屈地小声说,哥?
然后靠在楚听冬肩膀上,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老公?
他说完,楚听冬怔了下,他自己也愣住了,然后一瞬间脸颊爆红。
要不是残存的理智还让他顾忌着楼下有人住,他简直要吼出来,他耳朵尖都烧成了一片绯色,尴尬道:我他妈的什么都没说。
他指尖都有点儿抖,把那个受害者改成哥哥,揪起被子就蒙住头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