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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撑得大开,夹道的风灌进屋里,吹得又猛又冷。

向童看着安逢的背影,打了个颤,一下就酒醒了。

自从安逢被掳走过一回,淩君汐就对安逢之事格外上心。将军只是定居温阳,远离庙堂,但并不代表她不管将军府的事。

向童知道自己失职非同小可,为贪杯惧悔交加,连忙请恕自己过失。

安逢道:“无事的,向童哥,这酒是我邀你喝,佳节将近,就这一回,你不过只是吃醉了酒打了个盹。”

安逢关上窗,掩去窗外冬风的呼啸,声音轻轻,他垂眸,理顺被风吹乱的乌发,仿佛在劝说向童,也在劝说自己:“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第五十六章 雨夜血腥

“这还有衣裳,跑不远了,若是让他真跑了,主子定饶不了我们!”

几人朝着安逢故意引的方向追去。

安逢胸腔里的心跳得他几欲呕吐,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藏在深草之中,忍着脚踝的剧痛,他屏息等着人走过,才小心翼翼爬出草地,艰难站起。今日乌云遮天,他看不出太阳在何处,只能凭着感觉朝着下坡路走。

山路陡峭,他渐渐体力不支,头脑晕眩,眼前开始浮现重影,树木都在晃动。

那些人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并未捆绑严实,才让他逃了一回,若是再抓住了他,可就一定逃不出来了……

正是焦急恐慌之时,安逢忽然看见一个人。

那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两只手都拿着糖糕,嘴边满是糖渣子,像是从山下回来。

安逢走近一些,那人听见动静,机敏地擡头看来,看见他后神色微诧。

安逢哀求且欣喜道:“这位公子,你可知下山的路?我……我一时迷路……”

他走近才发现,这位少年长得极为漂亮,眼眸含情,朱唇皓齿。

那少年上下打量着他,啓唇一笑:“我带你吧。”

他担心那伙人追上来会一并害了少年,不肯人带。

少年却不容拒绝,竟直接拉过他的手。

“你就替我指个方向便好……”他挣扎着说,可谁知少年力气颇大,他挣扎不开。

他掏出银钱,“这些你拿去,买些糖糕……”

少年停下脚步,收了钱,面色高兴:“我也给你带一些。”

“不必了,我不……”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年一掌劈晕。

再睁眼,已是又回到了那个囚禁他的地方。

一人神情暴怒地看着他,手持铁鞭,腰挂长剑。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遍布的伤痕,浑身的剧痛。

原来他是被鞭打着疼醒的。

“他们可真是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那少年说话,嘴角还簌簌掉着糖渣子。

那拿着铁鞭的人脸色阴沉:“跟你说了多少回?要麽易容,要麽遮好你的脸!今日你有功我不罚你,再有下回就去泡手!”

那少年撇嘴,戴好了面巾,而后才蹲下身,像是根本瞧不见他身上狰狞的鞭伤一样,开心道:“我要下山买糖糕了,会给你带一份的。”

他转过脸,不说话。

那少年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过来,一双眼扑闪扑闪,又问:“你不想吃糖糕?那你想吃什麽?”那少年做事全凭自己心意,见他仍不言语,转头就走出了门,“不管了,就给你买糖糕了。”

而他留在屋里承受被虐打的苦痛。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男人被叫了进来,开始撕扯他的衣裳,他嘶声喊叫,奋力踢打。

他满目憎恨地看着那个拿着铁鞭的人,却见那人忽然神色一变。

这时,屋外传来刀剑戈鸣……

……

“小公子可想吃糖糕?”

“不了。”

“小公子不想吃糖糕,那想吃什麽?”面前的人神色失望,收回用叶片包着的糖糕,“我还有你给的钱呢。”

他不明所以:“我何时给你钱了?”

那人一双含情凤眼,眸中仿若深情款款:“唉,是奴记错了……”

……

破晓黎明,雨声已停,只有小雨淅沥,洒在泥土里。

安逢心中惊悸,惊喘着醒来,满头是汗。

正掩门在外与袁若全谈事的淩初听见动静,转身就进了屋,几步到了安逢床前。

他见安逢满面苍白惧意,同样吃了一惊,他擡手为安逢擦汗:“怎了?”

安逢并未察觉此刻的亲密,喃喃道:“我、我之前见过成端云……”

淩初眉头微皱。

安逢仍有余悸:“他是陈一示的人,我见过他!他为来到将军府,在试探我是不是真失忆……他在套我的话!我还梦见从前陈一示他逼我说什麽,我不肯说,他一直打我……然后、然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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