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这段旅途,又要你一个人走了。
在最后这段时日能再见到你,真好啊。
友人感慨。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初到盛京,一身白衣,沉稳得不似少年人,却如烈日般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后来我明白了,可能有的人,生来就应该被人瞩目。
假如世上有仙人,那一定是你,哪怕你寡言少语,也无愧于仙人称号。
那时候,满盛京里,我谁都不服,唯见好友你才知晓,世上当真有这般人。
古语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当然,我第一眼还是不服的,与你比武,输了,与你比文,也输了,我心想,这辈子我得赢一次,却一直没有,还被好友你折服了,也不能不说是一桩趣事了。
如今好友风采如昔,我却垂垂老矣,我已然明白你非凡人。
凡人嘛,只能成为仙人的路上的一道风景,但是我还是不后悔与好友你认识并深交的。
踏入朝堂以后,诡谲多变,人心难测,我忽然十分庆幸年少时认识好友,如果是在朝为官的我,大概不会与好友深交了,那个时候的我,与年少时不大相同,不再是鲜衣怒马,嬉笑怒骂皆在脸上了。
如今,能得见好友,再无憾事。
曾经我送好友离开,现在轮到好友送我了。
这是最后一程。
此后望君珍重。
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经》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世说新语容止》
第19章
送他走的,不止一个,他送走的,也不止一个。
这一路上,总有人来,总有人去。
也总有可能,再相遇。
或是擦肩而过,或是忆起前尘。
时九澜遇到过很多。
当一世缘尽,那一段友谊就停留在那个时候,转世的人,是新生的人,不必再留恋前尘。
依照约定,时九澜呆在古树下,隔得老远就见兔兔蹦着赶来了,瞧见他以后,蹦的更欢快了!
兔兔撒着欢跑来:「同族!我来啦!」
然后特别开心的跟他说:「同族,我跟娘说了,娘说明天就可以了。」
「明天同族就可以去我家了!开心!」
它也是可以带朋友回家的兔兔了!兔兔骄傲!
时九澜应着:好。
兔兔舞着爪爪,特别激动:「我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现在想想就很开心!」
当天回去跟娘说的时候,娘还问朋友什么时候来。
它非常积极的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它娘很平静:「那你记得对你朋友好一点,这么多年,才交到第一个朋友,不容易。」
它非常肯定的回答:「那当然啦,因为同族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呢!他可不一样啦!」
它娘哦了一下,接着说:「那你更应该对人家好了,毕竟愿意教你的,还不嫌弃你的,难得。」
什么愿意教它的,还不嫌弃它的,难得?娘这不是明晃晃的嫌弃它吗?就是说它笨笨的。
它反驳:「娘,我不笨的!」
它娘看了都摇头:「给你请文化兔教你,都跑了,这还不够吗,你还是认命吧。」
兔兔不服:「可是同族就没觉得我笨。」
它娘满满的都是嫌弃:「所以是人家性子好,不嫌弃你。」
兔兔:
这还是它娘呢,就这么嫌弃它QAQ
「哇」
「你就不怕我哭嘛?」
它娘一点都不怕戳破自家崽的心:「你不会,不至于,我是你娘还不清楚吗,就你那点小心思,狗看了都摇头。」
兔兔气鼓鼓:「娘你不爱我了T^T」
它娘看了它一会,更嫌弃了:「啧啧。」
兔兔兔兔想了一会,没想出什么来,憋了一会,决定放狠话:「我要离家出走!」
它娘一定会心疼它的。
结果,它娘直接把行李给它打包好了,甚至连门都给它打开得宽敞,巴不得让它走。
「走吧。」
兔兔被这架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其、其实它就是说说而已,怎么能就让它走了呢。
就是说,娘你可以不可以多爱我一点点。
它娘听了:「哦。」
兔兔委屈巴巴的:「娘,原来你真的放心让我离家出走吗。」
它娘看了一眼,充满怜悯:「这么傻的,离家出走可能都不知道去哪。」
兔兔:过分了。
它还是知道要去哪的!怎么能这么侮辱兔兔呢!
娘继续说:「八成在外面转几圈就回来了。」
兔兔不服,还想反驳,然后一想,好像还真是orz
可恶!它娘还是它娘!如此了解它。
兔兔憋了一口气:「我可以在外面再多转几圈。」
它娘淡淡道:「所以那不还是几圈吗,没什么区别。」
这是亲娘吗,亲娘这么对孩子说话!
兔兔累了,不抗争了。
它娘给它顺毛:「所以出去玩,都不会打理自己,都乱了。」
「不知道打理起来很辛苦吗,一天天的就知道玩,一点都没长大。」
兔兔呜呜着,娘对它真好,一边渴求着它娘的怀抱。
它娘理好了毛,一把推开了它。
被推开的兔兔,懵了:???
它扁扁嘴,特别委屈:「娘,你是真的不爱我了吧。」
它娘它娘居然应了。
兔兔心碎了,背对着它娘:「我决定,今天也不爱了。」
不挽回它,它决不说一句爱,它就是这样绝情的兔兔!
结果,它娘它娘真的没有来挽回它,放任了它的绝情,甚至比起它的绝情,它娘看起来更绝情一点。
兔兔兔兔更悲伤了,缩了缩jiojio。
回忆完毕的兔兔,也忧伤了。
别人家的娘都对兔好,唯独它娘老喜欢怼它。
兔兔叹气:「我娘可能性子不是太好,同族不要害怕。」
时九澜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非常淡定:无事。
于是,等他见到兔兔娘的时候,兔兔娘明显愣了一下。
时九澜一秒变语言:「伯母,打扰了。」
然后,兔兔娘热情的招待了他。
「哎呀,兔怎么没说是这么好看的人啊!」
「瞧这多俊啊!」
「十里八乡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小伙!」
「哎呀,真俊啊!」
一番话如同滔滔江水,源源不断,甚至都没有停下的趋势。
时九澜都沉默了一下。这叫性子不太好?伯母略热情啊。
兔兔更是惊呆了!
这是它娘???!!!!它娘这是完全变了只兔啊!
它娘对它不这样啊,怎么对同族这么热情?它记得它娘是附近有名的高冷美兔,对哪只兔都不带搭理的。
怎么现在如此不一样?!
兔兔:「娘~」
兔兔娘甚是冷淡:「哦。」
啪叽,兔兔的心又碎了。
呜呜,它娘对它还是这样。
兔兔娘转头又准备继续夸奖。
时九澜不得不出声打断:「伯、伯母」
兔兔娘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了一下,娴静优雅:「其实我平时不这样,我还是个端庄的兔。」
「对了,其实说人话也没关系的,我也听得懂,不用特意说兔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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