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怕被人认出来,算是默认了,期待地看着薛与深的反应。
但薛与深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再说什么了。
黎炀有些错愕,一时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认出自己是明星了,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很激动的吗?
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真的没有认出他来。
他也不好意思自爆自己是明星,万一说出来,别人还是不知道,那就更尴尬了,何况现在自己在酒吧,莫名其妙被人当做侍应生来陪酒,说出去,谁信?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方便暴露。
这个认知,让黎炀觉得有点不爽,好歹他也是个微博一千万粉的大V,到了这人面前,却毫不在意。
太没劲了!黎炀讽刺地说道:薛先生可真是忙人,白天忙着相亲,晚上还来应酬喝酒,真的好辛苦。
薛与深心情正不好呢,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地针对他,微微不悦,说道:你感冒了还坚持上班,岂不是更辛苦?
黎炀笑着靠近薛与深的耳边,轻佻地说道:我这是敬业。
薛与深十分不喜别人的接近,耳朵痒痒的,躲开了,看都不看他,冷漠地说道:离我远点。
黎炀又被嫌弃了,今天第三次在这人面前质疑自己的魅力,这种感觉很不好。
薛与深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他也不想一个人待着,看着凌乐在那边跟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打牌,哪里有一点失恋的样子?
黎炀顺着薛与深的目光看过去,看着凌乐那边,凌乐左右都有人伺候着,看起来十分享受,像个上位者。
黎炀压着心里那股不爽,装作讨好地说道:薛先生看什么呢?怎么不看看我?
薛与深闻言收回了目光,回头骤然被一双凤眸盯着自己,这人瞳孔幽深,两人离得又近,他心里猛地一跳,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
黎炀见他的反应,心里好笑,垂下眼睛,装作委屈巴巴地样子说道:薛先生这是看不上我?嗯,也对,我只是个陪酒的,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
薛与深也觉得有点尴尬,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为了工作,要不然谁想来这陪酒陪笑的。
薛与深看他年轻,跟他的学生差不多大,想到他白天被人追债,晚上还要上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上学,心里不忍,问道:你多大了?
黎炀见他搭话,眼睛弯了弯,瞬间进入角色,把自己想象成那些鸭子,豁出去了,暧昧地回道:二十了,你喜欢我这种类型吗?想要我怎么陪你玩,尽管提,包您满意。
那含情脉脉地样子,惹人怜爱极了。
第5章
连包您满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黎炀觉得演这个戏,自己牺牲可大了。
然而,薛与深却并为所动,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只说道:不用,你待着就行。
黎炀: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冷禁欲吗?
黎炀觉得这人无趣极了,但薛与深越是不理他,他越觉得来劲。
黎炀故意亲昵地坐在了薛与深旁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手臂都挨到了一起。
薛与深很不习惯陌生人这样的接触,他只觉得对方接触到他的那一块肌肤传来的热度让他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不自然地挪了挪,离他远了点。
黎炀见他的动作,越发觉得这人有趣,决定逗逗他,装作伤心的样子说:薛先生这是嫌弃我么?
薛与深愣了一下,看着他眼里的哀伤情绪,怕伤了他自尊心,要不是为了挣钱,谁会愿意在这陪陌生人。
薛与深摇了摇头:没有。
黎炀笑了一下,又挨着他坐近了,两人胳膊又碰到了一起,薛与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强忍着没有推开他。
黎炀觉得他的反应挺逗的,居然这么纯情的吗?碰一下反应都这么大。
黎炀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也不趁此揩自己油,老老实实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凑过去在薛与深耳边轻声说道:薛先生,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一股热气喷洒在耳边,薛与深打了个激灵,避开了他,说道:你待着就好。
黎炀心道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薛与深看着凌乐那边,说好的来安慰凌乐,凌乐却在那边跟人打牌玩得那么高兴,看起来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安慰,还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去。
薛与深想起来自己还有论文还没看,打算抽完这根烟就回去,让秦叶送凌乐回家。
黎炀看着他,慢慢吸一口,然后吐烟,烟雾缭绕间,和另一边热闹的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黎炀还从未看过谁像他吸烟吸得这么斯文的。他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句非主流的话,好像是什么抽的不是烟,是寂寞,笑死,倒是蛮符合这人的。
薛与深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的烟,抬了抬手,说道:想抽?
黎炀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试试到底有什么好抽的,拉下口罩凑过去,就着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
薛与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只是随便这么问问,桌上有的是烟,这人居然来吸他手上的。
咳咳
黎炀只抽了一口,就被呛到了,重新戴上了口罩,闷在口罩里咳了个半死,边咳边嫌弃地说:有什么好抽的,呛死了。
薛与深把烟灭了,嘴角弯了弯,这少年呛得眼眶都红了,有点像当初他第一次抽烟的样子,也是被呛到,觉得烟有什么好抽的,那么多人抽。
薛与深看着对方眼睛红红地瞪着他,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神情,刚才装成讨好他的样子,说什么包您满意这种话,听起来就很违心。
薛与深平日里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不熟悉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很冷漠,其实他没见得多冷漠,只是懒得跟无关紧要的人交流,对没兴趣的事儿从不多问,但是他今晚心里不痛快,又喝了一些酒,话就多了起来。
薛与深问他白天那么多人追他怎么回事。
黎炀把自己代入在这打工的人,代入他即将要演的那个角色,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欠钱。
薛与深心道,果然如此。
还在上学吗?
黎炀摇摇头:没了。
黎炀上学早,16岁上的大学,现在大四,刚毕业答辩完,没课了。
薛与深不确定地问道:你毕业了?
黎炀:没有。还没拿到毕业证,还不算毕业吧。
薛与深却想的是这人才二十岁,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没在上学,又没有毕业,那就是辍学了。
薛与深忽然想起自己在国外的那些年,也是一个人默默打工挣生活费,最开始,服务员的工作他也做过,不过是正儿八经的端盘子,陪酒这种倒是没有。
他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说道:来一瓶你们店最贵的酒,算在你们老板头上。
拿最贵的酒?黎炀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在同情他,给他开单,让他拿提成。
他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就给自己消费这么贵的酒,这人是傻吗?还是我演技太好了?
黎炀本来今晚就是有心要坑这人一把的,但此时他却有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