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忍一忍,你怎么就会说这些废话,白景天瞪了对方一眼。
等会不要跟着我,还有,在敢和红姐说我和杭朔的事,你就别回来了。
小助理一天里半天都在挨骂,她有些委屈地默默哭了。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粉红小兔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渍和咖啡渍,这些大多数都是为白景天跑腿换来的。
前台姑娘听见争执转过身来看了几眼,白景天连忙往里面措了几步,内心慌张不已,只想赶快离这个包子助理,越远越好。
他自己上了电梯,抢先点下按钮关门,把小助理关在外面,直上十一层。
白景天用房卡刷开杭朔隔壁的房间,警觉拉上落地窗的一体帘,遂甩开鞋子扑到床上翻看手机相册。
电子屏里的照片人影模糊,像素堪忧,但仍依稀可见穿着校服的杭朔一脸稚气。
他身边正是天真烂漫的白景天,两人同是青葱一样的年纪,朝气蓬勃,眼睛里似乎流淌着点点星河。
白景天细细端详,不自觉就笑了起来。突然,有阵笑声穿透墙壁,嗤嗤地回荡在耳边。
床上沉浸在甜蜜回忆里的人动作骤停一瞬,猛地抬头看向床头精致的墙纸。
就像有人用手一下下打着节拍,交织着细不可闻的低喃。
白景天竖起耳朵,怀疑自己在幻听。
他专门私下里找组务安排,要来了杭朔的隔壁间,这个笑声是谁,杭朔在干什么?
闹了几下,墙后静悄悄再无动静。
白景天狐疑地站在床上贴耳去听,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笑,他的菩萨脸瞬间绿得活像根黄瓜。
与此同时,杭朔不解地看着光脚站在床上的许柏言,你语文怎么学的,这么简单的人物描写都理解不了?
许柏言身上缠着被子,造型像是背在妇女身上的育儿袋。
他反驳,刚生出来的小孩,脖子和脑袋都是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怎么可能拿根绳子背在背上跑?
遂挽起袖子,笔画了形状抱在怀里。
母亲要么是抱躺着在怀里,要么五花大绑裹在胸前,肯定是得一直看着才安心。写这话的人一点都常识都没有。
焉的,他看见床边的杭朔脸有些紧绷着,这才想起来,写剧本不就是杭朔吗,许柏言瞬间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柏言:唉,一看你就没结过婚,写个剧本连生活常识都不懂
杭朔:那行吧,为了剧组,咱们两个就牺牲下吧,我们去结个婚。
第14章 一片尘埃
许柏言这次的角色,是个和刚出生弟弟相依为命的放牛娃。
从小无依无靠的他为了挣学费,向主角一行举报了非法贩.毒的村老大,从而遭到一系列追杀。
杭朔摩搓着下巴,你说得对,这是细节问题,要改。
啊?许柏言还站在床上,他有些无措,我就说着玩玩的。
每个作品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杭朔走到桌前,拿起根圆珠笔俯下身子在本子上勾勾画画,边拍边改很正常,你继续说。
许柏言微微踮起脚,弓起身子的杭朔在圆桌前像只巨大的猫。
他今天身上衬衫的料子柔软顺滑,亮闪闪泛着水一样的光泽,轻薄的衬衣完美贴合腰部线条,又倏地在胸前空落落垂下去。
男人揉了揉眼,随即摸索着背包里的眼镜戴上。
许柏言歪头,认真看着杭朔画出的镜头草稿:几根简短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消瘦的男孩。
他赤脚在草坡上疯狂奔跑,挣扎地向前。身后的包裹里伸出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没了,许柏言跳下床,低头寻找拖鞋我想明天去山上走走看,找找感觉。
毕竟他这个角色没多少台词,就是一直被追杀,挨揍,追杀,挨揍。
杭朔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扔掉笔,现在就可以去,明天要下雨。
啊?许柏言愣愣看着男人扔过来的一双雨鞋。
杭朔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背包,拿起保温壶和相机,一本正经问道,走啊,不是去山上吗?
跟着杭朔爬山累成狗,第二天,许柏言腰酸背痛,走路姿势都拧成了麻花,但他在剧组被白景天拦住。
对面的人脸色古怪,像是昨晚刚刚偷了汉。
白景天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昨晚睡得好吗?
许柏言挺开心,傻呵呵地乐,还好,还好。
你和杭朔是什么关系?白景天面上笑眯眯,许柏言却只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一字一顿,像是淬着寒毒。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以选择不解释。
气氛开始有些尴尬,那人忽然眼神一闪,整个人突然扑上来。
许柏言哪里想得到,一个两个的都会搞偷袭?他下意识侧头躲开,拿手臂去挡,脖侧妖艳的吻痕露出一瞬。
白景天的眼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苦。
下一秒,杭朔和汪泉力拿着剧本推门而入,抬头就看见许柏言推了对面人一把,白景天的人一个踉跄,左脚踩右脚,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许柏言见状惊恐地举起手,我没推他。
两个人的动作乌泱泱一群进门的人全都尽收眼底,许柏言也感觉出自己怎么解释都是说废话。
他有口难辩,又看了看地上白景天可怜巴巴的样子,想都是成年人了,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便伸手去扶。
别碰我,地上的人啪!一下狠狠打掉他的手,杭朔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见白景天扭过头自己爬起来。
叫你经纪人来,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无法无天了吗?
看着逐渐剑拔弩张的两人,男人的脸色忽然奇差无比,他走向前一步,他经纪人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
白景天的小助理也抱着大包小包挤进了人群,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像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白景天远远使了个眼色,小助理终于不慌了,心领神会地转身去找红姐。
没什么好说的。白景天整了整衣领,垂下眼帘。有红姐来,他就有了底气。
窗外的暖阳分出一束,照在白景天的眼皮上。他的皮肤清亮,像是透着血丝,楚楚可怜的把戏游刃有余。
杭朔忽然转过头,他低声道,许柏言,道歉
许柏言找了张嘴,刚脱口而出一句,凭什么。却被眼前的男人狠狠瞪了回去。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顺坡就下的道理。遂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
白景天不为所动,像是聋了一样。
明明只是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弱鸡的样子许柏言一个打十个都不为过。但是他就是有资本,他是剧组的摇钱树,是巨大的流量源,是公司的宠儿,许柏言在他身上讨不到半点好吃。
杭朔厉声,还不快出去?
汪泉力此刻适宜地出现,哎呀,大家都看着呢,都坐下来好好说。
杭朔仍不依不饶,出去,许柏言!
进组以来,他还从来没这么凶过任何一个人,也算是为许柏言开了个特例。
本来就懵逼的许柏言被这么一吼,他攥紧拳头也无济于事,看了眼莫名其妙来找茬的白景天,撞过男人的肩膀冲出房间。
许柏言被气走了,里面的人对这个结果却也不大满意。
白景天盯着面前的杭朔,极力控制着向下拉扯的嘴角,搞不懂为什么他对另一个人,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
......
白景天气呼呼甩开助理回到屋子,他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另外两个人的争吵才刚刚开始。
墙那边传过来一声清脆的碎响,白景天拿掉蓝牙耳机焉地站起身来,皱紧眉头向墙面望去。
依旧是精致的壁纸,淡粉的底色上描摹着金边的牡丹,许柏言在杭朔的豪华大单间一个纵身踩上床,抄起手边的加湿器就要向墙上扔。
杭朔连外套都没脱,他急急拽着手里的电脑包站在对面,皮鞋脚面都是白色的鞋印子。
男人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放下,你当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我知道他在隔壁,我吓死他!许柏言收回手,把蛋壳加湿器抱在怀里,我这么一个小跑龙套的,招谁惹谁了?
闭嘴,把东西放下,脏脚从床上挪下来。
杭朔脱掉外套,胡子都被气出来了。我如果帮着你惹毛他,他经纪人来了你准没好果子吃。
明明是你们俩之间的破事没处理清楚,他上赶着来找我麻烦有什么用?
什么我们俩?我再说一遍,从床上下来!杭朔瞪着眼手里拿起皮鞋底子,等我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