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染扬了扬下巴朝门口指了指,地上。
指着,他仍不忘继续调笑:你不会是想说,昨晚只是因为手机不在你身边吧?
片刻后,津行止把手机直接怼在了他眼前。
这个银铃,你认识吗?
图片里的银铃精致小巧,繁复的花纹间早已干涸的血迹盖住了它原本的光泽,和他之前在殷染的记忆里看到的一般无二。
殷染周身一僵,抢过手机的同时从床上坐起,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道:哪来的?
殷染的反应验证了刚才那些记忆的真实性,可面对殷染的提问,津行止却一度缄默。
那种沉默揪住殷染心口,他双手扶上津行止的双臂,克制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门口,小唐的呼喊声先于她的敲门声响起。
津老师,起床了吗?我们差不多要去赶飞机了。
津行止咬咬牙,低声回复殷染道:先回公寓,你先看到它再说。
他披了一件外衣,往外走去,隔着门应了小唐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虽然并肩前行,却毫无交流。
两人间的相安无事像是灌注过降温剂的平静,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掀起更大的动荡。
几句话之后,津行止把小唐支走,带着殷染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柜门,蹲下往最下层的位置看,用指纹解开了自己的保险柜。
那保险柜里没有现金也没有房本,只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津行止将盒子取出,拂去盒子上的灰尘,翻开盒盖,将内里的银铃展示在殷染眼前。
殷染抬手接过盒子,想触碰银铃纹理的手伸出又缩回。
见到银铃的瞬间,殷染好像又想起了很多事。
这银铃有一对,一个戴在父亲身上,而另一个一直戴在他身上。
父亲消散后,这一对铃铛就一直在他身上,可这铃铛似乎又在他成年以后变成了单只。
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殷染还是完全想不起来。
见殷染的脸上恍然流露出的挣扎神色,津行止提了口气。
得到它,是在我14岁那年的农历八月十五。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津行止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手臂上的血管却狰狞地凸起。
那是我父母去世的第100天,也是我分化的日子。津行止咽了咽,将喉口的腥涩强行压下,醒来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在我手上了。我不知道它的来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我把它送检过,除了知道它是银制品,别无其他。
殷染垂眸,把盒子扣上,放在了台子上。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记忆被遗漏了,他必须想起来。
殷染轻轻抓住津行止的衣领:我们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很低,生涩得像是第一次求人:就当是,帮我。
第35章 你容我想想。[修]
津行止呆怔在原地,殷染已经靠了过来。
柜子里樟脑丸的气味顺着殷染的靠近,带来一丝凉意。
殷染的呼吸轻软,立在周身的刺像是放下了一半,令津行止不自觉呼吸一滞。
那双一向隐忍的眸子里,隐约藏着一丝脆弱,真实得让津行止有些移不开眼。
这种眼神忽然让津行止想起昨晚殷染泛着水汽的眸子,下意识躲避地偏开脸。
手机的振动提醒着津行止回神,他将殷染往外推了一下:你容我想想。
他往旁边偏了一下身,接起了司夜打过来的电话。
你手环的数据为什么这么异常?探测到的激素水平也不对,是手环坏了还是你身体出毛病了?
我
津行止刚想说他现在根本没戴手环,殷染的手臂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而他的手腕上,正戴着那个原本自己带去剧组酒店的手环。
津行止话音一顿,问道:看出什么了?
殷染的手搭上他的动脉,在他不设防间吻上了他的颈项。
津行止单手将人往外推,但因为精力都集中在电话上,那力道并不大。
那只是用来监控异常的手环,我是看病的,不是算命的。要是手环没坏,你也不想英年早逝的话,明天抽空来找我。
就在这时,殷染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在津行止的锁骨上嘬出了声。
尖锐的声音引起了司夜的注意:你在干什么?
津行止掩耳盗铃似的咂一下嘴:吃东西。
说完,津行止顺势挂断了通话,又往旁边撤开了半步。
津行止还没把手机放进裤兜,视线就再次落在殷染的手腕上。
想起之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殷染被铁链锁住的画面,津行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边拆下殷染的手环边道:没有人勉强你,以后也不用戴这种东西了。
取下手环的一刹那,津行止恍惚看见了殷染眼底的波动。
殷染沉默着,双手捧住津行止的脸颊,在他唇上淡淡地印下一吻。
没有炙热和渴望,寡淡得像十倍水冲淡的奶茶,只能叫人隐约尝到一点甜味。
忽然,殷染难以自控地咳了一声。
那种甜味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血腥味。
殷染猝然偏头,伏在津行止的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腰。
津行止抿了一下嘴唇上的湿润,双手扶住殷染的肩膀把他拉开。
这次,殷染几乎没有抗拒,或者说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抗拒。
殷染的嘴角沾着一抹不甚明显的红,像是匆忙擦拭后的残留。
津行止捏住殷染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
那些未被吞咽尽的血液还挂在殷染的牙齿和腔壁上,令津行止背脊一凉。
殷染苍白地笑了笑:抱歉。
一阵剧烈的绞痛开始从心脏处传来,殷染揪了一下心口,半声没吭。
你心口疼?
津行止松力,让殷染能靠进他怀里,然后拨通小唐的电话:司机师傅还没走吧,叫他等等,我要带殷染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小唐一下就慌了起来:怎么了?
一会儿再说。
津行止挂断电话,殷染又小声重复了一句抱歉。
他撑起殷染,将人往楼下带。
抱歉什么呢?
是抱歉没有尊重津行止的意愿,还是抱歉不小心把血留了一丝在他嘴唇上?
殷染自己都不知道。
路上穿行的车辆匆匆,被他们以极快的前行速度远远甩在后面。
津行止联系了司夜,却意外得知司夜现在不在融城的消息。
津行止也不知道殷染现在的状况能不能等到明天,于是隔着电话开始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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