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锁在他脑后的那种疼痛蓦地炸开,又缓慢消散。
疼痛过去,一种诡异的感觉缓慢浮上心头。
他好像,曾经也躺过这张床。
殷染长呼了一口气,看向还有些不自在的津行止:不是一直在问我怎么了吗?之前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但现在,我可能知道了。
他对着津行止勾了勾手。
见津行止迟迟不肯靠近,他只好扬手示意他向天花板上看。
津行止将信将疑地望过去,瞧见了天花板上的黑色纹路。
那种纹理在月光的映衬下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津行止说不出为什么,只隐约觉得它有些眼熟。
你觉不觉得,这种装修风格,很像公寓里我那一间的?
殷染的话点醒了津行止,他又看了一眼那图案,终于明白了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殷染温声道:没猜错的话,这里,可能是他住过的地方。
津行止怔了怔,没明白殷染想表达的意思。
想不想知道是谁在你背后搞小动作,又为什么要针对你?
津行止眼眸微垂:这和这里是殷染以前的住处有什么关系?
殷染没有正面回答,继续按着他自己的思路说着:这段时间了解下来,我认为以你和殷染当时的关系,加上你的警觉性,你们是不可能同住一处的。但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却是睡在你的床上。这意味着你那天被人下了药。
被殷染一语中的,津行止顿时失声。
殷染继续说:你一直没有追究当天的事,是因为你觉得是以前的殷染在搞鬼,对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和你都是被人算计的。
我在演唱会时我住的房间里探查过,发现你我的房间之间有一道单向连接门。这意味着我可以从自己的房间走到你的房间,却不能从你的房间走回去。我不认为一个想搞事的人,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我更倾向于,有人想通过这扇门将人送进去,却不想他从里面出来。
什么?!
这种可能从津行止的耳朵传进大脑,顿时在他脑中炸裂开来,他咽了口唾沫。
的确,他一直以为自己被下迷药是殷染的杰作,杰作,在确认殷染的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后,这件事也便无疾而终。
直到上次那个蠢货断章取义地污蔑自己恶意伤人,说他背后有人指使,津行止才品出了些许不对味。
说起来,即便是排除殷染这个因素,最近他的确过的有些不安生。
如果最近发生的一切不顺都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他之后的路恐怕只会更加艰难。
既然我能想起零星的片段,或许就能想起所有的事。在殷染曾经待过的地方走动,对找回属于他的记忆一定有所裨益。到时候,我就可以帮你找出那个人。
铺垫了一大段,津行止终于明白了殷染的意思。
窗外,虫鸣阵阵,带来的却只有无尽喧闹。
津行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殷染粲然一笑,眯着眼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那当然是因为要哄你开心了。
那句话很假,假到津行止不用思索也知道那是一句诓骗。
可即便与此,他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他转身,避开殷染的视线,向门口走去。
第43章 别闹,忙着呢。
从来到这栋公寓开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在召唤着殷染,仿佛在暗示他这里藏着什么亟待他发现的秘密。
他知道津行止一定会来找他,索性编造了些说辞哄骗他和自己一起去找。这样的话,即便在公寓里遇到了其他人,也方便应对。
踏着月色,殷染压住心口的躁动,轻唤了津行止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夜色沉重地压下,将光影的爪牙伸向两人。
津行止缓步等了等殷染,和他并肩向前。
他的行为让殷染抓住了机会,殷染把手伸向他,十指相扣地锁住他的手。
津行止指尖微动,看了眼自己被牵着的手,又一声不响地将头转了回去。
见津行止没有反抗,殷染竟有点不习惯。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信息素和温度,殷染将目光移到津行止身上。
清冷的月色披在津行止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形清晰地勾勒出来。
殷染无暇深思,头就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们漫无方向地寻找着,却没有什么发现。
半小时后,津行止停下脚步: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感觉吗?
殷染松开和他相扣的手,接着将人推到墙边,在他唇上舔了一口,温声道:现在有了。
津行止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惊悸地左右张望,发现没有人后才不悦道:能不能别再外面疯?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见津行止一副紧张的模样,殷染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以我的耳力,还听不到周围有没有人靠近
殷染满是自信的言语说到后半句,声音渐弱到几乎没了动静。
这让津行止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推开殷染,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洁净的玻璃窗外,一个人呆怔地看向两人,又尴尬地抬起手,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晚上好。
殷染是可以听到有没有其他人靠近,可他却忽略了原本就在附近一动不动的人。
那人的声音隔着窗子传进来,像闷在塑料口袋里,让人听到就不由得一阵憋闷。
录制节目之前,津行止仔细看过所有嘉宾的名单,而这人,正是最近刚通过歌唱类选秀出道的新秀歌手陆流。
津行止用力攥了一下手指,快速给殷染递过去一个眼神。
两人从长廊的左右两侧门一并走出,直接劫持了陆流。
直到被两人塞进了津行止的房间,陆流都没回过神来。
看着津行止一脸审犯人的刻板严肃,刚入行没多久的陆流显然有些慌张。
但是他聪明地没有把那种慌张表现出来,看起来还算镇定。
苍白的灯光打在地上,将气氛渲染得更加僵硬。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津行止最先开了口。
你都看见什么了?
陆流抬了抬眼,又在目光相接时错开。
而那种表情告诉津行止,他什么都看见了。
津行止单手扶额,头疼地想解释一下,刚开口却直接泄了气。
毕竟,如果是看见他们手牵手也还能勉强应付,可亲都亲了,他总不能说是大晚上路滑,他们意外撞了在一起吧?
想到这,津行止又瞪了眼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殷染无奈地耸耸肩,一副没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了船的神态。
又安静的这一会儿,陆流已经回过了神。
他对两人道:你们倒也不必这么苦恼,我刚才只是太惊讶了。毕竟我可是吃了好几个月你们俩不和的瓜,这突然转变,不免有点被刺激到。
津行止尴尬一笑,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