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总有狗仔跟拍,津行止已经很久没在这种开放式的地方待过了,一时有点迈不开腿。
这里是顶层,向下看是一片茂密的林子,虽然已经是深夜,却还是有鸟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
单看这场景,就颇能生出几分野战的情趣。
津行止顿了一下,很快想起另一件事司夜曾经和他说过,阳光房里的玻璃都是单向的。
也就是说,他们就是在这做出花来,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丝毫。
津行止抬脚迈进阳台,地面上铺了一层灰色的泡沫软垫,赤脚踩上去都没有硌脚的感觉。
他靠过去,从背后抱住殷染:那就在这。
殷染原本是想故意逗津行止,可津行止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他还来不及深想,身后的人便紧紧贴住了他。
无限热意在相触后蒸腾而起,四周的玻璃模糊地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殷染睁开他紧闭的双眼,却通过玻璃在津行止的后腰上瞥见了一簇极其微弱的光亮。
他心头震荡,仔细看过去,却在完全看清那图案时骤然僵住。
那脉络图案,正是家族里可以带给人无限厄运的诅咒印记。
殷染混沌的大脑忽然转动起来。
他想起了津行止父母的车祸,想起他不为世所容的信息素,以及由此而来的所有异样目光、诽谤争议、苦难挣扎。
那一霎,他耳边忽然响起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的苦难和欢愉都来自一人,你会怎么选择?
第88章 再多一点。
万籁俱寂。
殷染像失聪了一般,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麻木地看着玻璃上映着的津行止身上的印记。
一时间,殷染的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种可能。
如果没有诅咒的话,津行止应该是父母双全,在一个充满爱意和关怀的环境下长大,不会受尽委屈地将情感寄托在他畜生一样的叔婶身上。他至少会拥有一种受这个世界认可的、相对平和的信息素,不会因此受尽白眼,也不会流落街头又险些丧命。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遇到自己这个麻烦。
从前殷染觉得,他喜欢津行止那种被人厌恶的信息素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们合该互相拥抱,依偎取暖。
可此刻他才发现,他带给津行止的,从来不是救赎,而是灾难。
他不知道家族的诅咒是如何横跨两个世界被刻在津行止身上的,而现在的他,也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所有的冲撞终止于释放。
津行止带着殷染往地上一倒,从背后环住他。
津行止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隐匿在细微的风声中。
以往的月圆之夜,殷染没有一刻不在活跃状态,就差把你不行就我来挂在脑门上。就算不说话,至少也会和他面对面相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察觉到殷染的异常,津行止向上移动了点,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柔声道:伤到你了吗?
津行止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剖开殷染杂乱无章的思绪,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他下意识将所有情绪收束起来塞回心里,在转过身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但在津行止看来,他的神情里还是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他还没开口,殷染的信息素就笼在了他身上。
那甘甜的酒香浓郁,和几月前只能依稀分辨出属于Omega的寡淡信息素完全联系不到一处去。
刚才的刺激还停留在津行止的身体里并未消却,转眼间他又被殷染信息素的气味勾起一股邪火。
那些信息素干扰着津行止的思绪,让他没办法集中精力。
殷染把视线移动到玻璃中津行止的后腰上,那个依托暗淡光芒才能看见纹路的图案早已隐藏在津行止的皮肤里,根本看不出和旁边有什么不同。可殷染却清楚地知道,他没有看错。
随着Omega信息素的释放,津行止的信息素也蠢蠢欲动地散开,和殷染的相互纠缠。
那血腥味像一枚枚锋利的刀片,在殷染脆弱的心口上一道道划下。
殷染自虐似的搭上津行止的后腰,往他怀里靠去,沙哑地说着:再多一点。
津行止没太理解他说的是什么,直到听到他又清晰地说出信息素三个字时,才又释放出一些。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很快叠加翻倍,像透明的浓雾围绕在两人身旁,在一呼一吸间挑动着情.欲。
无形的锋刃伴着气味一刀刀捅进殷染停跳的心脏,带起的疼痛却并未削减丝毫。
殷染却贴在津行止的肩窝上,一遍遍地说着还不够,像是要用疼痛麻痹自己。
津行止不断将信息素送出,任由殷染的手臂从他脖颈旁绕过,搭在他肩膀上。
感受到殷染锋锐的牙尖靠近自己的腺体,津行止本能地排斥着。但他很快想起之前殷染说想咬他一口的事,便强压下那种生理反应。
但殷染却不是那么打算的,他越过津行止的后颈,用力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咬合力很大,瞬间刺穿了皮肉。殷染隐忍着内心的苦楚缓慢加力,尽量不让牙齿和血肉的摩擦发出声响。
血液沿着殷染的牙齿流入口中,也顺着手腕滑向掌心,留下刺眼的鲜红。
殷染咽下口中的苦涩,手腕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唯有眼角的湿润来不及蒸发。
命运太过残忍,偏要在他耗光离开的勇气后才告知他真相。
他张皇而无力,只剩下尽力补偿这一条路。
可他身无长物,还有什么能补偿给津行止的呢
殷染紧闭双眼,在津行止的腺体上舔了一口,一字一顿道:上我。
津行止周身一震,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还是因为舔在后颈上的那一下。
殷染不想让津行止看见他的狼狈,再次伸手挡住脸,用半挂在手上的袖口遮住脸上的表情。
云雨间,殷染悄悄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道枷,将自己永远锁在津行止的身前。
后半夜,月色被浅浅的云层挡住一半,染上几分半遮半掩的神秘。
津行止将殷染打横抱起,反常的没遭到任何拒绝。
浴室里,殷染坚持要帮津行止洗澡,怎么拦都拦不住。
水温调得很高,却没有温暖能透过殷染的皮肤传到身体里。
殷染根本不会伺候人,边洗着浴缸里的水边往地面上洒,在磨砂的地砖上留下一片明显的水渍。
他一边洗一边问津行止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津行止有点发愣。
见人不说话,殷染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有什么想要的?
津行止泡在浴缸里,看着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手,蓦地抓在手心。
他前倾上半身,注视着殷染。
那双红色的眼眸里,似乎丢失了锐利,竟让殷红也不显得危险,透出几分违和的柔软。
津行止审视片刻后,才缓缓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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