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装得差不多,徐嘉宁进浴室洗澡。这几天云城湿气重,时不时下雨,她洗的两件睡衣都没干,一堆衣服翻来翻去,最后竟然只有那件纺纱裙能勉强当睡衣一用。
别别扭扭在浴室换好衣服,徐嘉宁快速钻入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后才闷闷道:浴室用好了,你进去吧。
瞧她这样紧张,闻朔不由眯起眼睛慢慢打量,最后意味不明哼笑一声走近浴室。
哗啦水流声响起,回忆闻朔刚才赤/裸裸的目光,徐嘉宁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扒光了,满脸通红把脸埋在被子里。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多坏心思。
坐在床上对着备忘录检查行李,她突然想起自己几天前带回来的东西还没送出去,急急忙忙离开被窝蹲在地上把行李箱重新打开。
夹层被塞得满满当当,她拉开拉链伸手拿东西时胳膊被勒出红痕,东西放得很深,徐嘉宁花费很长时间才一点点慢慢取出。
这是什么?
背后冷不丁传来熟悉的声音,徐嘉宁心脏怦怦跳,下意识把东西攥紧背到身后,没.....没什么。
欲盖弥彰最容易引人好奇,闻朔挑眉坏笑,一把将徐嘉宁抱到床上,伸手去挠她的痒,有些不满,啧,真没什么?
身子敏感得过分,徐嘉宁痒得难受,笑着伸手去推在自己身体上作乱的手,痒死了,你快放开我。
额头细细密密冒出一层汗,身下的女生因为痒意身体泛上层红,在纯白纺纱裙映衬下朦胧惑人,宛如一颗将要成熟的涩果人。
闻朔内心升腾起一股满足感,那是一种绝对没有过的感受。
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只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不放。闻朔懒洋洋地笑。
徐嘉宁痒得没什么劲儿,推闻朔额力气不像是拒绝,反倒像欲拒还迎。烫红的脸被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粗粝的拇指一下又一下蹭着她的脸,拇指肚带着一层薄茧,沙沙的有些硌人,似乎电流穿过,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感。
耳垂被指尖揉弄,挺拔身影颇具侵略感压下来,无数次辗转缠绵中徐嘉宁没忍住出声。闻朔轻笑着松开她,亲她鼻尖一下,说不说?不说我可就继续了?
被逼无奈,徐嘉宁败下阵来只能答应他,好吧,那你先把眼睛闭上,看清之后不许嘲笑我。
好。闻朔把眼睛闭上。
窸窣声起,他感受到徐嘉宁手臂收收放放,有些犹豫,最终衣袖被人扯了下,传来女生不太自在的声音,好了。
感官被剥夺后,时间总是过得格外漫长,闻朔睁开眼睛,脸上笑容懒散,他不经意瞥过女生手心里的东西,正想继续都弄她,却看清上面的字眼后哑然,说不出一句话。
夜灯昏黄,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躺在床上,她眼睛羞涩闪避,伸手将手里的东西伸给他,指尖轻颤,手心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结,不起眼的角落里用金线缝着闻朔的名字。
像是一场圣洁的献礼。
是不是有点土?徐嘉宁不好意思挠挠脸,收拢手掌想收回来,时间有点紧,做得不太好看,还是后面给你重新......
缩回去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摁到床上,她吃痛松开手,平安结掉在洁白的床单上。
是那天早上去的?几点起的床?
闻朔嗓音沙哑,他头微微低垂,碎发挡住眼睛,看不清情绪。
三点半。徐嘉宁说。
那家寺庙求平安比较灵验,天不亮就有一堆人排队,怕耽误行程徐嘉宁只能早去早回。
裙摆被掀开,闻朔顺着脚踝摸上去,冰凉的指尖激起战栗,他碰到她膝盖结痂的伤口,这是在那里摔倒的。
徐嘉宁没回答,但长久的沉默已经默认了闻朔的猜测。
怎么想着去给我求这个?闻朔嗓音愈发低哑。
徐嘉宁伸手,隔着布料摸上他腰腹部的伤痕,心里有些难受哽咽着说:我疼。
闻朔,我每次看到就疼。
虽然明知道这些东西不可信,但徐嘉宁还是一厢情愿求来平安结。
只希望她的少年往后一生无忧,岁岁平安。
十指紧扣,徐嘉宁的手指被闻朔紧紧攥住,攥得她手指痛到发麻,像是努力抓住什么东西。
喜欢我什么,嗯?
遇见她之前,闻朔明明不过是烂人一个。
许久过后,闻朔额头抵着她的,重重咬了她唇瓣一下,听到她小小的声音:
都喜欢。
哪里都喜欢,你的每一份快乐,你的每一份伤痛,你的每一份光荣,你的每一份阴暗,你全部的全部我都喜欢。
闻朔,徐嘉宁抬起眼睛看他,声音发颤:我、我真的喜欢......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她的额头就被闻朔摁在床上,然后再次被他掠夺所有呼吸,凶狠中带着丝缱绻。
我也是。热气吹拂耳廓,低沉压抑的嗓音重重落在她心上,震耳欲聋。
被吻得头脑昏沉,徐嘉宁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对上闻朔那双一如初见漆黑的双眸,她眼睛眨了几下,忍不住想要哭。
闻朔说喜欢她。
和闻朔在一起后,徐嘉宁一直没有什么实感。闻朔总是漫不经心让人看不明白,她的心绪也因此起起伏伏,时而甜蜜又时而失落,常常感到空虚迷茫。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徐嘉宁无数次这样问自己,却从不敢在闻朔面前表露。她只怕自己不经意一问,一场迷离梦幻的妄想会就此破碎。
她从没有奢求能够得到闻朔的回应,甚至是喜欢和爱。
然而在这一刻,她泪眼朦胧望着闻朔的眼睛,里面倒映着一个清晰完整的她。
眼尾泛红,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徐嘉宁埋怨他:坏蛋。
坏到只用一句话就让她沦陷不醒。
脸上的泪水被拭去,徐嘉宁被人打横抱起躺在枕头上,碎发一点点撩拨开,她听到闻朔说:嗯,只对我们宁宁坏。
床侧暖黄色的灯光昏暗,朦胧迷昧,感受到闻朔落在身上的灼灼目光,徐嘉宁挣扎着想要伸手关灯。然而还没碰到按钮就被人抓了回来,闻朔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嗓音低沉:让我看。
想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反应。
闻朔顺着额角开始细细密密吻着,碰到腰侧时重重吮了一口,感受到她身体轻颤时又坏笑着在另一侧落下一吻。
房间窗外风力水车在运转,哗啦哗啦作响,水波拍打石岸激起白沫水花,溢出的水洒了一地。微风拂过,水汽混着花园内的花香潮湿飘散,带起水车缓缓转动,吱吱声不停歇。
空调安静运转,除湿功能却吹不散满屋湿气,床单沾染水汽变得湿漉漉的。
闻朔动作很凶,徐嘉宁身体酸麻发痛,仿佛被人暴力拆卸一般。她侧躺在床上,后背贴上他炽热滚烫的胸膛,腰部被他禁锢住,收紧的力道让她发疼。
流淌的汗水染湿徐嘉宁的眼睛,她难耐咬住嘴唇。后颈气息烫灼,时不时落下几滴热汗,闻朔黏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不容分说掰开她咬着唇瓣的嘴巴,宝宝,你喜欢谁?
一张口就是破碎不堪的呼吸声,徐嘉宁昏昏沉沉得难受,软得不行的嗓音带着哭腔:是闻、闻朔。
喜欢谁?
闻朔。
......
屋外又下起雨,淅淅沥沥落在花朵上,花瓣随风飘入泥土中,留得一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徐嘉宁迷糊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放下,手指套入冰凉的圆环,然后嘴角落下一吻。
睡吧。
*
第二天回程时,徐嘉宁差点昏睡过去。
匆匆忙忙被闻朔叫醒,她红着脸瞥过地上乱做一团的裙子,抓起旁边不知道谁准备的衣服冲进卫生间。等到她洗漱完离开房间到大厅集合时,已经是八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