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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左右。”解昭,“其他都是艺术加工。整出戏最关键的部分,‘老国王之死’的剧情我放在了最后,目前还没写到,六点前应该能完成。”
“你有把握麽?”夏语冰将手稿还回去。
“有。但是不多,也不少。”
这问题解昭答了,又没答。
夏语冰默了默,声音压低了三分,讳莫如深地低语:“你认为,他真的弑父了?”
“无论我是不是这样认为,就目前能得到的线索,或者说审判员允许我们获取的线索而言……”解昭擡起眼看他,一字一顿道:“只能指向这唯一的答案。并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出现,比如那些信件的真实性我们无法判断。所以话也不能说得太死。”
夏语冰:“……如果,我是说如果,事实真的像你我猜测的那样,而我们又把他的真面目在大庭广衆之下揭穿了出来……他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杀了我们所有人灭口?就像那个叫塞涅卡的寄信人一样?”
“我会进行改编。让当事人能够清楚地看出我们在演什麽,又会确保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的表演是在影射他的罪行。如果国王因此反应激烈,那就是不打自招,更方便我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解昭说。
夏语冰蹙眉:“你是说,‘戏中戏’?”
“没错。”解昭掀起嘴角,露出一个含带讥刺的哂笑,淡声道:“他不是很喜欢《王子複仇记》麽?那就请他看一场《捕鼠机》。”
夏语冰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一时回忆不起来,又不是很想去追问解昭,因此半晌无语。
“到时候别忘了观察国王的反应。”解昭,“还有王后的。虽然我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触发高级任务和取悦王后之间是否会存在联系,但是……系统这麽提了,就顺便关注一下吧。”
王后山鲁佐德——那个倒霉的外乡女人,不知道她在看到了自己丈夫罪大恶极的面孔被当衆揭开后,会是个什麽反应?
痛苦,绝望,还是惊惧、害怕,想要逃离?
解昭暗忖。
生活四年,她难道对枕边人的真实面目当真是一无所觉?
还有,新国王和她的年纪相差了足有两轮……他真的像传闻中那样爱她麽?
不知道为什麽,解昭想起在台上看见的,那双毫无波动、像是木刻似的死鱼眼,仿佛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这位王后陛下的兴趣。
他忽然産生了某种奇妙的预感:
明晚,那双眼睛一定会有所不同。
“辛苦了。”夏语冰说。
“没事。”解昭擡手按着太阳穴,“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我这里,在他们身上。”
夏语冰知道解昭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叹了口气,说:“我明白,我会想办法一个个说服他们的。”
“必须在明晚之前。不然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解昭扬了扬手里的稿子,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来做。”
夏语冰:“什麽?”
“不出意外,明晚我们剩下的七个人会一起上台,如果到时候已经确定会演出我写的剧本,就有必要在开场前向国王和其他观衆说明情况:告诉他们,我们自作主张準备了一出新戏,精彩程度一定不啻于国王的剧本,希望能给我们一次展示机会。”解昭说:“当然,如果这个请求被国王一票否决,那就说明我思路错了,此路不通。”
“所以你要我做什麽?”夏语冰问。
“说明情况这件事,能不能由你来做?”解昭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我不会说话,怕会忍不住在台上阴阳怪气,和国王吵起来。”
“……”夏语冰也笑了,“没问题。还有别的麽?”
“暂时没有。”
解昭看他一眼,顿了顿,接着说道:“哦,对了。如果国王因为我们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演而大发雷霆的话,你只管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们其他人没关系。要处罚就罚我一个人,不会出现他们担心的团灭。”
夏语冰有点诧异,沉吟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好。”
想了一会,他又觉得奇怪,问道:“你早上的时候为什麽不跟他们说清楚?”
如果那时候这样说,也许就能获得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了。夏语冰心想。
解昭的表情很淡,眉宇间透着股无所谓的神色,道:“可能,因为懒吧。”
夏语冰:“……”
与此同时,林中小屋。
迟衍推开门走出来,他穿着亚麻色长裤,上半身尤其是伤口的部分用绷带缠的严严实实,在门边站定后,擡起头看向半空中。
此刻正值深秋午间,晴空万里,阳光正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