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说衡权者,衡,平也,权,重也。衡所以任权而均物平轻重也。其道如底,以见准之正,绳之直,左旋见规,右折见矩。其在天上,佐助旋机,斟酌建指,以齐七政,故曰玉衡。……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所以称物平施,知轻重者。
自始皇帝统一度量衡后,历朝历代都在度量方面萧规曹随,大唐自然也不例外。按照大唐的制度: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为龠,二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三升为大升,三斗为大斗,十大斗为斛。权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为铢,二十四铢为两,三两为大两,十六两为斤。
且延续了自汉以来重量单位命名有铢、两--二十四铢、斤--十六两、钩--三十斤、石--四钩等,以便于民间交易流通。
国子监有一个学生,叫刘三柱,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贫苦出身子弟。其父也正是在乡里走街串巷的小贩,这种民间的小交易,一些人喜欢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但因为度量的问题,也时常发生口角。
刘三柱在国子监求学之余,参考了国子监中历代的度量衡样本,自己制作两个小秤。
第一种是“一钱半秤”,分度值为一厘,以钱、分、厘、毫为单位,采用十进制系统,其杆长一尺二、杆重一钱、锤重六分、盘重五分、初毫起量半钱、初毫分量一厘、初毫末量一钱半。
另一种是“一两秤”,分度值为一累,以两、铢、累、黍为单位,属于非十进制系统,其杆长一尺四、杆重一钱半、锤重六钱、盘重四钱、初毫分量五钱、初毫末量二十四铢。
两种小秤都是度量小单位的度量物,算是现在称量精度最精密的秤。而在实践的过程中,不仅民间贩卖的小重量物事需要这种秤,因度尺而求牦的计量问题,一直是工部技术的难题,有些大师并不是锻造技术有多高超,而是人家的用量计量的好,这种经验往往都是靠经验积累出来的。而一旦有了这个,便可以填补计量上的不足之处,将计量、尺寸统一起来,可以完全做到标准化生产。
李恪举了一个通俗易懂的道理,去药铺抓药,药材都在墙壁的盒子,医匠按方抓药,每一味的多少,都要靠手上的估摸。经验老道的师傅,可以抓的**不离十,但学徒或者经验尚缺者,却总因为量的多寡,而造成药性上的差异,进而影响病人治病,更为严重的甚至可以影响药物的平衡,使之成为毒药伤及性命!
放下工部的匠作上说,因为计量的不够准确,本身就事故频发。而配发到军队的火器,屡屡因为这个原因,伤及士卒的身体,甚至性命!
再说到普通百姓,过日子精打细算,针头线脑里锱铢必较,才是过日子。不算计,手指缝太宽,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所以,李恪认为这两种小秤,虽然是小物件,但挑的却是万金重担。东西虽小,却是解决了国家的大问题。
李恪引用了一个战国时的故事: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果然不出大臣所料.此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接连有好几个人领着千里马来见国君。国君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千里马。
大臣悬赏千金求马,而花了五百金的买一匹病马使国君达成心愿。人才就好比是千里马!现在我们经常说人才难寻,其实只要我们肯花大本钱,什么样的千里马都是能找到的。
站在班首的太尉-长孙无忌举笏言道:“陛下,老臣以为吴王引用的千金买马骨,甚合人情,也合法理。”
商鞅在秦国主持变法时,为取信于民,在南门竖立起一根三丈高的木头,承诺会重赏将木头搬至集市北门的人,待有一人将木头搬至北门,商鞅立刻重赏了他。徙木立信之事,可知有法而不行,不但朝廷难见信于百姓,百姓对朝廷、律法的畏惧,也会渐渐消失。
国朝要取信百姓,要用人才,要鼓励发明创造,不能光靠嘴上说说,是要有实际行动的。对刘三柱,必须予以重赏,以达到徙木立信的效果,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朝廷的诚意。
李承乾又看向高季辅:“高卿,你是言官的领袖,你觉得怎么赏,才算妥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