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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可信么?”
“不管可信不可信,只要有信鸽在,到张家一放信鸽,不愁找不到他们驻扎的地方。”
皇上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恐怕还要麻烦你一趟。”
李诗微一怔:“草民?”
“纪玉得留在京里办这件事,除了你跟纪玉,怕别人办不了,你原从张家来,张家你熟?”
“可是草民不能离京。”
“谁说的,五台你都去了。”
“那是追随皇上左右保驾。”
“现在是我请你去办事,一样。”
“草民斗胆,不一样。”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离我太远。”
李诗没想到皇上会当着玉贝勒这么说,他只好承认:“是的。”
“不要紧,有纪玉在,你尽可以放心。”
李诗更没想到皇上会当着玉贝勒这么说,可是他当他看到玉贝勒听了这句话,脸上浮现的奇异、复杂表情时,他明白了,这是皇上以仁德感他人的又一次应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已经收了效。他没有多说什么:“是,草民遵旨。”
皇上脸上有了笑意,欣慰的笑意:“你要带多少人,需要什么,告诉纪玉。”
“草民只要一匹健骑,一些干粮饮水。”
“好。”皇上点头。
玉贝勒道:“什么时候要?”
“事不宜迟,草民打算连夜启程。”
“我交待马上办。”
玉贝勒向皇上行个礼,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向万顺和:“给李侠士带些银子。”
“是!”
万顺和恭应声中也退了出去。
李诗没说什么,因为没钱办不了事,他需要银子,“白记骡马行”没了,他没有收入,这一阵子的用度,是当初押车回来身上剩的,一个人省吃俭用,勉强了。
万顺和办事快,很快就捧了一包银子来,看样子有好几封。
李诗道:“用不了这么多。”
“李爷。”万顺和道:“万岁爷让准备些银子,提醒了我,不少日子了,您是怎么过的?”
皇上一怔:“万顺和,不是你说,我都忘了,要这么说,这些太少了……”
李诗忙道:“不,草民不能……”
皇上道:“李侠土,您怎么过?”
“草民这一阵子没工夫,等稍微闲下采……”
“不管忙闲,日子总得过,皇家把你困在京里十年,你管的是皇家事,我皇家怎么能不管你的用度!”
“可是草民……”
“你这不算吃粮拿俸,你这只是做事换取酬劳,仍然不占官。”
“皇上……”
“李侠士,你总要让我于情于理说得过去,你总要让我心安。”
皇上一脸诚恳,甚至有点激动,李诗实在不好再说什么,道:
“皇上的恩赐,草民领受,但是草民斗胆,请只此一次。”
“这不是什么恩赐,这是你应得的,只此一次,你以后怎么办?”
“那是草民的事,请让草民自己想办法。”
皇上还待再说,万顺和道:“万岁爷,就是这么说吧。”
皇上看了看万顺和,没再说什么了。万顺和双手把银子递给李诗,李诗接了过去。
玉贝勒进来了,向皇上行个礼,转望李诗:“马匹、干粮、饮水都准备好了,就在午门外等候。”
李诗道:“有劳贝勒爷了。”他向皇上一礼:“草民告退。”
皇上道:“万顺和,派人送李侠士出去。”
万顺和应声跟了出去。
皇上望玉贝勒:“吴应熊人呢?”
“回皇上的话,吴应熊由大内侍卫押着,现在殿外候旨。”皇上要说话,玉贝勒接着又是一句:“启禀皇上,格格也进宫来了。”
皇上眉锋微一皱,玉贝勒道:“奴才斗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格格无辜,就有错,也是无心之过,所以奴才跟李诗都没有拦她。”
“纪玉,连我都称呼一声李侠士。”
“是,奴才记得了。”
“让格格先来见我吧。”
“是!”
玉贝勒立即转身向外:“皇上有旨,固伦公主静怡觐见。”
立即,外头一声声传呼出去。夜静了,禁宫里夜更静,那——声声,划破宁静,传出老远。
李诗一人一骑抵达了张家,玉贝勒给他准备的这匹坐骑还真不错,蒙古种的健骑,干粮、食水也带的很充足。到了张家,他先找客栈,他不能不先找客栈,长途跋涉,人乏马困不说,就是鞍旁藤里的两对信鸽,也颠得七荤八素,要是不先作歇息,恢复一下,恐怕飞都飞不起来,还能找什么老巢?
李诗找的这一家客栈,近马市,也就叫马市客栈。马市一带,是张家各种生意聚集的地方,客栈、饭馆、酒馆、茶馆尤其多,在这一带进出的人品流也杂,只不过现在不是马市期间,进出的人不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