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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到此只是想赚点钱养家活……”
“得啦!得啦!”太妃不满地挥挥手,却一面喝她的老黄酒,道:“你真叫美琪吗?你是满洲人吗?是哪一旗呀?”
美琪心头大震,这老太妃真厉害。道:“奴婢是‘镶黄旗’——”
“哈……镶黄旗?哼!别想瞒我,你根本就不是满洲人,甚至你是直隶以南的人氏,对吗?”
“太妃怎么说奴婢是——”
“老色鬼在世时,他的属下哪一省的人都有,什么音我都听过,你多少带点老西的音。”
美琪心头惊震,却仍不露声色,镇定的道:“奴婢自幼随家父在山西一带居住,家父在那儿当差——”
“当什么差?”
“把总。”
“小丫头,你虽聪明大胆,对满清兵制也知道点儿,把总是绿营的名称,下面是‘外委’,也是最低的武官,上面有些什么官制呀?”
“有千总、都司、游击、参将、副将、总兵、提督,不知您说对不对?”
“对!这是绿营,在八旗兵制来说,绿营的一个把总,还不如八旗的一个佐领。丫头,说实话吧!你混进来想干什么?”
美琪道:“太妃怎么说奴婢是混进来的?”
“嘿嘿!这太简单子,第一、你刚才对传膳的小厮说,桂花的娘有急病是吗?”
“是……是的。”
“桂花自幼父母双亡,是她的婶子拉拔大的,你犯了错误;第二、桂花要回去探亲哪有不向我请假的道理?还有,你显然学过武功,每夜外出刺探……”
听气,她的一切都在太妃的监视之下,再否认是多余了,美琪只得道:“不错,我是有所为而来的。”
“干什么?”
“救一个人。”
“谁?”
“司徒哲。”
“司徒哲?他是你什么人?”
“他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他被人利用……”于是说出了司徒哲被利用的一切。
老太妃怔了一阵,才道:“你又是谁呀?”
“我叫边玉姑。”她的手已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别紧张,小丫头,我要是想动你的念头,大概不会等到现在,还让你自由来去。”
玉姑一想也对,道:“身在虎穴,不得不小心。”
“至少在我的院中,不是虎穴。”太妃道:“你为帮李梦帆而混进来,够义气,胆量足,依我猜想,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了。”
“不,你姓边,大概是老玉匠边塞的女儿?”
玉姑陡然一震,道:“太妃似乎对武林中的事十分清楚。”
“当然,你是来报仇的是不?”
“太妃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零星的听到传闻,说和珅和李梦帆有仇,用什么玉雕出浴图计要陷害李梦帆,不知怎么地又派人把老玉匠边塞给杀了——”
边玉姑含泪道:“太妃说的全是实情,父仇不报,何颜苟活人世?”
“丫头,你的话虽对,可是派人杀你爹的是和珅,不是隆贝勒。”
“看来太妃虽恨这儿的三代男人,却仍不免护短,听太妃之言,隆贝勒是个好人,未曾参与其事了?”
太妃挥挥手道:”丫头,你要报仇,杀我唯一的孙子,我当然不能不管,因为那会断了香烟的,不屑归不屑,总比绝后好些,这正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
“太妃为了你们的香烟,可曾为别人想想?边家的香烟绝续就微不足遗吗?”
“不,不,当然不!”太妃道:“也重要,都重要。不过事有轻重,罪犯有主从之分,隆贝勒不过是受了和珅的利诱,真正的罪魁是和珅。”
“太妃是说——”
“你想想看,害人总要有他的道理吧!隆贝勒害令尊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玉姑一想也对,若以害人的动机来说,隆贝勒应该没有,不管权位如何尊贵,人命关天,要害人总要有目的才是。
太妃又道:“你想想看,和珅害人的动机是否比隆贝勒大得多?”
玉姑道:“不错,但隆贝勒的阴险,近日来已表露无遗。以一具尸体冒充司徒哲,且伪造血书诬栽李大侠,即有不齿之劣行——”
“这虽然不该,但为人处世,有几个人敢说终生没犯过错呢?”
“这么说,太妃是定要护短了?”
“我不想护短,只是想向你求个情,得饶人之处且饶人,如果你能放他一马,我愿帮你救出司徒哲。”
玉姑心想,凭她一人之力,要救出司徒哲是太难了,况且到现在为止,还不知司徒哲被藏在哪儿?是死是活?
玉姑道:“太妃,要您老来说情,小女子可怎么敢当呢?但是,隆贝勒必须立刻停止与和珅狼狈为奸,与李梦帆为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