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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烧开的水真的很烫,他也没耐心等,打开窗子把杯子放在外面,大概半分钟又拿回来。
水还是很烫,但他也真的想睡。于是就把要吃的一把药全部放进嘴里,喝一大口,又苦又烫的吞下去,倒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是感冒一直没太好,退烧后嗓子一直不舒服,顾啓洲把保护嗓子的药给他,他每天吃一大把,好不容易好一点了。
这天早上醒来,嗓子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他咳一声準备说话,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江眠不可置信的起身,喝水,喝了一大杯,再次尝试。
嗓子好像沉在海里一百年被打捞上来的船,满是铁鏽,很努力的扯动才发出一点吱呀声。
他说不出话了。
第 46 章
十点多到录制大楼时, 江眠在楼下见到安妮。
顾啓洲录节目,安妮也没什麽事,她索性提前出来, 等到中午买完饭再回去。现在在楼下见到江眠, 有些诧异:“眠宝你怎麽才来?”
江眠想说话, 开口又指指自己的喉咙,朝安妮摇头。他拿出手机打字给安妮看:“去医院了。”
安妮惊恐:“你怎麽了?!”
江眠慢慢打字:“嗓子哑了。”
安妮小心翼翼:“现在没法说话了?”
江眠想一路这件事,现在被安妮直白道破, 愣住。
安妮觉得他好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 一下就破了,整个人都蔫下去。江眠点头。
感冒那麽久, 还没好透,昨天就冒雪蹬那麽久自行车,迎风出汗又被风吹干,再加上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心情大起大落。昨天那杯热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眠的嗓子彻底宣布停工。
可他三天后公演,他角色是不染凡尘的高岭之花,他不能顶着破锣嗓子上场——当然,也有可能他那时候还是无法发声。
如果他什麽都不知道, 第一期迅速露面又迅速被淘汰, 他只会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够。可他留到现在, 他也知道接下来三个月顾啓洲只有《实战演技班》这一个工作。自己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和顾啓洲相处的时间,自己这次被淘汰了, 没有机会再见到顾啓洲了。
安妮也知道江眠现在比赛期间没法发声意味着什麽, 站在原地满脸心疼看着江眠。
江眠反过来安慰她,在手机上打字:“没事, 我买了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安妮下意识跟着他:“那你现在去练习吗?没法说话会不会不方便?我帮你和他们解释。”
江眠打字:“没关系, 你去做你的工作吧。”
“其实我也没什麽事……诶呀我今天中午给你买饭,你一会儿等等我啊。”
江眠想解释,但根本没发出声,安妮不看他的手机,自顾自走开了。
江眠有点发愁,刚走到练习室,被叫住:“眠眠。”
回头,顾啓洲走过来,眼神担心:“安妮和我说了,嗓子怎麽了?”
被顾啓洲这麽认真担心的看着,江眠想到自己可能因为演不好戏被淘汰,以后再也见不到顾啓洲,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他低头打字。
顾啓洲按住他打字的手,又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法打字,只能看到顾啓洲,江眠眼眶都红了,他和顾啓洲对视,点头。
面前小朋友苍白的一张脸,只眼眶一点红。可能是病了太久,本来就瘦的身体更瘦了,脸上看不出一点肉,嘴唇也是苍白的。
“去医院拿药了吗?”
江眠从口袋里掏出药,顾啓洲接过看了看,知道江眠这次确实有点严重,叹气:“那就好好吃药慢慢养。”
可是自己还有排练,自己不想被淘汰。
江眠心里发苦,看顾啓洲推开他们练习室的门,看自己进去后又关上门。
组员们关心、上来询问江眠身体状况。江眠把刚刚在安妮面前做的动作又做了一遍,衆人茫然看向他身边的顾啓洲。
顾啓洲也没解释,按住江眠肩膀,示意他去角落的长椅上坐着:“你去休息,自己看看剧本,好不好?”
江眠也想接着排练,尤其他耽误了太多时间,他觉得自己才是组里最需要练习的那个人,但他现在连说一句“不”都说不出来。顾啓洲并没有用力,就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好像看出江眠的不愿意,轻轻拍了拍:“听话。”
江眠在一边坐着,看其他组员向顾啓洲寻求表演建议,对台词的声音在练习室响起,江眠拿起自己的剧本,张嘴,嗓子一阵刺痛,依旧没发出声音。
他拿着剧本背对着镜头,好一会,支起手肘抹了一把眼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