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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啓洲看过其他人排练,看他们开始有组织的正式走戏,自然说:“那你们先练着,我带眠眠去看医生。”
他走到江眠身边,伸出手。
江眠想告诉他自己一早上发现没法说话后就去医院了,张张嘴只发出气音。
顾啓洲意识到什麽,自顾自伸手拿走他的剧本,拉他起来:“走吧。”
被拉着往外,江眠跟在顾啓洲身后,看他被裹在西裤下的修长小腿,一步,一步。
直到脚步停下,江眠擡头,不是医疗室。
而是……
顾啓洲推开自己单独休息室的门。示意江眠进来。
休息室并不大,被镜子隔开,镜子前面是沙发和桌子。顾啓洲让江眠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提了把化妆镜前的椅子过来,坐在江眠对面。
镜头还在尽职尽责拍着。
顾啓洲把江眠的剧本拿起来。
薄薄的几页纸,被江眠用订书机认真订在一起,还是熟悉的字体,这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黑色水笔一板一眼的做着笔记。
“其实你演得很好了。”
顾啓洲安抚,“节目组选的片段都不超过十分钟,留出五天和组员统一练习就好了。你已经能演的很好了。”
江眠一阵鼻酸,拿出手机给顾啓洲打字:“本来台词就不好,现在话都没法说了。如果公演时还不能说话,我就得被淘汰了。”
“台词不能完全代表演技。”
而你也不会被淘汰。
顾啓洲咽下后面一句话,翻开剧本,找到上次江眠拿不準的那一段,“是这一段拿不準?”
江眠上次用手机录下来好几种演绎方式,没找到合适的,还被顾啓洲劝等到嗓子好点再练。结果没想到日複一日,他嗓子反而更严重了。
现在看顾啓洲打开剧本翻到那一页,他拿出手机想再给顾啓洲听一遍自己的录音。听到顾啓洲清嗓,开口,冷冽如檐下的冰淩,却带着股悲天悯人的味道:“大白若辱,大方无隅。你早该知道,世上没有你要求的善。我也不是。”
——就是自己想要的感觉!
江眠睁大眼,看顾啓洲翻到下一页:“世事本就无常,唯愿施主不再被执念所扰。”
顾啓洲演技好这件事,江眠一直知道,很知道。但他的演技时常让人忽略掉太多。现在他坐在自己面前,只靠声音,就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形象,甚至能让人听出背后的故事感。
江眠愣愣看顾啓洲,满脸惊叹折服。
顾啓洲看江眠,褪去演出来的冷淡,依旧是那个顾啓洲:“这样的感觉?”
江眠连连点头。
“那,录一下?”
顾啓洲主动提议。
江眠拿出手机,迅速点录音,随后看向顾啓洲。
顾啓洲又拿起剧本,微微低头。
膝盖上手机屏幕上代表分贝的音线随着顾啓洲说话而起起伏伏,江眠不由自主看上去。
微微卷起来的几页剧本,被握在手里,宽大修长的手指自然叩住纸张。再往上,是一张挑不出任何问题的英俊脸庞。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很浓的五官,太完美会有种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漠,眉眼深邃看谁都像有三分深情。可谁都可以得到这三分深情,就显得像漫不经心四处留情又不给任何承诺的浪蕩子。
可他……
高岭之花本就没几句台词,顾啓洲很快读完,放下剧本。
擡头撞进江眠的视线里。
飞快收回目光,把手机录音暂停、保存录音。江眠张嘴,发出轻轻的气音。
听到自己发出什麽动静,江眠马上闭嘴,拿出手机打字。
他依旧用二十六键,顾啓洲看他手指停留位置,猜测他大概在打“谢谢顾老师”
两秒后手机怼到面前。
果然是“谢谢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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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真的去看医生,但比看多厉害的医生都有用。
江眠的焦虑一扫而空。
他下午就回到练习室,跟着练习仪态和设计小动作。
到了练习室,原本是打算和组员解释自己早上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出话。但组员好像都知道了,迎上来对他嘘寒问暖,安慰他不用着急,如果到公演还说不出来话,节目组也可以找配音演员临时配音,总之不会影响到整个组的发挥,他也不用愧疚,好好休息早点好起来。
他们都知道了,江眠有点惊讶。
能说话时他还能用一些语气词来表达惊讶,现在不能说话,表情和动作就代替语言表达疑惑。
他疑惑看过去,微微偏头。
这样的动作看上去像只小动物,组员被可爱到,解释:“你最近很火,去医院被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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