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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在便宜他。陶岭冬擦了擦书案上的灰尘,然后坐在案前,想体会从前的学习生活。
一节课接着一节课,先生们来来往往。听了两节课的陶岭冬捏了捏鼻子,努力克制自己的睡意——没办法,这并不全是他的错,前两节课真的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最终意志还是没能敌过困意,不知不觉中,陶岭冬就趴在案台上酣然入梦了。
上午第四节是算数课,乙班学生都在讨论新来代班的算数先生。
“诶,你们谁知道代班先生的名字啊?”
“不知道,要不你现在跑过去问?”
“……那有人知道为啥是他来代班啊,咱风先生干啥去了?”
“小道消息,风先生好像生病了。”
紧接着,算数课代表走进来。她是个女生,此时脸因为刚从老远跑回来而有些红。她抱着手中的书往讲台上拍两拍,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许是这么多学生的注视让她头皮发麻,她飞快而且简洁地道:“等会儿考试。”说罢,便迅速回到座位,徒留满班的哀鸿遍野。
大概考试总会让人心烦意乱,等了一会儿,就有学生瞪着钟,声音里有些怨气:“如果先生在铃声响之前还没来,我们就不考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踩在第一声钟声响起和那学生话尾的“考”字走进来了。
怀里抱着卷子,目光淡淡掠过每张学生的脸,冷淡道:“既然准备好了,那便开始罢。”说着开始分发卷子。
分完卷子,纪清洲道:“我姓纪,为你们代两周的课。”
只是到陶岭冬那一排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坐在陶岭冬前面的人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该直接给纪清洲还是传给后面。
纪清洲走到他身前,接过试卷,目光落在睡着的陶岭冬身上。
陶岭冬布下的隐匿术并不走心,毕竟只是设给那些学生的,因此前面人才会觉得后面有人,但又不知道是谁而反复纠结。
纪清洲用空心拳轻轻敲了敲书案,一如当年陶岭冬敲他案台问题目时。
“醒醒。”
不知怎么,这句话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头,惊起一颗又一颗琼珠,陶岭冬醒了过来,还没完全把困意打出去,身体便先站了起来:“先生好!”
纪清洲:“……”
纪清洲没有发觉自己正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眉眼也稍稍变软,不再冷硬。
陶岭冬定定地盯着面前这张脸。
长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乍一看他的一双眼睛似是单眼皮,但在抬起时却能看到细微的一条褶皱。他不笑的时候,眉不一定锁着,但唇是微抿着的,显得比较冷淡疏离。
——纪清洲!
这张脸,陶岭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当即被吓醒,又想起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反应,捏了捏鼻子,然后顶着众人的注视,硬着头皮道:“纪……先生?”
纪清洲眼里的碎光点点发亮,他应道:“嗯。”
陶岭冬:“……”
这是……一个敢叫,一个敢认?
随后纪清洲又道:“醒了就开始考试吧。”说着,捏了一张卷子轻轻放在陶岭冬面前。
像是预知了什么,纪清洲在离开前补了一句:“不许空题。”
陶岭冬:“……”
算数试卷这种百八年前的东西,他早在一千年前就忘光了,现在让他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只是纪清洲不止让他做,还要求他不能空题……
陶岭冬啧声,心里暗暗佩服清粥同学也不怕他拉低平均分。
午饭时,陶岭冬刚想趁机溜走,就被纪清洲眼疾手快地揪了回来。
纪清洲淡声道:“不到视为旷课。”
陶岭冬:“……”
他到底抽了那根筋要去乙班听课的!
被迫上课的陶岭冬苦不堪言,当得知下午还有一节算数课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晴天霹雳劈在原地。以他对纪清洲的了解,纪清洲绝对把卷子全部批好了,连分都算全了的那种。
果不其然,纪清洲一走进乙班,手里就拿着许多布满红色、满目疮痍的卷子。
“现在报一下本周第一次测验的成绩。”
陶岭冬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新透出的春意,直到纪清洲报到他的成绩——四十一分,他才感慨万千地拿回卷子,转身,深藏功与名般地回到座位。
改完后,陶岭冬揉了揉写酸的手,不禁慨叹自己当初果然意志顽强。
【作者有话说】:感谢姐妹们月累计推荐票×42!谢谢!!这周和上周事情都有些多,没能稳定更新,对不起!!!(鞠躬致歉
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垃圾作者回来更新啦,总觉得感情线进度过于慢了,但后面马上又是剧情线所以写这章提一提,虽然……好像没多少用?
这篇文因为存稿很少,基本上就几行字,所以垃圾作者带给了大家不好的阅读体验,在此再次道歉,我一定会努力存稿的!
谢谢大家,谢谢!
第三十三章 黑云压城
安稳的日子兴许总是过不了太久,毕竟安逸容易松骨头,于是这一整天看起来就不大安分。
黑云接踵而至,挨挤在一块儿,抑着整个饶夏的熙熙攘攘,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按理说这是初春,可盛夏的天气却鸠占鹊巢。陶岭冬心中停歇已久的不安到处乱窜,他皱了皱眉,面有不豫之色。
纪清洲不知何时走近他,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安和烦躁,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腕,淡声道:“别慌。”
陶岭冬闻声抬眼,正好撞进纪清洲眼里,转瞬他又收回目光,掩饰性地捏了捏鼻子。
纪清洲的声线虽然和往常别无二致,但他方才眼里却是带了温度的,是温热极了的关怀。
真是奇怪,陶岭冬心道,纪清洲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注视着他,仿佛他摔倒就能摔进纪清洲眼里,又仿佛纪清洲总能接住。
只是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未曾在心头停伫,只留下了一点涟漪。
天空中,一道惨白的闪电横劈下来,骤雨猝至,噼里啪啦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怨似的。
刚长出新叶的树不得已卷入这场被压着打的漩涡中,幼嫩的叶落了一地,不时还响起树枝折断的脆声。
陶岭冬的烦躁和不安在纪清洲的安慰下已经缓解了一部分,此时他已从刚刚的胡思乱想中回神,正尝试着放空思绪,好让自己冷静一些,不轻易被情绪左右。
而唐睢这时正兜着一堆书冒雨狂奔,他猛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把书往桌上随意一扔,然后倚着墙壁,调整呼吸。
陶岭冬见状,不觉有些奇怪:“小睢,你怎么抱着这么多书从雨里跑过来?容易染风寒的。”
唐睢说到这个就来气。只见他颤抖地握起拳头,音还有些抖,语气却充斥着气愤:“……这、这是殷先生说……说要拿去晒太阳的、书……结果下雨……”
虽然唐睢话没说完,但陶岭冬作为他的朋友,瞬间猜到唐睢后面想说的话——
结果下雨,不仅晒了个寂寞,而且还连累他跑了那么远,他快气炸了。
调整好后,唐睢用袖子抹了抹满脸的雨水,接着就任劳任怨地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整理一半,突然惊讶出声:“这……冬瓜,你看!”
陶岭冬闻言望去,只见唐睢扯下一块破破烂烂的书皮,露出泛黄的扉页,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武功秘籍》!
陶岭冬的嘴角抽了一下。
像这种书名不浓缩书籍主要内容的武功秘籍,基本上都是一些劣质盗版。陶岭冬刚想开口点明《武功秘籍》的本质,却见唐睢翻了几页,然后神情莫名有些激动道:“……冬瓜,这是《御天神帝》的第三部啊!”
陶岭冬:“……”
旁观一切一言不发的纪清洲:“……”
陶岭冬觉得有些头疼。
“我还记得第三部是讲凤锦凰因爱生恨杀了xx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