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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沧学府这边的情况也不见好。纪清洲虽然察觉得早,用星子拦下细线,但奈何细线蔓延极快,眨眼间便遍布高台,白沧学府好几个学子皆被藤蔓束缚,动弹不得。
细藤探出头想要近纪清洲的身,却被晶亮的星子打退,四处逸散的寒气无不显出星子的怒气。
李泗温却不合时宜地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来,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双眼无所畏惧地盯着徐凰,温声嘲讽:“东帝惊雨阁这是无人坐镇了罢。”
“呵。”徐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涂着蔻丹的指尖萦绕着碧绿的灵力,广袖上金色的海棠花纹似在流动,随后数百根金针骤然飞出,直袭李泗温面门!
“死,亦或讨伐白沧学府,劳烦诸位二选一。”
眼见金针犹如暴雨铺天盖地袭来,李泗温依旧镇定自如,若是面前有一张几案,他定然能从容地沏壶茶。
“老蒋。”李泗温唤道。
“这时候倒会使唤我了。”蒋故捋了把自己的长髯,小声抱怨着,可动作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广袖一甩,数百根金针霎时消散!
这是……“乾坤袖”?!
徐凰神色阴冷,指甲生生刺进掌心。
凭什么她想杀的人,总是能在她面前蹦跶?!强大如段佐秋也罢,凭什么区区白沧学府也敢如此放肆?!
不过是些蝼蚁!蝼蚁罢了!!蝼蚁!!!
“小姑娘,”蒋故说了半句,又顿在那里,紧接着懊恼地一拍脑袋,笑眯眯地改口道,“呀,瞧我这记性,天主你说不定比在座的学子们大了几辈呢,怎的比他们还傻得可爱呢,真以为我们白沧陪你们玩儿的?”
接着他扭头问殷先生:“殷樊,白沧最近是不是还有点事儿?”
殷先生喝了口忍冬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的确。”
随即便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四大院中,不名院丁班的屋檐修缮未毕;未名院桥边的柳树倒了好几棵;小名院的饭堂到如今都还未题名;无名院的荷花今年莫名其妙都枯死了的原因尚未查明;山海苑里,南北两苑的学子们如今见了面就会红眼,一点儿也不恪守团结友爱的训规。”
白沧学子纷纷羞惭地低下了头。
众人:“……”
尴尬的沉默瞬间蔓延开来,徐凰也被噎得无语。她目眦欲裂,心头无名火起,藤蔓再次破地而生,尖刺上泛着紫色的光,显得诡异非常!
与此同时,高台坍塌,众人的脚下顿生裂纹,飓风裹挟着海浪,海浪也乘风而起,足有一丈高,威势强大逼人,胆寒一时间爬满了每个人的后背!
“哈哈哈哈!”徐凰神色癫狂,尖利的声音割破了众人心中理智的弦,“我说过,死,亦或讨伐白沧学府,你们必须选一条路!”
【作者有话说】:冬瓜不在的第n天,想他。
第七十四章 暗涌
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做出的抉择,往往最为真实。
纪清洲轻轻抬眼,目光淡淡地掠过眼前各个门派的弟子们,面上波澜不惊。
此间世界,有一阁一京三山五门八派,除却饶夏、三山、聿京和已经灭门的叩玉门,剩下的这四门八派,究竟有多少人敢与东帝惊雨阁叫板呢?
各大门派都在此刻沉默不语。
且不说东帝惊雨阁现已造成如此大的异变,光是徐凰他们就已经应对得稍稍吃力,不少弟子还因此受了重伤,若是东帝惊雨阁阁主段佐秋还亲自出手……
“那人本就罪大恶极,白沧学府怎能包庇?!”
“对对对!依老朽看,白沧学府能教出这么个狼心狗肺、恶贯满盈的败类来,定然风气不正!早些关门少在那里误人子弟!”
“就是!看看,站在那谁旁边的一脸阴沉,根本不像好人的模样!”说这话的人正对着纪清洲指指点点,却不料视线恰巧与纪清洲相撞,心虚地后退几步,底气不足地骂,“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怎么了!”
“……”
白沧学子怒目而视,攥紧拳头,却全被殷先生拦了下来。
所谓的正义凛然的辱骂声虽大,却也不能淹没那些是非分明的声音。
“方才蒋先生不都指出了那是障目之术吗?大家都听到了怎么还对着白沧学府狂吠?!”
“对啊,那是布偶,而且连‘观火’都是假的,谁知道那三大罪名是真是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呐!”
“……”
场面瞬时变得混乱不堪,徐凰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不愿听我阁劝告的人,便休怪我阁无情了!”
霎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巨浪翻滚,又有白色闪电撕开暗沉的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这是……”蒋故蹙眉盯着瞬息变化的天色,心中不安陡然升起。
“星移。”李泗温拍了拍他的肩膀,侧目看向殷先生,道。
一旁的殷先生迅速地将一沓书信塞进离他最近的弟子的手中,没等弟子疑惑,又低声念几句咒语,白沧学子们骤然感知到那股子熟悉的下坠感,纷纷瞪着一双双红了的眼睛。
“李先生!”
“殷先生!”
“蒋夫子!”
“纪师兄……!”
“……”
白沧学府的“星移”,早在创设之初,便是为了自保的,时隔百年,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李泗温倒希望它不用。
一旦动了“星移”,便意味着矛盾的激化,意味着,要变天了。
李泗温手中现出一支红雕漆梅花纹兼毫笔,就算是眼盲也知道白沧学府摆明了要与东帝惊雨阁对峙。
徐凰反而不急了,她收了所有的藤蔓,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展现一下各自的诚意好了。”
方才诋毁白沧学府的门派脸色犹如打翻了的颜料。
因为东帝惊雨阁的压迫,他们不得已才对白沧学府出言不逊,可徐凰如今放了在场的所有人,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坐观他们互相残杀,若是转而反悔站在白沧学府那头,且不论东帝惊雨阁是否会心狠手辣将他们一同杀了,单是白沧学府的鄙夷和冷眼都够他们喝一壶了。
毕竟道貌岸然久了,最忍不了这种毫不掩饰的讥讽。
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只在一瞬之间,这些老狐狸便全都想好了。
纪清洲冷眼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脸愤慨,似是白沧学府当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正义凛然地说着“替天行道”,却浑然不觉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一场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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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岭冬从雪中爬起,他先抹了一把冻得微僵的脸,接着拂去满身的雪。
想起纪清洲被他用高级传送咒成功从徐凰手中逃脱,陶岭冬暗想,清粥同学应该已经安然无恙了吧?
他动了动腿,腿上依旧有一阵阵钝痛,“啧”了一声,环顾四周,皆是皑皑白雪,一望无际,却和那些不堪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陶岭冬眼中冷意乍现。
徐凰可真是大手笔,还特意把他送回了冬岭,到底还是觉得杀了他难平她心头之恨,扔到这冬岭来让他生不如死。
风雪太大,陶岭冬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根长竹杖来,拄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虽仍是冬岭,但他却敏锐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不太一样了。
硬要举例的话,他总觉得风雪似乎更为凛冽了。
从前在冬岭待了七年,陶岭冬早已习惯风雪,纵使他重来一次,过了好几年安生日子,也不是没有来过冬岭,而且那股子熟悉感一直以来都深刻在骨子里,可来到这里,除了熟悉,却还有些许陌生,这股陌生感又令他本能地感觉危险。
风呼啸而过,陶岭冬在和徐凰的缠斗中灵力基本上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无力抵挡,只能走一会儿停一下,却不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他遇上了一只雪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