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陶岭冬知道自己运气不好,但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运气能有这么差。
灵力几近枯竭的时候遇见狼,陶岭冬都快怀疑天道是不是看他不顺眼,想尽早解决了事。
雪狼像是很久未曾进食了,幽绿的双眼紧紧盯着陶岭冬,饥饿使它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地朝陶岭冬飞扑过去!
陶岭冬顾不得自己的腿伤,侧身滚开,这才避过雪狼的袭击!
他刚想拔剑,却不想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天地苍茫落在纪清洲那里了。
他呼吸稍稍急促起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短匕,与雪狼静静地对峙。
陶岭冬腿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浓重的血腥味逸散在风中,血迹染红了他脚下的白雪。
血腥味刺激到了雪狼,雪狼嚎叫一声,复又凶狠地扑来!
陶岭冬紧握着匕首,也迎了上去。
他避也不避,雪狼的利爪撕开了他的后背,后背登时血流如注,陶岭冬死死咬住下唇,趁机矮身割破了雪狼的腹部!
雪狼凄厉地嚎叫起来,陶岭冬趁它虚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短匕用力一掷!
正中他方才重伤的腹部!
雪狼这才没了生息。
陶岭冬脱力,倒在了雪地中。
【作者有话说】:冬瓜实惨。
第七十五章 唐裳
“阁主。”
玄衣男子跪在大殿上,低眉敛目,丝毫不敢逾矩。
“饶夏近况如何?”段佐秋坐姿散漫,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怜爱地抚了抚绯色莲花。
“回阁主,沈究已被架空,还身染恶疾,怕是命不久矣;而沈留容与沈长泊明争暗斗,饶夏皇室已露倾颓之势。”
段佐秋听罢,轻笑一声:“呵。”
……饶夏,也该是越乱越好。
“沈长泊那边?”
“回阁主,沈长泊近日早出晚归,似乎在暗地里密谋什么,属下猜测可能是想发动兵变。”
段佐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沈长泊只有满肚子的阴狠毒辣,若是他的手段能高明几分,本座倒也不吝啬那几个人。”
只是终归可惜了这样毒辣的人。
沈长泊斗不过沈留容,还想杀段佐秋,段佐秋也只好先杀了他,不过得在饶夏这趟浑水越搅越乱的时候。
“沈留容呢?”
“回阁主,沈留……”
“段阁主何必问他一个探子,直接问本人不是更省事吗?”沈留容摇开宣扇,一双桃花眼笑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留容目光流转至跪地的玄衣男子身上,慢悠悠道:“本公子再三提醒你,你倒是还敢监视啊……”
他语气加重,也不知他究竟说的是这个探子,还是身居高位百无聊赖的段佐秋。
玄衣男子在他话落的那一刻悄然抬了眼,去瞄段佐秋的神色。
他听从段佐秋的命令,替沈留容做了那么久的替身,又监视了沈留容和沈长泊的动向,段佐秋……应当是不会让他死的吧?
……应当是不会的。
他这般想着,心中就愈发有了底气。
段佐秋垂眼盯着手边的绯色莲花,心下讥哂。
这一个两个的,都当他是什么博爱之人吗?
“四殿下来此,不单单是发现本座监视你这般简单吧?”
单刀直入。
沈留容却不紧不慢地摇着他那把宣扇,温和地笑道:“段阁主还是称本公子为‘沈公子’罢,‘殿下’还是留给本公子的好二哥沈长泊罢。”
段佐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整个大殿须臾之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跪着的玄衣男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是千年的狐狸,段佐秋自是知道沈留容话中有话。
段佐秋与沈长泊的合作本来便是隐于人后的,如今却暴露在了沈留容面前,段佐秋并不意外;相反,假使沈留容不知情,他可能还要故意使些拙劣的手法戳破。
不过,若是真看不出来,这也从侧面体现出沈留容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倒像是棋盘上一枚任他摆弄的棋子,随时随地都可以随意弃置。
“本公子与段阁主合作多年,虽不敢称曾与段阁主深交,但多少还是了解几分的。”沈留容依旧是笑着,温煦的笑意里却压抑着几分锐利,“本公子懒得绕弯子,还请段阁主恕我冒昧,为何屠尽了泪沧海?”
段佐秋闻言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沈公子想听什么?”
“本座想杀便全都杀了,以防夜长梦多,沈公子满意否?”
沈留容也笑着轻叹:“……段阁主如此说,本公子倒是不信了。”少顷,沈留容又道,“泪沧海的情况,本公子也并非全然知晓,不过,多谢段阁主解惑了。”
说罢,沈留容转身缓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在身后:“段阁主想安多少探子就随便安罢。”
段佐秋低低地笑了两声,转而抬手,玄衣男子只觉眼前白光闪过,随后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身下流了一滩殷红的血,绯色莲花自血肉中绽开。
“吃干净了。”段佐秋散漫道。
又想着沈留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眼神兴致缺缺:“兵变吗?等他死了,再杀他。”
眼前黑影落地抱拳:“是,阁主。”
在兵变的时候死,死在沈长泊后头,也不枉同他合作多年了。
-
“殿下。”侍卫一脸忧心地看着他。
四殿下将情绪敛了个干净,却叫他更加忧心。
沈留容习惯性地勾起温润的笑容:“走罢,多提防着便可。”
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宣扇扇骨。
这是他母妃的遗骨,而他的母妃,也是半个神泪巫娥。
-
“……白沧学府?!他们是白沧学府的人!”
“快追!”
一名红衣女子和锦衣少年身后,是这几日一直在讨伐白沧学府的修士们。
那日李泗温打伤徐凰,纪清洲扫清障碍,好让殷先生趁机布阵,最后将那些坚定不移站在白沧学府那边的门派弟子都送了回去。
而唐裳思索良久,最终决定离开白沧学府,去寻她的好友苏懂糖。
唐睢恢复了作为镜外天红鲸一脉的记忆,却忘记了以前求学的事情,暴躁又敏感,对白沧学府众人的亲近异常抗拒,唐裳就只好带着他一同离开。
谁也不曾料到,离开白沧学府没几日,就被发现了。
“没想到,泪沧海还有人幸存?”徐凰冷笑着打量着唐裳,又瞥了一眼昏迷的唐睢,眼神轻蔑。
不过是个修为低微的黄毛小子,还不及这神泪巫娥修为高深些。
唐裳红衣似火,她抿着唇,英气的长眉紧蹙,愈发显得神色冷峻。
她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抽在地上,漆黑的长鞭上登时燃起熊熊火焰。
“东帝惊雨阁?”唐裳神色冷然,如若细看,还能看出她深藏在眼底的恨意。
唐津无奈的苦笑、泪沧海弥漫的血色、破碎的翡翠……
一帧帧、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
就连那皎洁澄澈的深海月光也变得污浊不堪。
而泪沧海,是东帝惊雨阁屠的。
唐裳抚了抚唐睢的发,脸上是唐睢不曾见过的温柔的笑,脚下传送阵已启动,转瞬间唐睢便消失在原地。
不多时,唐睢就会传送到苏懂糖那儿,届时,她会替她照顾好唐睢的。
唐裳一挥长鞭,冷漠地扫过每一个人,众修士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一愣,徐凰见状哼笑:“诸位,有何好退的?”
话音刚落,唐裳的鞭子便裹着熊熊烈焰而来,似是要直扫她面门,徐凰侧身,却不料那只是假象!
长鞭灵巧如蛇,竟缠住了徐凰的脚踝!
唐裳面色冷凝,手中长鞭又扯又拉,随后一甩,眼看徐凰即将被甩出去,却见碧绿的藤蔓破土而出,乖顺地扶住徐凰!
“小姑娘,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场呢。”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条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唐裳袭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