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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开头语,褚漪涵愣了愣,黯淡的眼眸重新亮起,她生怕自己理解错了:你说你在哪儿?

你们小区,人工湖岸边的凉亭。闻鸢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难为情,我迷路了

褚漪涵眨掉了眼里的水汽:你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她俩在凉亭碰头了。

宁城的冬季天亮的晚,整座城市仍旧被朦胧的昏暗笼罩着,牛毛细雨夹着细碎的雪花洒落下来,褚漪涵撑着伞一步一步走近,点亮了闻鸢乌黑的眼眸。

闻鸢发现褚漪涵比视频里见到的还要瘦,快和她最初见到的棉棉一样了。

像是风雨中飘飘摇摇的小白花。

落在她心间,拨动着心弦,每一下都是疼惜。

褚漪涵也终于在影影绰绰的灯下看到了闻鸢削瘦的身形,看清她穿着单薄的卫衣,以及脚上来不及换下的毛绒拖鞋。

心犹如被扎了一下,又软又疼。

闻鸢努力表现得平常,想像从前一样和褚漪涵打招呼,但见到褚漪涵沉郁的脸色后,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怎么都吐露不出。

潮湿冰凉的空气里飘渺躁动的栀子花信息素里裹着不悦,昭示着褚漪涵现在不想和她说话。

回去的路上,她俩走在一把伞下,靠得很近,却有一种隔了鸿沟的错觉,一路无话。

进了屋,扑面而来的暖气让闻鸢有点不适应地打了个冷颤。褚漪涵□她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

钢崩儿从鞋柜上跳到闻鸢脚边,闻鸢低头看见了自己踩脏了的拖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她怕弄脏褚漪涵家的地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闻鸢的错觉,褚漪涵那股花香信息素好像随着她后退的动作波动了一下。

她看向褚漪涵,褚漪涵正侧对着她打开鞋柜门,长发荡下,看不分明脸上的表情。

褚漪涵拿出一双立体的火烈鸟棉拖,身体微微一顿,放回去,改拿了旁边的酒店风拖鞋放到闻鸢脚边问:吃过早饭了么?

闻鸢眼睁睁看她把小鸟棉拖放回鞋柜,盯着眼下素白的拖鞋,心里顿时有点五味杂陈,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

褚漪涵看她一眼,长睫轻颤,转身往屋里走。

那一眼里蕴着太多复杂难辨的情愫,像是关切、担心又像是有点生气,但氤氲在空气里的栀子花香似乎比刚刚要浅淡,至少给她换拖鞋看她吃瘪后是不生气的。

气她一下很开心?

闻鸢换好了鞋,低着头翘了翘脚。

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突突跳得厉害,以前闹矛盾,棉棉也会这样,搞点小动作故意逗她。

越过玄关,褚漪涵示意闻鸢坐到沙发上,将空调又调高了两度。

闻鸢听话地坐过去,钢崩儿跳到她身边歪着脑袋蹭着她的手,她配合地挠了挠钢崩儿。

小钢崩儿长大了不少,性格和上一世的金渐层很像,黏人亲人的很。

再看看屋里的布局,越看越像她上辈子给棉棉画的草图。

片刻后,褚漪涵端着华夫饼和豆奶过来,她将华夫饼放在茶几上,递过豆奶到闻鸢面前。

闻鸢接过,喃喃地道了谢,褚漪涵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杯子捧在手里热热的,闻鸢身体的寒气逐渐被屋里的暖意驱散。

随后,闻鸢看着褚漪涵拎起茶几上半透明的养生壶去了厨房。

她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了半块华夫饼喝了大半杯豆奶。

片刻后,褚漪涵回来了,她将养生壶置放在底座上,插上了电,然后坐到了闻鸢斜对面。

室内有点安静。

自从褚漪涵嗯了声后,她们便没有再说过话。

烧水的声响混杂着钢崩儿的咕噜声和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闷响,反衬着这份沉默有些微妙,像小区外墙上贴着的薄纸广告,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将揭不揭。

闻鸢的眸光朝褚漪涵的方向扫了一下,褚漪涵搂着抱枕视线投落在养生壶上,长长的睫毛垂落下,眸光都暗藏在那一片阴影里,不知道是单纯的看还是在出神,她喉咙动了动:你

褚漪涵恰巧也在这一瞬间开了口。

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交叠在一起,打破沉静后又同时顿住。

褚漪涵微侧了侧头,目光晦暗地看向她:嗯?想跟我说什么?

在闻鸢的心里几乎已经将褚漪涵和棉棉之间划上了等号,来的路上她满脑子都在想直接当着褚漪涵的面叫出棉棉的名字,再不济,把她和棉棉的事当故事说给褚漪涵听,试探褚漪涵的反应。

可当她凉亭里吹着冷风等待褚漪涵的时间里,上头的情绪慢慢冷却了,在看到褚漪涵清瘦的身影后,从心底生出了等号不成立的顾虑。

如果不是呢?如果真的就是巧合呢?

要怎么说才能在不二次伤害褚漪涵的情况下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短暂的时间里闻鸢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她默了默,一肚子想说的话临到嘴边了就踩了个急刹车:你先说吧。

好,我先说。褚漪涵轻顿,肩线很小幅度地起伏了下,道: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

话音刚落,养生壶里的姜茶沸腾了,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泡,烧壶的触控板发出滴的一声。

闻鸢心脏随之骤然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小绵羊ruarua自己,要脱羊毛啦;

第51章

褚漪涵前倾身体,伸手提起养生壶,视线扫过腕表上的时间,她倒了两杯姜茶在冰裂纹的玻璃杯里,推了一杯到闻鸢面前,再次开口道:

说起来有点长,可能得从满是棉花地的苑村里姓褚的人家说起了。

闻鸢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瞬。

刚烧开的茶水,手指被烫到,闻鸢险些拿不稳玻璃杯。

苑村、褚这三个字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拂去了薄薄尘雾,闻鸢记忆深处被模糊的地方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褚漪涵,是刻在她心口的名字,她脑海里像棉花一般柔软的女孩儿,逐渐与面前的人重叠,是烙在心尖上的人啊

放下玻璃杯,闻鸢蜷起被灼痛的指节,喉咙发涩,她克制住没打断褚漪涵的话,她想听下去,想知道后面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苑村对于褚漪涵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承载着她人生的所有困厄,是困住她的一方井,但也是她与闻鸢相识相知的起点,是人生踏入美好的开始。

褚漪涵看着杯子里红棕色的姜茶,深呼吸着,克服回忆给她带来的心悸。

元宵那天褚家期盼着儿子的到来,结果却等来了个女孩儿,起了个小名叫棉棉,是小棉袄的棉,也是想扔进棉花地的棉。

因为月子期间营养没补到位,棉棉的妈妈身体耗损太严重,怀二胎时又难产,没保住棉棉的弟弟,没多久棉棉妈也去世了。

棉棉爸痛失儿子,日日酗酒,他将儿子的死归咎于棉棉,认为是棉棉占了儿子的位,该死的应该是她。

从那天起,棉棉爸一不顺心就动手打棉棉,喝醉时打得更厉害。

棉棉就在男人的棍棒下如履薄冰地活到了十六岁,遇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女孩儿,像一束光照进了幽暗,给予她活着的勇气、光明的未来以及无尽的温暖。

可是那束光在棉棉26岁那天被一场车祸熄灭了。其实,那天应该死去的是棉棉才对,可是女孩儿就像每一次一样,奋不顾身地帮她挡下了所有灾祸。

可是她多希望死的是自己,在没有女孩的世界里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褚漪涵说到最后尾音低得听不清,她想到了成为她梦魇纠缠她无数个夜晚睡不安稳的那一幕,脸上的血色褪尽,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闻鸢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攥紧了,痛到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活着的往往是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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