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行三点头:“放心罢,你在家里等消息,我一个人去就成,你去还添乱呢。”
李梦鱼顾不上抬杠,赶紧催他:“那你赶紧出发!”
关行三要走,又哭笑不得道:“你放开我啊。”
李梦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他脸上一红,慌忙松开了:“你走吧,赶紧去。”
日色渐暗,李梦鱼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又忍不住叹气,心道陆长安住在石窝山做隐士,究竟谁能与他过不去呢。
杨观文!?
李梦鱼心想,这不应该啊,怎么说杨观文对陆长安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总不能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了陆长安吧。
李梦鱼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又急又担忧,忍不住埋怨起关行三来。
“这个臭土匪,早知道办事这么不利索,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去!”
“啧!怎么又骂起老子了呢?”关行三一身汗,推开窗翻进书房,然后毫无见外地拿起李梦鱼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大口茶。
李梦鱼没空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忙着急问道:“如何了?找没找着长安?”
关行三摇头,李梦鱼顿时喘不过气来了,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他没事他没事!”关行三连忙伸手拍了拍李梦鱼的脸:“看把你吓得,我话还没说全呢。”
李梦鱼一颗心摆回肚子里,恶向胆边生,抬手就拿起一个茶杯就用力砸向关行三:“滚你娘的!”
关行三身手敏捷地一把将茶杯接下,朗笑道:“行了行了,是老哥的不是。”
李梦鱼气哼哼的,怒道:“限你三句话把事情都交代明白!”
“陆长安估计没出城,路上堵人的人说,他们等一天了,根本没见着陆长安。”关行三正色说:“堵人的事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王四海干的,他说,是杨观文托张加保找上他,让他找陆长安麻烦的。”
李梦鱼生气了:“本来还以为这杨观文不至如此,想不到他真的如此不堪!”
关行三却道:“但奇怪的是王四海没等到陆长安,但却等来了一个杨观文,我赶到的时候,估计那王四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已经和杨观文先行离开。”
“啊?”李梦鱼一脸懵:“这又是什么情况?”
关行三随意道:“反正他们蛇鼠一窝,管他的呢。”
李梦鱼只得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跟王四海挺熟悉的样子?你不是说王四海跟你抢张家的生意,还可能是他们把你给打伤的吗?”
“那狗崽子是野,还y险。”关行三嘴角却绽开一点自信的笑意:“但那又如何,在江湖上,昨日还横刀相向,今日也可把酒言欢,老子与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碰上了总得互让三分面子。”
“行了,话已带到,我先走了。”
“诶!”李梦鱼叫住他:“那长安呢,他既然没有出城,那他现在在哪?”
关行三:“肯定是找梁选去了呗,你就别c,ao心了,写你的字看你的书去吧,小状元。”
“……”李梦鱼面色正经了一点,又问:“你应当知道梁选在哪吧?”
关行三又喝了一口茶,潇洒地举手示意李梦鱼继续讲下去。
“之前长安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十年前李家大火的事,我知道你们一直伺机想手刃j,i,an人,报仇血恨。”李梦鱼诚恳地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有镖局,梁选现在又有长安,万一事发,到时候天下都将是你们俩的通缉榜,你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关行三垂下眼睛,摇头笑道:“你不懂。”
李梦鱼:“是,我不是当事人,对你们的恩怨仇恨确实无法感同身受,但相识一场,我不想你们为了报仇而把自己全搭进去,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
关行三伸出手弹了李梦鱼额头一下,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笑道:“是,小公子教训得没错。”
但他们何尝没试过报官、设计揭发等等手段呢,只是张家在龙江城多年经营,家大业大,之前更是与落马的前任知县官商勾结,毁掉了他们好不容易收集起来要告官的证据不说,还险些捉住了梁选。
如今他们手上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势能与张家抗衡,除了以身犯险,还能怎么办呢。
李梦鱼生气地大力摇扇子,看关行三这态度就知对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关行三只得哄他:“好吧,老哥如果能见着梁选,一定会跟他说说这事,这次多了你和陆长安这两位顶顶聪明的秀才公,可能就能琢磨出好法子了呢。”
关行三伸手捏捏李梦鱼的脸,忍不住笑说:“别绷着脸,都不好看了。”
等关行三走了,李梦鱼才如梦初醒地跳脚生气:“这个臭土匪,居然摸我的脸!”他脸上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脸色变幻莫测,李梦鱼咬牙高声唤人:“小福,快快打水进来给我洗脸!洗手!”
他话音刚落,李小福就一脸气愤地端了水进来了,显然是在门外等候已久。
李梦鱼愕然:“你……”
“我早就知道关行三那厮来了!”李小福鼓着脸,气哼哼道:“只是听他跟少爷在说正事,我才忍辱负重,将大木棍放下,去接了水盆过来而已!”他可记仇了,现在想起当初在龙行山关行三糟蹋自己少爷的样子他都生气!
“哦,哦。”李梦鱼嘴角抽搐:“真是难为你了。”
李小福又关心问:“那陆公子现在在哪?”该死的,他竟漏听了关键信息!
李梦鱼眉头轻皱,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总觉不安,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第七十三章 你若被捉了,我也去自首
陆长安吃完晚饭之后就一直扒在窗台上,等到街上行人渐少,整个龙江城都沉入夜色时,他马上跳起来,抱起一个包袱下楼。
小二哥捧着一碗饭躲在柜台后吃得正美,见到陆长安要出门,忙随口问:“公子这是要出去呐?”
陆长安点头,脸上又带出一点既羞涩又猥琐的复杂神色,反正就是能让别人心里犯嘀咕,忍不住猜测“这货是不是要去喝花酒”/“是不是去偷男人(咦)呸,偷婆娘”。
小二哥脸上不由挑起一副“我懂你”的坏笑,他压低声音道:“那我给公子留门,嘻嘻,不回来也成。”
陆长安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扯开一点包袱,露出里面一支花里胡哨的发钗:“行,那我先走了啊。”
陆长安出门,取了租来的马车便急急地往城东赶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梁选,只是如果让他就留着客栈里等消息,他真是万万坐不住的。
陆长安拉紧缰绳,努力控着马儿绕开有夜市的街道,尽量低调不引人注意地赶路。
差不多一柱香时间,他便到了张家别宅附近,陆长安将马车停在一处竹林旁边,绑好马儿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摸黑靠近张府。
城东这边都是大户人家的府第,所以夜里这边相比其他地方显得特别安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虽然每家大门前都挂着灯笼,但这点光在夜色中不过杯水车薪。
陆长安选好一个隐蔽的角落,蹲了下来,伸着脖子紧张地盯着张府,似乎那里马上会跳出一个顺利报仇然后成功逃脱的梁木头。
四周暗沉沉的,不一会儿蚊子开始找上了陆长安。
陆长安怕会引人注意,因此不敢“啪啪”地打蚊子,幸好他事先有准备,陆长安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裹上,只露出两只圆圆亮亮的大眼睛,继续盯梢。
陆长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腿都麻了,又闷出一身汗浆,然而他却又松了一口气,没有情况就是好情况!
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耐心等腿上针扎一样的僵麻感消去。
远处有更夫敲竹梆子路过,陆长安凝神细听,发现居然已是三更了。
他解下披风,准备去解马车回客栈。
陆长安又转头往张府看了一眼:“!!!”他用力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天上只有一弯钩月,月光不是很亮,但……方才确实有两条人影在张府屋檐上一闪而过!
两个人?
陆长安又转身贴回那个墙角,心顿时提了起来,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肯定是梁选,另外一个人应该是关行三没错了。
陆长安心脏突突地跳着,心跳声之大,就好像有人拿着一面小鼓在他耳边一下一下地重重拍打一样。
陆长安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然后等着接应梁选。
虽然梁选可能并不会往这个方向撤退,但从他这边能最近最快地跑到内河,如果后有追兵,逃向内河脱身的机会能大大增加。
但从这里到内河,中间偏生还夹着一个衙门!里头可是有值夜带刀衙差的!
所以陆长安才选择这个关键点,以防万一闹起来,后有追兵前有衙差时,他能帮梁选一把!
陆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根发带,将长发挽上去,扎一个出嫁妇人的发髻,接着摸出那支大大的发钗往头上cha好,然后又穿上一条绣大红花的嫩黄色妇人褙子。
他的脸本来就玉润可爱,且又面白无须,作妇人装扮一点也不突兀,他在客栈时就穿戴好试过效果的。
陆长安打扮停当,便安静下来,几乎眼睛都不敢多眨,一直注视着张府那边的动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府那边隐约传来了一点声响,陆长安全身紧绷,手指险些抠进了砖缝里。
陆长安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张望,张府里的喧哗闹声越来越大,不一会便有人敲响了铜锣,大声怒吼:“走水了!走水了!”
陆长安紧张得指尖抽搐,小声着急说:“快出来啊木头!”
“有贼人有贼人!那边那边!”张府里又是隐隐一声暴喝,铜锣声响得越发激烈!
陆长安眼前一黑,一口水几乎卡着换不过来——木头被发现了?!!!
陆长安望眼欲穿,然而下一刻,他听到一声铁石敲击的尖锐之声从后面传来,那是衙门的动静!他们发现了张府的动静!
而且周围人家也陆续开始有动静,甚至有一两户人家的门丁开了侧门探头出来瞧究竟!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动静闹大了!
陆长安咬紧牙关,他一下一下地数着,张府的动静越来越大,但翻进去的人还没有出来!
陆长安嘴唇快咬出血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张府高墙上翻出来了!
陆长安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那个贴着墙根飞快往自己这边跑来的黑影,那会是梁选吗?!
黑影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从对面冲过去,陆长安心里一抖,脱口低喝道:“木头?”
黑影停了下来,陆长安攥紧了拳头,下一刻,对面传来男人沉沉的难以置信的声音:“长安?”
陆长安鼻子一酸,巨大的喜悦从心里爆出来,他冲过去,小声吼道:“是我!”
一身夜行衣的梁选一把扯下面上黑布,又急又怒,怒吼道:“你怎么在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陆长安小声吼回去:“我当然知道!”他一把扯住梁选的手:“所以快跟着我走!前面有衙差,走不了!”
梁选之前还十分淡定,此时却生生陆长安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挣开陆长安的手,快速道:“不,我们分开走!这离李梦鱼家近,你赶紧回去!”
陆长安死死地扯着他:“别他娘废话,你不跟我走,你若被捉住了,我就去自首,说我是你的同伙!”
梁选:“……”
陆长安用力地掐了他一把:“走!”
梁选无法,只得跟着陆长安往前跑,他有心想将跑在前面这个家伙按到墙上狠狠打一顿屁股,给他一点教训,但却又被义无反顾的陆长安惹得眼眶发热,梁选手上用力,紧紧地捉着陆长安。
两人跑到竹林,陆长安马上解缰绳,将马车拖出来:“上去!”
“这边这边!”不远处竟传来了衙差的声音!梁选脸上一凛,伸手托着陆长安的腰将他扶了上去,陆长安却转身死死地捉着他的衣领,喝道:“你也上来!相信我!”
现在路上有衙差,周围人家也都被吵醒了,梁选已经躲无可躲了。
梁选心中大痛,实在不忍牵连陆长安:“长安,我——”
“李良选!”陆长安咬牙吼道:“滚上来!”
梁选眼眶通红,跳上了马车,陆长安将他推进去,开始扒他衣服:“赶紧的,快脱掉你的夜行衣!”
情急之下,梁选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听陆长安的话开始扒衣服,他刚脱完上衣,马车外便有高喝声震响:“前面马车上何人?!”
“!!!”
陆长安脑子瞬间一炸,他下意识地将梁选用力按下去,然后迅速蹬掉自己裤子,又扒开上衣,露出光裸肩头。
下一刻陆长安发出甜腻的长长呻吟声:“啊,啊嗯,啊哼,啊啊~~~”
第七十四章 好官人,我还要!
在这要紧关头,外面还有衙差虎视眈眈,陆长安竟然捏尖了声音,拖着长长的鼻音开始呻吟!
他那高低宛转的难耐喘息听在旁人耳边,真是又娇又腻又惹人血液沸腾!
梁选一脸空白,震惊地看着面前只有一个黑影的陆长安。
陆长安跨坐在梁选腰间,越叫越大声:“啊,啊啊,啊嗯,嗯呐~呵啊!”
他声音本就清朗,如今刻意捏尖之后竟十分像一个妩媚放荡的娘子正在叫/床!
离马车不远处两个提着灯笼、腰挎大刀的衙差面面相觑,马车里甜腻的呻/吟声高低起伏地直往人耳朵里钻,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不由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我滴个娘咧,这是啥情况?”矮一点的衙差明知故问,放低的声音里压着浓浓的躁动。
高个衙差不怀好意道:“嘿嘿,想不到有人这样大胆,居然在这里野/合!”
矮个衙差呼吸粗重,怂恿道:“那我们也得上前瞧个究竟,万一是贼人假扮的呢!”
“那是那是!”高个衙差心领神会,和矮个子两人掩住灯笼光,悄悄地往前摸去。
“有人来了。”梁选坐起来,抱着陆长安瘦腰,轻轻地凑到他耳边提示道。
陆长安于是停下呻吟,开始娇声嬉笑道:“好官人,还是你的物件够长够大够粗,弄得奴家爽得都要飞了!”他又甜腻腻地说:“好官人,我还要!”
梁选心中剧震:“!!!”
马车外两个衙差鼻血长流:“!!!”
“谁在上面!”矮个衙差猴急得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掀开了马车挡帘,然后直接将灯笼怼了进去。
梁选飞快将陆长安的头压低,震怒道:“来者何人?!”
两个衙差瞪大眼睛盯着陆长安露出来的那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说不出话了。
陆长安抬手,捏着一条长长的帕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然后将梁选下半张脸都严严地挡上。
而梁选则是赶紧扯过披风将陆长安从头到脚严密盖住,然后他露出一侧光裸胸膛,怒吼:“哪来的人,扰我好事!”
高个衙差声音嘶哑,激动道:“我我我,老子是衙差!”
梁选顿了一下,换了个惊愕害怕的语气:“衙差?”他手忙脚乱地讪笑道:“不知是衙差大哥,失礼失礼,那个,我和我娘子正要回家呢……”
矮个衙差哼笑,心道,娘子倒是娘子,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呢,哼,臭不要脸的j,i,an/夫/ y/妇!
陆长安从怀里掏出两锭白银塞给梁选,梁选心领神会,讨好笑道:“两位衙差大哥真是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当值,这点小钱,给两位买碗面填填肚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罢,递上两锭在烛火下明晃晃发亮的大银锭!
两个衙差眼里一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银子接了下来,又开恩一般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赶紧走吧。”
梁选“诶”了一声,胡乱披上陆长安那条艳红色绣大黄花的妇人褙子,爬到前面捉起缰绳一抖,驱车离开。
后面两个衙差将银锭塞进怀里,各自心潮起伏气血翻涌,他们的心思完全被马车上那个小娘子的浪/叫和大美腿给引歪了。
“诶,待会若无事,我们不如……”矮个衙差嬉笑地撞了一下高个子。
高个子衙差急色点头:“好好好!”他又咬牙:“娘的,好端端的夜里张府怎么闹起来了,挡着爷的要紧事了!”
另一头,梁选手心出汗,赶着马车不停前进,直到出了城东,过了中心地段八方街,他的心才松了下来。
他现在再回想方才之事,心里还止不住地后怕,觉得陆长安实在再胆大包天也没有了,然而除了生气,心里更多的是想马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好好地久久地亲他一口!
陆长安这么掏心窝子地对他好,梁选觉得真的要用一辈子去好好疼他,才能回报这份珍重的心意!
马车里,陆长安脸上滚烫,他将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之后,掀开帘子想与梁选说话,不料先噗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梁选还穿着他临时买来的那条艳红色妇人褙子呢!
梁选低头一看,也忍不住笑了,陆长安忙道:“先停车吧,你进来换一下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梁选停下马儿,回头挪进马车,却不接陆长安递来的衣服,而是伸出铁臂将人紧紧地揽进怀里,然后用力吻上去,他激动地撬开陆长安嘴巴,舌头长驱直入!
陆长安搂住梁选的脖子,热情回应,今晚劫后余生的惊险此刻全化作了对对方的渴望!
梁选不停吮吸陆长安的舌头,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想把人吞进肚子揉进骨血,两人融为一体的强烈占有欲。
陆长安“嗯嗯嗯”地推开梁选,活过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吸气。
梁选亲了亲他眉心,然后将人按到自己胸膛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终于踏实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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