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多雨,阴湿的春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堪堪停下。
乌云翻涌的天幕犹如一张细密的大网,将青崖县的生气蚕食殆尽。
“吱呀——叮铃叮铃!”
程宅的一处偏僻角落,突如其来的刺耳声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这是间破旧潮湿的柴房,霉湿的木门吱呀作响,门闩上盘虬的铁链散发着锈腥味。
推门的是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厚厚的粉霜都难掩她面上的青紫,尤其那张嫣红的嘴肿得老高,细长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安。
秦红耳朵贴着门缝,企图探听出门内动静,须臾,她声线带着抖道:“老爷,那贱蹄子适才流了那么多血,眼下又没了声响……”
“……”
她身边立着位中年男子,身形瘦削如一段枯木,湛蓝色长袍布衣整洁风度,一副威严正派的模样。
听了她的话,他只是冷哼一声,手指缓缓捋起下巴那稀稀疏疏的几根黄胡子,神情很是冷淡。
“老爷,请个郎中来罢!”
“……”
“去拿点药来止血也行……”
秦红犹豫再三,询问道。
“那小贱蹄子命硬,没那么容易死掉。”
也许是听得心烦,他面色不虞,竖眉道:
“你忘了,这丫头多会伪装?险些就将你我哄骗了去。若不是知县老爷早早派人在宅子四周守着,你以为,她现如今还会在这乖乖听话?”
秦红闻言,内心的不安这才消散些许,转而又想起这事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