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井,柴房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程违举起手中油灯,一豆灯火摇晃洒出微弱的橙红色光圈,映出他瘦削紧绷的脸廓,却不能将柴房朗照。
秦红攀引他的左臂,显然受到不小惊吓,涂脂抹粉难掩惨白面容,瑟瑟发抖道:“鬼魂显灵!一定鬼魂显灵了!程妙生要化作厉鬼,向我们追魂索命来了!”
一只耗子从脚边窜过,她失声尖叫,指甲狠狠嵌入程违的手臂。
“胡说八道什么?!”
程违吃痛,将她一把甩开,秦红跌坐在地。
此刻她只觉浑身寒凉,如同恶鬼环伺,要将她吞吃殆尽。
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至程违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瑟瑟发抖。
屋内又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两人衣料相互摩擦的响声。
秦红忽然陷入某种癫狂,喃喃自语着:“我不该饿她的,不该关她的,我不骂她,不骂了不骂了,再也不骂了,求求你不要来找我……”
程违因焦躁生出的火气再难压制。
他不是不忌惮鬼神之说,门口分明蹲着守卫,纵使她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逃,但活生生一个人于密室离奇失踪,实在非鬼神之说无法解释。
程违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底蓄起一丝歇斯底里的癫狂,拼命摩挲着食指压制。
事情发展再三脱离掌控,恐惧压迫得他神志恍惚、几近疯魔,甚至连面上的伪装也维持不住。
彼时他怒喝一声,巴掌裹挟着怒火,恶狠狠的朝秦红脸上扇去。
“贱妇!”
她并未设防,那巴掌几乎要将她掀翻过去,身子向前扑倒过去,却听丁零当啷一阵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