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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公公一脸严肃,江景阳猜测应该是什麽大事。
江景阳舍不得这些食物浪费,时候还早,等秦铮忙完再吃也不急,他没多打扰。
“麻烦公公转告秦铮一声,我来过给他送吃食,他要是想吃,要他来偏殿吧。”
“……”王公公愣了几秒,他没听错吧?敢叫皇帝大名。
江景阳当面在秦铮面前叫过他的名字,只是没在外人面前叫过。
秦铮让他在宫里大胆点,不用那麽拘束,被人说了不守规矩,就让他来着秦铮麻烦。
江景阳这人随性,他认定哪个是他知己,不会管那麽多,就算他的身份是帝王又如何。
见王公公不说话,江景阳问道:“公公,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王公公反应过来,客气地行礼:“奴才会转告陛下的。”
江景阳原路返回,待他没了身影,殿前站岗的侍卫听完了全程,忍不住开口问公公,“王公公,这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敢在这深宫里唤皇帝名,除了江景阳,无人再敢。
江景阳进宫这麽久了,在秦铮面前无礼了这麽多次,秦铮也没见生气,可知秦铮是真心待这人。他们关系好,叫声秦铮大名而已,没多大事。
王公公撇他一眼,“谁让你这麽多话,好好守着。”
侍卫被训了,乖乖闭了嘴,站的更端正了。
——
说是在议事,也不算议事,主要是梁老头子回来了,秦铮陪着说说话。
梁老头子在立朝后就出宫了,他周游四方,当和尚当大夫他什麽都干过,体验民间生活。
不久时间没见,老头子没多大变化,只是白发更多了。
梁老头听见外头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他本想叫那些人走远些,吵到他和秦铮说话了,随后,又见一个身影略过,说话声没了。
斜对面的窗户是开着的,秦铮当然也看到了。
江景阳来过。
秦铮收回视线抿茶。
梁老头子进殿时,只顾着跟秦铮讲他在民间遇到的趣事,没仔细观察他。
这会趣事也讲完了,没话讲了,观察起他来了。
“铮儿,你圆润了些。”
“……”秦铮无话接,默认了。被江景阳喂养一个多月了,他做的那些都是秦铮爱吃的,哪能不圆润。
“宫里是新晋了厨子?”
这一问,把秦铮问难了。
厨子,江景阳是啊。
秦铮不否认:“前不久新招的,做的饭菜挺符合我的胃口,就留下了。”
梁老头子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可是刚才那人?”
从小到大,什麽事都瞒不过这老头,这老头也是秦铮肚子里的蛔虫。瞒不过,可他什麽事都能猜对半。
“…是”
梁老头子听闻秦铮灭了南国后,带回了一个人。
恐怕就是那人。
秦铮看那人的眼神不一样,说不出来道不明白。
梁老头子知悉秦铮。
很知悉。
“不会被世人接受的,少妄想。”
老头子很突然的一句话,戳到秦铮的内心的底。
秦铮眼里仅有的一丝暖被打碎,他的眼神冷了冷,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想问为什麽不被接受,忽然一想,梁老头的话是对的。
男人喜欢男人。
这很奇怪。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与女人,前几朝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反倒到了秦铮这里,却变了。
他对他不再是知己之间的感情,早就越过了。
秦铮是知道的。
他知道的。
半响,秦铮有了动作,把一杯茶水一口闷了。
梁老头子刚不说话,也是在给他时间想明白。
秦铮不蠢,什麽是他的什麽不是他的,他明白的。江山是他的,子民是他的,偏偏那人不属于他。
就算那人每日在秦铮身边又怎样,跟秦铮关系好又怎样,最后还是个亡国奴而已。
并且,那人也是男子。
梁老头看着他道:“过几年,要有后宫了。”
话一出,秦铮想都没想地拒绝,声音冷了个度:“我没有这打算。”
他确实没有。
一心都在江景阳身上。
梁老头站起身,朝殿外走:“你再好好想想我的话。”
“……”秦铮看着老头子走,垂下了眸,该怎麽想。
——
江景阳用完晚膳,坐在书桌前画着画。
殿内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小石子端着茶準备进殿,发现秦铮站在殿外门帘前。
他行礼道:“恭迎陛下。”
“别说话。”
秦铮说罢,瞧一眼小石子手中的茶,伸出手:“给朕。”
“……”小石子不从也得从,颤颤巍巍地递给了秦铮,“奴…奴才在外头候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