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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贵小声说:“我又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叫我……刚刚我都困的差点睡过去。”
杨顺德:“……哦,我在外面栉风沐雨,你在家里早睡早起,行啊你。”
福贵不满:“哪里早睡了?这都几点了,我可还没睡呢。”
杨顺德:“……”
赵自牧打断他们毫无意义地吵架:“不是说阿德尔摩来了吗?人呢?”
杨顺德一听这话才总算想起了正事:“差点忘了……快了,我们躲起来。”
福贵拿着麻袋爬上了一堆钢材的顶端——按照他们之前计算好的流程,从这个位置往下跳,绝对可以一下子就将麻袋套在阿德尔摩头顶——这个计算结果由赵自牧同志友情提供。
夜色太浓,只有月亮与星星洒下一点微末的光辉。福贵眯着眼——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这是他们劳工的通病,一到晚上就会看不清。偏偏福贵又左耳听力不好,以至于他只能眯着眼打量眼前的这一片黑漆漆,通过少量的视野和大量的直觉来推测阿德尔摩可能的方向。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即便福贵左耳听力不好,他也听到了。福贵知道,是阿德尔摩来了。
第11章 法兰西
阿德尔摩会在星期六的小酒馆里喝上好多酒,每次回来的时候都醉醺醺的,不但步伐沉重,身上还会伴随着浓浓的酒味。
像是上天也在欣赏这场套麻袋活动一样,黑云从月亮面前移走,弯弯的月牙洒下的全部月光都照射在大地上。而阿德尔摩此时此刻就在月光浓重处,身影清晰可见。
银灰色的正装天然适配月光,在月光下,阿德尔摩就像个发光体,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福贵将手中的麻袋展开,在心中默念倒计时——
3——
2——
1——
福贵纵身一跃。
身下是阿德尔摩激烈挣扎的力度,这个高傲的美国人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反抗的力度却大得很,福贵都差点控制不住他。
福贵下意识向下打了一拳,也不知道打在了阿德尔摩哪里,阿德尔摩挣扎的力气瞬间便弱了下来。隔着粗糙的麻袋,福贵能清楚地听见阿德尔摩口中那句充满情绪的“fuck”。
紧接着,这个在福贵面前一直都骄傲自满颐指气使的美国佬用充满美国口音的英文骂骂咧咧,福贵眨眨眼,表示他英语不好,一句都听不懂。
比量了一下阿德尔摩的身影,福贵避开阿德尔摩身上的致命点,冲着阿德尔摩就是一拳头。
md,让这个该死的美国佬骂他是猴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骂他猴子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读过《进化论》的!
听到声音的杨顺德和赵自牧紧随而来踢了阿德尔摩两脚,赵自牧一脚下去,大抵是没看清地方,踢到了阿德尔摩的脆弱处,让阿德尔摩直接痛的大喊一声,连咒骂的声音都消了下去。
有点子刺激。
福贵赶紧捂住阿德尔摩的嘴。
很快,在远处放风的莫令仪和王杞也赶了过来,王杞一把把杨顺德推到一边,占据了杨顺德的位置,揍了阿德尔摩一拳。
杨顺德气的想揍王杞一拳。
很快,阿德尔摩的声音就从咒骂变成了求饶,声音也从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变成了低声呜咽。
福贵从未从这个美国佬口中听过这样卑微的话语,从来都是傲慢、无礼、自以为是的美国佬在拳头面前也会求饶。
这一刻,福贵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似乎世界的声音都在此刻离他远去,眼前的画面也开始逐渐模糊,福贵渐渐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只能从模糊的轮廓中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模糊的哀嚎与求饶环绕在福贵的耳畔,在这一刻,福贵的心底甚至能升起一种感觉,那就是——
继续!
打到他怕!
打到他求饶!
打到他再也不敢歧视中国人!
就应该这样,这些万恶的洋人不会讲道理,他们没有同理心、没有人类对于同类最起码的尊重,想用道德让他们低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应该用拳头把他们打到害怕!
双手紧握成拳,在这一刻,福贵有一种汹涌的冲动。
“福贵!”
福贵带着几分茫然地抬头,却看到了赵自牧担忧的神情。福贵看到赵自牧伸出手,也不知是想要做什么,然而不过瞬间,赵自牧便放下了自己伸出的手。
福贵听到赵自牧问他:“你怎么了?”
福贵下意识摇头:“没怎么。”
赵自牧的眸中满是担忧:“我看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福贵的脸色白了起来。好在此刻夜色浓浓,赵自牧也没能看清福贵表情的变化。福贵有几分心虚——他下意识不想赵自牧知道,刚刚的自己升起了怎样阴/暗/暴/力的思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