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庭道:那套衣物脏了,换套新的吧。
昨晚季晓光惊到摔下椅子,茶水洒落在衣服上,确实不能再穿了。
他点点头,对离他最近的小太监道:麻烦去叫飞奴那套干净的衣服给我。
小太监忙不择地的去了。
沈连庭看他穿着里衣下床,道:一会儿把药喝了吧。
乌尾凤凰药性猛烈,须分几次服用,季晓光想起那种味道嘴里阵阵发苦,沮丧地纠结道:能不能晚上再喝?
他其实是饿了,喝过苦药,吃饭就不香了。
沈连庭想了想,徐徐而至也好:那几日后再喝,免得对身子不好。
不到半天时间,沈连庭带来霄云派的所有仆从就知道了几件事:
六殿下对季公子床上的表现很满意;殿下生龙活虎似乎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还有,季公子本是男子,为何殿下要他喝避子药?季公子不想喝,殿下仅怜惜的让他多留了几日。
哎,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当然,这些传闻季晓光一概不知,他只知道今早的饭菜格外香,连喝了两碗红枣糯米粥和一盘的卤蒸豆腐。
皇子们修习的课程接近尾声,但还未结束。今日他们便要去铸剑的龙泉坊,了解一些霄云派的铸剑方式。
飞奴听说今日的铸剑课程,缠着季晓光带他来观摩观摩,季晓光想着快要离开这里,还没有带飞奴出来修习过,便去求沈连庭带着他了。
霄云派铸剑之法为之一绝,我定要好好看看。飞奴欣喜雀跃,悄悄地对季晓光说。
霄云山高耸入云,地势险要,御剑首当其冲作为最佳的交通工具,所以他们最擅长的也是铸剑之法。
季晓光笑他:你在霄云派这么多年,真从未见过吗?
飞奴耸耸肩:我们说好听些是外门弟子,除了砍柴就是洒扫,半点修为都没有,当然没有权利学这些。
飞奴的话倒是提醒了季晓光,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修为,没有技能,虽然抱着沈连庭这条大腿,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那他究竟可以学什么呢?
季晓光正跟在沈连庭身后缓缓走着,突然看到剑雨台下方脸管事正用戒条鞭打什么人。
周遭围着一群人,他定睛一看,那个被打的人,是昨日见到的娃娃脸!
【作者有话说】:两个人都一样,感情要细水长流~慢慢来慢慢来~
那个,小伙伴们的评论我都会看,我都会记得,有些涉及到剧情的问题我不好评论,但我都会送阅读币给你们或者评论一下,谢谢你们喜欢我的小说??
第三十四章 反派:我酸了
娃娃脸身上本就破旧的衣衫被生生抽烂,后背遍布着纵横交错的血痕,艳红而刺眼。
方脸管事的红着面,一下一下的挥舞戒鞭,下手极重,叱道:还不说?!偷了乖乖承认便是!何必苦撑!
可不管管事的如何威逼,娃娃脸依旧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蜷伏在地上缩成一团,一声不吭。
质地坚硬的戒鞭细如柳丝,在空气中摆尾发出嗖嗖的凌厉响声。
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表情各异,视线都落在这个瘦小蜷缩的身体上,但无动于衷。
行了。顾效成浓密的眉毛微皱,护腕束袖的手臂横在管事的身前,沉声道:我再问问他。
管事的拿着戒鞭面色不愈,他管的人偷了东西,脸上着实有些难堪。
娃娃脸的后背血肉模糊,狰狞的伤口流出鲜血,顺着他的衣摆胳膊缓缓流道地上。
顾效成上前一步,靴子踩在滴落青石板的鲜血上,对趴在地上的娃娃脸,一字一顿道:我一向公事公办,也不想冤枉了谁,但若你认错,我便,从轻发落。
娃娃脸抽搐般地动了动,便没了动静。
顾效成伸出两指探他脉搏,对站在身后的方映清道:他死不了。
管事的见娃娃脸不说话,喊骂着挥舞戒鞭要抽下去。
方映清叹口气,为难地道:不要再打了,我本不想这样。
他今日换了一身湛蓝色的直襟长袍,垂感上佳的衣摆随他半移的步伐缓动,想走过去。
但看着娃娃脸浑身是血,血腥味刺鼻,终是停下脚步,打开轻骨小扇掩唇道。
我那草药是家父赠予,对你也无用,你交出来便好,何苦受这鞭刑。
娃娃脸依旧沉默,方映清缓缓俯下身,柔声询问:你若有苦衷就说出来,我或许会帮到你,但你为何要偷拿我的东西?
我我没这时娃娃脸的声音从臂弯里发出,虚弱沙哑。
众人见他发出动静,都在侧耳细听。
只见娃娃脸背脊剧烈起伏,鼻息粗重地喘息了几下,双手握拳攥的青白,用尽全身力气愤喊: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
方映清闭合小扇,肯定道:昨日只有你一人进到浴房换热水,我香囊里的草药只能是你拿走的。
不是我拿的不是娃娃脸嘶喊。
季晓光看着这场唱黑脸和唱白脸的戏,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乌尾凤凰的药效奇特,本身还是一味毒药的药引,只能用于治疗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沉毒,并没有其他功效。
他不明白原著里为什么方映清非要这味草药,说是救命的,但这草药除了让人死的更快,也没有别的药效了。
而炮灰怎么不吃方映清香囊里其他的好东西,非要吃这乌尾凤凰,这才阴差阳错地拥有一张好脸。
这其中定有什么绕不开的隐情,等着季晓光去发现。
虽然草药是沈连庭拿的,但这也是他心里的意思,现在娃娃脸被冤枉挨打,他不能不管。
沈连庭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不咸不淡地道:不要去。
季晓光心急,他怎么忘了,沈连庭对他好,不代表对所有人都这样。
沈连庭从不是个善人,他依旧是那个冷眼旁观不近人情,性情生冷的宣国六殿下啊。
我昨日见过他两面,他还帮我了忙。再说草药是我们拿的,总不能坐视不管。
季晓光直视着沈连庭的面庞,但沈连庭依旧是一副关我毛事的表情。
那,那我换种说法。他定下心神,思索片刻道:如果那个被打的人是我,你管不管?
沈连庭定眼看看他,不假思索道:管。
闻言季晓光眼神微晃,抿了抿唇继续道:那你就当是帮我了,行吗?他怕沈连庭拒绝,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行吗?
沈连庭看着他雪亮星点的一双鹿眼,似乎有些动摇:为什么,一定要帮他?
季晓光见有戏,心中涌起一股发自肺腑的想法,脆生生道:我出事,你会帮我,但我若不帮那个孩子,就没人能救他了。
最终,沈连庭冰凉的面容破开一抹笑,略显伤感而又意味深长,算是默许了。
季晓光戴着面纱,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心道这下有人给我撑腰,就什么都不怕了!
娃娃脸始终不可承认,方映清也没办法了,管事的问要不要继续用鞭,方映清最终点了点头。
别打了!
季晓光跑过来,管事的见他身后沈连庭静默而立,放下了举起的戒鞭。
扫了一眼这几人,季晓光忿忿不平道:你们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他先蹲下来查看娃娃脸的伤势,单薄的脊背上鞭痕累累,鲜血淋漓。人还算清醒,但气息微弱,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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