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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觉得自己不怎麽要脸的池少爷擡眸看了眼谢子督,又轻描淡写地挪开视线。他一旦醒来就非得清醒一段时间,因此试图用自由的那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手臂长,倒是轻而易举拿到手了,还看见自己的衣服和谢子督的戏装等等分门别类地挂在窗帘旁边的衣帽架上。
‘事儿妈。’他心想,一边摁亮手机。
显示十分钟前拨来一个电话。
号码来源地在雁城,没有备注,不过池北望过目不忘,对这个尾号有印象,是池睿的手机号码。
池北望懒得琢磨池睿怎麽弄到他的手机号码,先看了眼时间。
天还没亮。
手机顶端不断弹出其他社交软件的推送资讯。
池氏一词出现频率极高,池北望还不知道他从总部集团离开后不久就登上了热搜,他昨天没怎麽看信息,这会儿打开来全是积攒的各方的问候。
池北望没有点开,笼统地扫了一眼就撂下手机不管了。
他本来想把电充上,不过翻找充电器再插上充电器再连接上手机这个工程稍显複杂,他行动受限且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做起来太费精力。
重新恢複到醒来时的姿势,池北望昏暗中大剌剌地盯着谢子督的脸审视。
这个视角,谢老师的粉丝估计做梦都不敢想。
池总自然是个绅士而彬彬有礼的人,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做趁人之危的损事,但他的温雅风度碰到谢子督时往往大打折扣。池北望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牙尖,轻而易举地挣开压在手背上的另一只手,他仍然跟睡梦中迷糊得不知深浅一样,四肢迅速而有目的性地环上热源。
他在黑暗中观察很久,早把猎物的型态描绘过数遍,因此娴熟而精準地埋进谢子督颈窝,风度翩翩地咬了一口谢影帝的后颈。
毛病
“……池北望!”
房间里响起声压抑的怒喝, 整个剧组捧在手心的金主爸爸在床上方划了道小白弧,堪堪砸到床的边缘, 差一点儿就能滚下床那种。
天光未亮就鸡飞狗跳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池北望是个金子泡大的主儿,他把自己养得金贵,即使行径流氓,也是个赏心悦目的流氓,哪怕一日奔波不洗澡地睡上一宿,身上仍然留有不知哪个奢品香水的余香。
池北望从迷糊到清醒整个过程,谢子督都醒着, 他是懒得动。
池北望清醒时和睡着时完全是两个状态。
此人但凡苏醒, 不安分的神经就从头布到脚拇指闹腾个不停。
谢子督虽然身为非人类的一员,睡眠不是必须活动,但他作为普通人类在人间生活过很久,实际上非常享受这类休息模式。
这阵子忙早忙晚, 睡觉时间来之不易,他估摸着池北望也没休息多久, 不想刺激到这家伙不安分的神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装睡。
他就跟等待着早起闹觉的小孩一样默默等待池北望重新躺下。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太久,谢大人大抵忘了此人是个成年男人。
成年男人的一口足以留下半月不消的牙印。
池北望好歹记得谢影帝起床还要拍戏, 看在电影的资方也有自己的份上嘴下留情,不多不少克制在不留印的程度, 牙齿抵着肌肤, 不疼。
被丢到床另一侧时池北望眼尾仍然挂着调侃的笑。
他甚至恶人先告状:“你装什麽睡。”
谢子督面若冰霜,隔着被子狠狠地捆了这混账玩意儿一巴掌。
不疼。
池北望感受了一下,好整以暇地枕着胳膊望了过来。他就穿了件睡袍, 一争执再被抛一下,换个环境就是伤风败俗的典範。
谢子督看他这模样就手痒。
本来池北望不打招呼跑来探班这事, 谢子督挺受用。
可能这段时间忙活的事情多,加上池北望突然安分地忙活起公司的事情,一耽搁再耽搁,天气转凉了,谢子督忽然有种好久没见到池北望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稀罕,地府时间流速相较人间缓慢太多,很多时候十年二十年对他来说不过跟人下一盘棋的功夫。现在短短两三个月,‘好久不见’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且不讲道理。
再则即使在他没有进组拍戏之前,他其实也不常见到池北望,只不过那个时候池北望时不时刷新存在感,以至于连着他和特办处其他人总有池北望一直在的错觉。
这阵子却不一样,明明剧组的资方是池北望,编剧是池北望的人,胡笙在池北望身边,中间却跟隔了半块大陆似的互不相干起来。
要不是他时间感出现问题,就是池北望特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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