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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拦不住他:“……你问的时候,语气别太激动。”
前桌拉着他,“你和我一起去。”
苏槐满脸震惊地看着前桌,张口想问他是不是不知道苏槐才是班上女生的聊天黑榜榜首。
舞象-管閑事
午饭时间,範如煜坐在教室看书。
她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不敢融入群衆,不敢抛头露面。
贴吧的事情她也有在关注,事情持续发酵,一定有人会知道被骚扰的女生就是她。
这让她生出一种羞耻感与负罪感,她不敢想象自己出现在大衆视野里会面临怎样的评价。
他们会不会认为她很做作,故意装可怜诬陷老师?
会不会觉得她不检点,穿的过于暴露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会不会觉得她仗势欺人,教唆家长暴打老师?
或许会不会觉得她很可怜,被老师骚扰,有失贞操。
範如煜越想越觉得害怕,手指捏着书角越发用力,指尖穿透了书页。那天晚上的无力感再度袭来,恐惧,未知,无能。她想叫又叫不出声,呼吸颤抖,一颗心孤独地、无力地在胸腔跳动,那一刻她听见的最明显的是自己的心跳声。直到身后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她觉得羞耻难耐,内心防守溃散。所以当光明来袭,她却选择躲回黑暗的角落抱膝哭泣。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盒装蛋糕与一瓶酸奶。
苏槐坐在她前面问她:“还没有吃午饭吧?”
範如煜擡头时,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
虽然这个描述很普通,却很贴切,前桌潘陶表示自己是第一次从真人脸上看见他常写进作文的比喻。
潘陶从苏槐手里接过超市找零用的小包纸,手忙脚乱地垫在书上面,然后一番手舞足蹈不知剩下的纸是放进範如煜手里还是帮忙止一下那开闸的洪水。
高二教学楼的顶楼是自习室,简单介绍就是空閑的教室。苏槐担心午饭时间过后教室里面会有太多人来往,範如煜大抵会不太愿意再松口。
坐在自习室的方桌边,範如煜捏着蛋糕包装盒说:“你们……找我有什麽事情?”她稀里糊涂被逮到了自习室,远远能听见楼下传来个别同学的交谈声,很显然校园焦点事件传播很快,时不时就能听见个别的閑聊变成了压低嗓音的过度揣测。
潘陶反坐在椅子上,双脚一动朝桌子边挪了一步要开口,苏槐稳住潘陶摇晃的椅子打断了他。
範如煜见他们迟迟不开口,焦躁紧绷的心开始变得麻木。她坐在苏槐对面显得有些急躁,而苏槐正看着挑唆他开场的潘陶。
潘陶皱着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苏槐:“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再说?”
範如煜在他们面前有点不好意思,苏槐拉着他到旁边悄声说:“你待会自己去问,要是把人弄哭了我可不管。”
苏槐不是个爱管閑事的人,更何况这种事确实棘手,开局不利。更更何况问这话的人是两位异性。
潘陶作为当代热血青年嫉恶如仇道德感极高又正义感爆棚,去找範如煜前若不是他一直在苏槐耳边怨声载道自怨自艾苏槐也不会答应和他同行。
“我昨天晚上明明感觉出不对劲了,要是我再快一点……”
苏槐如实开口:“没有这麽多如果。”
“我早就听说这老师有前科。”
苏槐:“嗯?所以呢?捕风捉影的事情别这麽在意。”
潘陶忍无可忍:“你还真是冷酷。”
苏槐:“……”
他最终答应潘陶还是因为这位激进少年向他担保只要範如煜如实告知他有信心找到能够指认吕老师让他承担责任的方法。
苏槐虽然并不想直接煞人风景断人希望,但觉得如果这个承诺最后落空,对于範如煜而言他们当前此举无疑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越是这种小地方,教师性骚扰学生的事越是常见且放肆。很多时候小孩子并没有性方面的意识,或许只是感觉这位老师的行为于自己而言有些不适和不妥。
就如当年小学,有个主任在他们年级口碑不佳,苏槐也是本能的不喜欢这位长相油腻说话黏糊眼神猥琐的老师。他真正察觉到这位老师的危险是在一次午休,他们几个男孩子偷偷从教室溜出来打乒乓球。小学的健身设备并不多,乒乓球台旁边就是篮球场,回头就能看见班上经常成群结队的几位女孩子坐在他们后面的篮筐下聊天。
有个娃娃脸的小女生放假去了外省旅游,还买了一块外观漂亮款式新奇的手表,她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就是旅游。
午休时间会有老师巡查,但只要不打扰其他班级,大部分老师对于不午睡偷跑出来玩的事情都是宽容对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