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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筠站在院子里踩雪,大黑狗围着他哈气。苏槐坐在板凳上问:“被里面熏到了?”
苏梦筠叹气:“还有其他人在,都不好开口说。”
所谓的其他人正是一进门就对着苏槐喊“陈诗槐”的几个伯伯,面对江黎投来的疑惑目光,苏槐回了个没感情的笑,然后跟着苏梦筠挨个喊了一遍不请自来的亲戚。
楼霞和江海很少同他们这边的亲族聚在一起,但在村里就诊时也听闻陈家一些旧事,便借题调侃:“我明明记得小槐户口本上都是姓苏,这名字他爸都没改你们怎麽就给改了?”
二伯伯蛮横玩笑:“他爸来这边都得改姓,他一个小的不得跟老子改?”
“槐槐,你这名字以后是要上陈家祖坟,这姓来了这边就得改回来。”说话的是四伯伯。苏槐觉得有些荒谬:“非得改姓才上,那我姐姓苏是不是不上了?”
二伯伯:“你姐是个姑娘家有什麽关系。”
苏槐觉得他们张口都是没来由的荒唐言论,也不想细究。端起茶壶泡了杯茶递给他们:“随你们便吧,这碑上刻什麽我也不感兴趣。”
二伯伯端着茶有些扫兴,手指间的烟燃了半截,苏梦筠将垃圾桶悄无声息踢过去接住落下的烟灰。
二伯伯说:“长大了逗不动了,都没小时候好玩。”
苏槐觉得他们说胡话的理由有些可笑,索性出了门任由他们在屋子里翻陈年旧事。
然后麻将桌运作的声音响起,苏梦筠一边扇着手一边咳嗽着也出来了。
苏槐捏着大黑狗的耳朵揉它的脑袋:“煤球你怎麽不在里面烤火啊,是想陪我们吗?”
苏梦筠嗤笑:“因为里面已经没有它的落脚之处了。”
煤球附和地嗷呜一声,苏槐挠着它的下巴埋怨:“没良心啊,就不能假装一下吗?”
苏梦筠毫无稚气之心:“少鸡同鸭讲了。”
她从里面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外,拿出手机继续翻看她的小说。
苏槐问:“你看小说,少说十年了,就真的没看到头吗?估计各种类型地都看遍了吧,还有什麽能够吸引你的麽?”
苏梦筠说:“我一般看开头,结尾。”
“嗯。嗯?然后呢?乐趣在哪?”
苏梦筠:“打发时间。”
苏槐:“……”
她补充:“尤其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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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準备燃放的烟花有点多,九点左右苏小刚从牌桌下场,準备拿一个小炮竹热闹气氛。
但改版的包装让他有些没意识到剥去外面外壳之后裸露的炮管容易分散。于是点火之后那些装满燃料的竹筒开始在院子里乱窜。
车底,人后,窗边。
苏梦筠不知和这些烟花有什麽仇,被一支炮筒追着跑进屋,有好几个沖到了车底,混乱时江黎拉着苏槐躲到侧边柴房,柴房门边鸡笼里原本睡觉的鸡受到了惊讶在里面扑腾,苏小刚和苏强在外面乱窜,笑声尴尬又无奈。
随之,一阵巨响。
貌似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江黎在苏槐被吓一跳时擡手捂住他耳朵。苏槐的背抵着他,因为脚下的门槛绊住了脚,两人受力不稳往后面倒。
门板向后砸到墙,又是一阵巨响。
但不及外面的骚乱。对面已经鸡飞蛋打,旁边圈住的一只大鹅和鸭子也开始啼叫。
苏槐靠在江黎身上,听见外面传来大姨的声音:“哎哟!这下真是碎碎平安喽。”
“你们放个烟花怎麽还差点把房子炸了?”江海问:“这过年气氛真的托得热闹哩。”
楼霞是笑着:“确实比我们单独过年热闹好多。”
苏强勉强地挤出几声呵呵:“我们以前也是没这麽热闹过。”
只有苏梦筠压着火气,无奈又心痛地控诉:“这是我今年刚买的新衣服!因为这个烟花烧破了一个洞!”
苏强把她衣服下摆捞起来看:“再买一件。新年新气象,新气象。好兆头,说明你火气来了,要发财。”
苏梦筠气极反笑,最后甩下一声情绪複杂的“哼。”
苏槐听着外面闹哄哄,想着刚才被引燃的烟花追得衆人狼狈逃窜的场景不由觉得滑稽,没忍住那点幸灾乐祸,低声笑起来。
约莫受到同样情绪感染,江黎的胳膊搭在他肩上,搂着他脖子,脑袋靠在苏槐后肩也笑起来。
笼子里的鸡鸭鹅被莫名其妙吵醒,闹了一通,又被他们不知所以的笑声弄得诚惶诚恐,渐渐止住啼叫好奇地观察起他们来。
苏梦筠被火燎了衣服,回房间换回自己的旧棉袄,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找到两个弟弟,寻着声音找到柴房看见两人靠在柴房门口傻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