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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把拿出来的勺子洗干净,刚想说什麽反驳。柳溪便在外面唤他。
他把勺子插在剖好的半个西瓜上,嘴里嘟囔:“估计又是叫我跑腿了。”
果然一出去就看见柳溪提着另一个西瓜对他说:“这个拿去给肖姨,她们现在估计还没回来。”
苏槐点头,临走时问:“有通知什麽时候来电吗?”
柳溪摇头:“不来就不来,反正饿不死你。”
仔细想来,除却从小到大的时光,他们作为恋人渡过的不过三四日。再后来就是柳溪撞破了他们的关系,表面很委婉地劝退了江黎,但转手就切断了苏槐对他的所有联系。
江黎想,柳溪那时算是很给他面子了,至少依旧如往常一样,彬彬有礼,谈吐温和,循循善诱。
“很抱歉,虽然这些话很难听,但让我诚恳地说就是我觉得这很不正常。我不知道是因为从小到大让你们走得太近了还是我和他父亲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让他对你过度依赖,总而言之,你们这段关系该止步了。
苏槐我会让他自己好好思考一段时间,也希望你们以后注意分寸。”
苏槐临走前一天,柳溪跟江黎说了很多,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这段。但江黎总觉得很多话后另有隐情,柳溪的态度也很值得推敲,就像是不完全拒绝,却也无法坦然接受。
江黎说,让苏槐不要自责。
当初柳溪虽然强行更改了苏槐的联系方式,但若苏槐想联系江黎,是可以的。但柳溪知道苏槐不会。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不善言辞不懂表达的人,而由柳溪造就的隔阂很大部分源于苏槐的一时沖动。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将这分过错算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的一时沖动让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支离破碎。所以他不敢去找江黎,他做不到平和开口去安慰对方,更不敢隔着听筒听到江黎去安抚他,也难以控制去想另一种可能便是江黎一笑了之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让他们回归以前。
当然,这种可能几乎为零,但苏槐消极时总会控制不住去揣测。然后又后悔起自己的莽撞,当初就不该一时沖动在那个时间将这段关系捅破。
但世事无常,欲望本就难以控制,更何况是一份压抑多年的。
这种想法很容易达成共识,于是揣着本就焦躁不安的心,稀里糊涂就进了酒店。等苏槐冷静一点时,已经被人压在门后亲得难舍难分。
房间的灯都没来得及点亮,房卡还被拽在手里,又因为被人压着,手指被人分开扣着。那张存在感本就微弱的房卡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吻顺着脖颈往下时,江黎舔舐着他露出的那段明晰锁骨,突然想到:“当初你是故意咬我那一口的?”
夏日的回忆涌现,苏槐微微愣了一下,言辞躲闪。他被扣住的手随着被解开的上衣纽扣反手收紧,侧过头不以为意地回:“对啊。”
然后江黎笑着在他身上相似的位置也留下了一道痕迹。
经年-新朋友
晚上九点左右苏槐被一通电话吵醒,他有点起床气,接电话时态度又向来恶劣。以至于对面的人沉默半晌,慢吞吞来了一句:“我打错人了?”
苏槐这才借着上方台灯眯着眼看清楚来电人,是个他不认识的名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他的电话,头脑昏沉间思路将将理清,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抽走了。
江黎:“喂,学姐,什麽事?”
赵玲珑奇怪道:“没道理睡这麽早啊?”她的话卡了一下,话锋一转问:“额……我是不是打的不是时候?”
江黎难得沉默了一下,觉得他这位学姐似乎对他提前离场的理由有些误解。
他说:“……没有。没事挂了。”
说着把旁边苏槐伸到被子外面的胳膊塞回被窝,耳边赵玲珑连忙留人:“有事!你离开之后自己吃晚饭了吗?”
江黎问:“你要给我送来麽?”
“对啊。你学姐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赵玲珑的高跟鞋声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像是走进了空旷的地方,“简导顺便让我来跟你商量对接的事……嗯,听起来现在没有商量的必要了。我上电梯了,要不?你抓紧时间先收拾收拾?”
江黎:“……先挂了。”
赵玲珑挂的比他更快,生怕慢了之后自己会涉及到一些非礼勿闻的场景。江黎看着掐断的电话有些不明白他这位学姐一天到晚脑子都是些什麽乱七八糟的想法,视线一转就看见苏槐翻了个身,半截胳膊搭在床沿。
江黎穿上衣服,又默默给他把手放好。
苏槐抓着他伸进被窝有些凉意的手含糊道:“很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