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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时候挂的同心锁……”
苏槐把锁取下来,放任那段红绸随树上衆多一齐同风飘,他说:“做事情总要有始有终,当初随口在这里许的一个承诺,如今可以实现,自然要来这里。”
苏槐说这句话的时候,口袋里捂热的戒指礼盒在江黎面前打开:“同心锁的字,你还许吗?”
小时候爬山,什麽都不懂,看着别人在挑好的链条上挂上同心锁也觉得好奇,便跟风买了一个。那个摊位招牌为了揽生意,写了好几行曲解同心锁的招牌,好让那些结伴来的好友姐妹也动心。
而柳溪和楼霞一般而言并不会将这种情感与一个物品挂鈎,也不会因为它的称呼就相信这种寄托。见苏槐他们好奇,就买了一个让摊主刻上他们的名字,吉祥话或祈福语,苏槐当时对刻什麽字又犯了难,等江黎拿到锁问他,他说他瞧着这些锁上大多都是些不离不弃、一生一世、永结同心的海誓山盟,思来想去也写了一个概念模糊的长长久久。
那时摊主也打趣,也有关系好的兄弟姐妹或者闺蜜来挂同心锁,一般就是平安喜乐、幸福安康。长长久久虽然听着无足轻重,但刻在同心锁上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江黎忽然就有些百感交集,一时不知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一阵惊喜又或者看着这个跨过十几年岁月的锁一时怅然。
他看着那把锁问:“你找了多久?”
苏槐问:“重要吗?”
江黎握住他的手,将他搂进怀里:“不重要。但是,很有意义。”
苏槐被他抱着,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你可以认为是天赐良缘,命运使然。”
江黎闻言把他抱的越发紧了。
苏槐等他沉静些许,挣了挣手臂,问:“刚才的话,你还没答应我呢。”
江黎松开他,伸手任他戴戒指:“自然说到做到。”
苏槐理所应当将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承诺的人,只要现在就好。”
江黎说:“现在还有个问题。”
苏槐:“嗯?”
“你那个朋友?”
苏槐:“……”
他说:“我也没有信口胡诌,确有此事。在红线台。”
祈福廊内是随风飘蕩的祈福牌。有的写了字,有的还是空白等人填写。
再往前走就是红线桥。那大概不算个桥,只是地势最高,适合观景的平台,上面是满满当当飘摇的红线才得此名。
夜晚这边没有光,苏槐牵着江黎借着手机灯光才勉强能看清路。江黎实在想不通为什麽会有人把这种地方当做打卡圣地,但是很多潮流和时尚本就令人费解。江黎想想也就释然了。
他们从楼梯上去,小平台上背山搭建,能挡住风,他们走上去时,地下的灯,高处的灯都亮了,不加丝毫修饰,都是一派明豔的红,除了平台上一颗装饰树上和凉亭挂了彩灯,将这片有些刻板的景象打破。
上方是一阵突然的惊呼声,听起来好一派热闹场景。时不时还有围观群衆起哄“答应他!”、“亲一个”之类。
苏槐和江黎稍微上前一点,看见人群里围着两个人,有几分面熟。便是苏槐提到的不太熟悉的朋友的朋友。
虽然面熟,但并未有过交集,苏槐也就一次看电影前和同学聚会见过。他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回头往人群外面看,果不其然看见旁边小凉亭里站着神色落寞的周文君。红线桥的的电源供应在凉亭这边,苏槐大概搞清楚周文君的这点破事了。
“不仅失恋了还要帮情敌搭求婚场地?”
苏槐走到凉亭里,看着里面放的一些小彩灯、礼炮和玫瑰,他看着地上零碎的花瓣,突然就觉得周文君这十几年实在不值得。
“我还以为你看开了。”
周文君低着头,用衣摆擦眼镜,然后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苏槐:“只是朋友情分。顺手帮个忙而已。”
他说完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苏槐和江黎牵着的手,也不像往常那般出言调侃。那边人群松散几分,有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仔细还能听见是在议论这场始料未及的求婚。
“吃巧克力吗?”
苏槐留神听别人议论时,周文君突然拆开一个盒子摆到他面前,担心苏槐顾忌还补充了一句:“我买的,不是什麽礼物。”
苏槐于是坦然受之。
他们简单聊过几句,苏槐和江黎就先走了。周文君在他们后面提议:“回去的时候要是沿河走,湖边应该有挺多放烟花的。”
城市里对此有管控,但河堤边就算管也管不过来。
他们下山时,苏槐还是照常将那个锁挂了回去。江黎其实挺想问问这个锁是什麽缘故取下来了,又是什麽时候取下来的。 ', ' ')